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他……是貴族的天驕?”
聽到姬雲雨的話,李天罡有些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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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成爲姬家天驕了?
“沒錯,你兒子將我姬家的戰神英魂護送回來,又爲了見到他母親,挑戰我姬家所有天驕,全都擊敗,其天資堪稱千古絕世!”
姬雲雨說道,提到李昊,他眼神中都在散發着光芒。
數日前那天道上上驚天動地的大戰,仍是歷歷在目。
旁邊的其他姬家人聽到姬雲雨談起那位少年,眼神中也都浮現出崇敬的神色。
敗盡天驕,簡單四個字,但其難度堪比登天,而那少年做到了,以三不朽鑄造無敵神話!
“挑戰姬家所有天驕?”
李天罡心頭一顫。
早就從妻子那裡聽說過,姬家的天驕如何如何出色,都是人中嬌龍,遠非大禹神朝那些天驕能顧媲美,隨便拎出來一個,可能都是堪比他九弟那般出色的存在,甚至遠遠超過。
“那,那他沒有衝撞到你們吧?”
李天罡小心詢問道。
一族天驕都被擊敗,這必定是極大恥辱,若非看到對方談及此事臉上的笑意,他都以爲李昊已經被姬家羞怒殺死了。
“哈哈,你多慮了,你兒溫和有禮,不驕不躁,又怎會衝撞我等。”
姬雲雨笑道:“況且少年有些意氣和性子,也實屬正常,哪個天驕不是年輕氣盛,若沒有獨特的性格魅力,又怎配稱得上是天驕,只是一個繼承父輩資質的幸運兒罷了。”
李天罡暗鬆了口氣,附和道:“前輩說的是。”
“這是你的獨子吧?”姬雲雨含笑問道。
李天罡連忙點頭:“是獨子。”
“培養的不錯。”姬雲雨笑着誇讚了一句。
李天罡微怔,頓時臉頰有些微微發熱,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神。
培養麼?
先前那孩子踏出家門時,二叔跟大嫂他們也將李昊這些年在李家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除吃喝外,那孩子基本沒用過李家的修煉資源,他們夫婦二人也沒陪伴過這孩子,此刻又何談起培養。
“到了,這就是我姬家。”
姬雲雨說道。
李天罡擡頭望去,看到那巍峨的山門和綿延的長階。
山門如羣龍屍身澆築熔鍊在一起,看上去威勢逼人。
李天罡眼神一凝,頓時便感受到這荒古世家可怕的傳承,比起他們神將府更加雄偉強大。
姬樂平父親到來的消息,已經傳回姬家,隨着李天罡跟隨姬雲雨上山,沿途有不少的人趕來,遠遠眺望那位道種的父親。
自李昊數日前敗盡天驕,爭奪道種,得聖人印記等等一口氣接連創造出的轟動事蹟,這些日子姬家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着這位最強天驕。
而談起李昊,就不可避免談論起其混血的身份。
衆人都是猜測紛紜,對李昊的父輩家族極爲好奇。
不少人甚至猜測,李昊的母親可能是私嫁到大荒外某個隱藏的古老世家,兩大血脈結合,才誕生出這樣的千古奇才。
“那就是姬樂平的父親?”
“四立境,逆命境的氣息,修爲尚可,但似乎沒想象中那麼強大。”
“聽說來自大荒天之外,那座姜家的王朝之中,那裡能量貧瘠,能修煉到這種程度,也許已經算是資質強大了。”
山道上,衆多的姬家人都在遠遠觀望,低聲議論。
這些交流聲也不可避免落入到李天罡的耳中,他頓時感覺到,自己備受矚目,這些姬家人因李昊的關係,似乎都在觀察他。
想到姬雲雨說的,李昊打敗姬家所有天驕,李天罡心頭便不禁有一絲緊張。
對李昊的天資,他從未質疑過,只是沒想到,來到這荒古世家,李昊居然還能一路領先,敗盡同齡。
等來到山腹,姬雲雨讓其餘先前隨他出行,前去威嚇秦家的人都散去,而他只領着少數幾人,帶上李天罡,繼續朝聖山頂上而去。
“前輩,我兒跟青青,就在前面嗎?”
