015:庭審

當酣睡如爛泥的豬八戒被一盆冷水澆醒,發現自己被綁得緊緊躺在大庭裡,衆神仙嚴肅地端坐着,他想用手揉揉睡眼惺鬆的眼睛,手在繩子裡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他拼命地眨巴着眼睛,大聲地叫嚷起來:“快鬆開,快鬆開,再不鬆開,爺爺掙斷了,非大鬧大庭不可。”

“給他鬆綁。”

“如來佛祖,我老豬憑白無故爲什麼綁起來?”

“你還嘴硬?”

兩天前發生的事,豬八戒早已去見周公的時候忘得一乾二淨,他敲敲腦門,眨巴着眼睛,皺着眉毛搖頭晃腦。

“七月十三的晚上,你去哪來了?”

經如來佛一點撥,豬八戒迷糊記起一點點,他拍拍腦門,前幾天的情景清淅無誤地浮出腦海。他記得明明與和尚打鬥的時候,擡頭掃了一眼上空,空無一人,空無一物,爲什麼身體一騰飛,就一頭撞在一口鐘裡?

隨着記憶清晰再現,頭腦的清醒,遍佈身體地疼也被記憶牽了出來,一個如雞蛋一樣的腫胞在頭頂豎着。

“我撒泡尿,一羣和尚莫名地把我圍住,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打,不讓我脫身。”

如來佛看着豬八戒一臉平靜,聽着他委屈平淡的語調,氣不打一處來,闖瞭如此大禍,幹了禍國殃民的事,不但不知悔改,還把錯全推在和尚的身上。

“你知道你這一泡尿傷及多少人?”

“我沒對準人尿。”

“慧真和尚差兩天就可以功德圓滿升爲佛,智無和尚被差遣去天庭稟報,在半路的時候,經聲停止,功力喪失,一下摔進萬丈深淵,到目前爲止,活不見人,死不屍,尚真和尚在向佛祖慚愧的過程,還沒來及洗滌完以前無人時犯過的各種罪惡行徑,經聲停止,現在變得神智不清……”

“比這嚴重的還在後頭,你以後還會知道,你還有什麼理由?”

“我有罪,都是梧桐樹精指引我的。”

“把梧桐樹精押上來。”

“佛祖饒命,我從來沒有指使使者幹什麼?請明鑑。”

“你那天不是朝寺廟指了指,示意我到下面撒尿?”

“從四月十五至七月十三的晚上,我從來都不出門,我有梧桐葉,梧桐根,梧桐籽作證。”

原來,那天指引八戒往寺廟撒尿的是被三界剛趕出來的野妖,他見不得人世間的美好,他看不慣天堂的祥和,他要弄點事出來。

自從寺廟封關以來,他一直雲遊四海,找機會,就在他以爲沒機會的時候,他看到了豬八戒一身酒氣,搖搖晃晃來到深澗想撒尿,所以假裝成了梧桐樹精。當然,這些是豬八戒被如來佛貶入地獄後,在監獄裡聽到小鬼們悄聲議論。

“八戒,你屢教不改,上次你因善意把兩個人打死,我念在你剛剛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陪唐僧取經成功,護主有功,即使犯了天條,也只罰你面壁思過三年,誦經三百本,想不到你依然不能悔改。這次又挑釁佛教的禁忌,攪得人間災難連連,佛祖不能安身,你還有什麼可說?”

“佛祖饒命。”

“天篷元帥的輪迴還是不能讓你記住教訓,你就去當個凡人吧,天庭裡容不得你。”

“佛祖,千萬別把我貶入人間,讓我面壁思過一百年,念在我往日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的分上,饒過了這一次。”豬八戒的雄渾的聲音迴盪在天庭裡,依然被十個鬼卒強行帶走。爲了防止豬八戒在半路上逃跑,鬼卒在來之前,特意從閻羅五手裡接過這根特珠的繩子,在如來佛的面前把豬八戒捆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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