一路往上,李天罡的心頭越發忐忑。
姬雲雨說道:“青青在囚天島,因犯錯而被關押,但你兒子已經替她贖罪了,成爲道種,能赦免其母,很快你就能見到他們了。”
李天罡愣住,那孩子已經爲他母親,洗去罪責了?
他腦海中突然地浮現出那日神將府中,自己含怒掌摑那孩子的一幕。
一顆心陡然揪起。
自己,還能彌補嗎?
他微微咬着牙,沒吭聲,只是暗暗下了某種決定,無論到時見面,那孩子如何怪罪,質問,他都接受,只要對方能夠消氣,能夠原諒。
等來到聖山頂,不少姬家高層和長老早已等候在此。
聽聞姬樂平的父親到來,他們都是紛紛趕來,隆重接待。
若換做先前,那姬青青外嫁的男子敢來姬家,當場就被處死了,但現在,父憑子貴,培養出姬樂平那樣的天驕,他們姬家也要客氣對待。
“這些,是我姬家的諸位長老。”
姬雲雨看到這些長老前來迎接,有些是跟他們雲字輩原本不相熟的人,但此刻,他也沒給對方臉色,而是笑着一視同仁地介紹起來。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在這姬青青夫君面前,初次相見,總歸要展現出姬家和睦的一面。
李天罡看到這些老者,臉色微變,雖然他們大多都氣息收斂,但他還是感受到了,裡面不少人,都是二叔那種級別,其中幾位更是威勢驚人,只怕都是太平道境!
在大禹神朝,這些都是堪比佛主級的強者,在這裡卻接連出現數位。
“見過諸位前輩。”
李天罡拱手施禮道。
諸多長老沒有擺架子,也迅速客氣回禮,寒暄客套。
李天罡有些意外,面對衆人笑臉相迎的客氣寒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先前妻子跟他說過,姬家如何如何族規森嚴,他到來的話,必定會承受雷霆攻擊和怒火等等,但現在遇到的一切,卻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沿途的所聞,跟這些老者交談裡有意無意提到的姬樂平,讓李天罡明白,這一切似乎都是因爲那個孩子。
是他的到來,替他擺平了一切,解決了所有麻煩。
連他都不敢輕易踏足的姬家,那孩子卻來了,並且爲青青贖罪,連帶着讓他的身份,也得到了姬家的認可!
在這些寒暄聲中,李天罡的心情卻是越來越複雜,難以言表。
先前父親李天宗的話,在他耳邊又不自覺地浮現出來。
那孩子極其優秀。
若不將他帶回去,將死不瞑目!
如今,這些姬家諸多強者,也都是如此客氣,言語中都是對那孩子的誇讚。
李天罡的心中除罪責歉疚外,還有些茫然。
自己真的大錯特錯了嗎?
“你就是姬樂平的父親?”
人羣中,一道聲音傳來,十分年輕。
李天罡擡頭望去,便看到一羣年輕的身影站在另一處,其中以一人爲首,那是一位身姿卓絕,丰神如玉的青年,似是超脫凡塵,有種絕塵的氣質。
讓李天罡震動的是,對方看着才二十六七歲,但身上內斂的氣息,卻絲毫不遜色先前帶他上山的姬雲雨。
這是,太平道境?
“伱是?”
李天罡謹慎地疑問道。
“他是我姬家原先最強天驕,姬玄神!”
旁邊有長老給姬玄神等天驕笑着介紹:“他今年二十六歲,已經是太平道境了,將來有望成爲我姬家的戰神,他身後的這些,也都是我姬家天驕。”
說到這,他又轉頭看着李天罡,笑道:
“但他們都敗給你兒子了。”
李天罡聽聞對方的年齡跟修爲時,心中已經大受震撼,當聽到這位長老最後一句話時,他瞳孔猛然收縮,臉上的神色控制不住,駭然地看着對方。
這些,都是姬家天驕?
李昊,將他們全都擊敗了?!
他原以爲李昊雖強,但姬家天驕被其擊敗,可能也只是逆命境,頂多是絕學境,但眼前,那青年居然是太平道境!
這樣的天驕,都敗在那孩子手裡?
“莫非是你兒子最近修爲突破,看來你好像對你兒子的實力,不甚瞭解嘛。”
有長老看到李天罡如此震驚的模樣,不禁笑着打趣道。
這話說的隨意,但卻像重錘般狠狠敲打在李天罡的心中,讓他有種耳朵嗡鳴的感覺。
不甚瞭解……
似乎是的,如果不是那孩子自己展露,在青州,在涼州,他似乎真的不瞭解,他的修爲究竟達到何種程度。
李天罡眼神複雜,沒有說話,只覺渾身血液都似乎滾熱,心情複雜而難受,恨不得馬上見到李昊。
姬玄神打量着這位中年人,眼眸平靜,道:
“我來此只想知道,你是如何將他栽培的,給了他什麼資源跟功法?”
李天罡看到這青年的詢問,臉色微變,若非對方神色平靜,不帶任何情緒,他甚至懷疑,對方是在故意譏諷。
這話,他竟無言以對。
姬玄神見對方不答,微微皺眉,道:“這些不便說也正常,那我想問問,你祖上也是聖人麼,或是別的血脈,否則爲何他能以三不朽境贏我?”
“三不朽境……”
李天罡再次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他以爲那孩子在來大荒天的這段時間,凝練道心,突破到四立境了,結果是以三不朽境擊敗了眼前這位太平道境的姬家天驕?!
“嗯?”
姬玄神凝視着他,眼眸中卻露出一絲疑惑,這人似乎對他的所有話,都感到震驚,那感覺……就像是他們談論的是另一個人,一個對方很陌生的人。
可雲雨長老不是說,對方是那少年的父親麼?
他心中疑惑,身爲姬家天驕,他不受約束慣了,直接便問道:“你真是他父親麼?”
李天罡回過神來,聽到這話,看到對方眼底的懷疑,只覺臉上火辣辣的,十分難看,他低頭道:
“那孩子成長太快,有些事我也不太瞭解,但我確實是他父親。”
姬玄神看了他兩眼,心想修成四立境也是不易,不可能會跑來姬家平白冒充送死,他點了下頭,沒再多說,只是眼中露出一絲遺憾。
看來,那少年的修行,連其父親都不知曉,難道說一切真的只是天資卓絕麼?
他不願承認,否則這對他們這些天驕來說,打擊太大。
僅憑天資,就能勝過他們這些受姬家資源栽培的人,那豈不是說,在天資這塊,完全是碾壓級超越?
“諸位長老,不知我兒現在在何處?”
李天罡見那青年退去,不再詢問,心頭莫名有種大石搬開,鬆了口氣的感覺。
旋即他連忙詢問旁邊的諸多老者,心中有種極其強烈,想要馬上見到李昊的衝動。
“樂平那孩子非說要親自去接他母親,已經去囚天島了。”
人羣中,姬雲清趕來,對李天罡溫和地說道。
李天罡臉色微變,想到李昊跟青青十幾年未見,對方寧可改姓隨母,都不願姓李,他好歹回到李家,跟他相處過一段時日。
不過,想到那段相處的時光,以及那含怒的掌摑,他臉色變得難看,連忙道:
“我也去,前輩能告知我,囚天島在何處麼?”
“那裡兇險,你在這裡等待便好。”姬雲清微笑安撫道。
李天罡搖頭,忽然深深鞠了一躬,眼神認真而帶着懇求,道:
“請前輩通融,讓我去見他們母子,我愧對他們,這件事本該是我親自來姬家承罪的,不該由一個孩子承擔,請讓我爲他們做一點事!”
衆人一愣,面面相覷。
姬雲清見他說到這份上,想了想,道:“也行,如今荒海已經平靜,到時你們一家團聚,一同回來也好,其樂融融。”
李天罡聽他說到“其樂融融”,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副溫馨和睦的畫面,一家三口歡笑一堂。
他心中陡然有種難言的激動感覺,恨不得馬上見到李昊,請他原諒。
十幾年燕北征戰,那樣的一幕,又何曾不是他所期盼的?
如今卸甲歸來,邊關的戰事和喧囂聲遠去,他心中也渴望此景,妻子嫺坐庭院,兒子在眼前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