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尤諾城堡的城牆上,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只是靜靜地目送基姆·馬爾多納多公爵帶領着麾下的戰士向東方在穆斯塔法河的上游的埃德賽埃米爾國離去,沒有說任何話。彷彿是不經意之間,基姆·馬爾多納多公爵轉過頭,在一瞬間二人的目光相對,但是很快就同時移開目光。
“我的大人,難道我們就這麼讓他離開我們主力軍團,獨自去穆斯塔法河的上游尋找屬於他的機遇嗎?這算不算違抗命令?”在公爵的身後,宮廷騎士李察·林賽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十分不解自己領主的決定,但是他無法干涉自己領主的決定。此時,站在城牆上目送着友軍因爲一個學者的隻言片語離開大主力部隊,前往東方尋找所謂的機遇,他終於忍受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
“我們的軍團只是一支不同國家的公爵靠着互相之間的私人關係以及利益考量組合而成的鬆散聯盟罷了,就連我這個總指揮官的身份也是由各個公爵之間互相舉薦和投票選出來的。換句話說,我們只是一個鬆散的聯盟,我這個軍團總指揮知識和其他的領主比起來總兵力最多,關係上和大多數人處的還行,並且我的聲望在所有人裡面比較高罷了。我並不是他們的領主,他們也不是我的封臣,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約束力。”他無奈的擺了擺手,接着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除了這件事情讓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不開心以外,後面的事情也讓他的辛勤逐漸變好。一天很快就結束,進入漆黑的夜晚。
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從剛剛結束的歡愉宴會中醉醺醺的離開,身旁是他的騎士李察·林賽扶着他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想要睡覺,好累啊。酒,沒想到這裡還能喝到故鄉的蜂蜜酒~嗝~你是誰,我的女兒麗多薇雅呢?”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已經徹底醉的昏天暗地,踩在毛毯上的腳也變得軟綿綿的,讓身旁的宮廷騎士苦不堪言。
“小心,我的大人!”在走樓梯的時候,一個手滑,只見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落,把他嚇得冷汗直流。他眼疾手快右手猛然伸出,堪堪抓住了公爵已經軟綿綿的左手,避免了公爵從樓梯上摔死的危機。一路有驚無險的把公爵送到他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把公爵放在牀上,他抱怨道:“公爵的身體好重,怎麼回事?就像抱着一個鐵人一樣……”這才擦了擦冷汗走出臥室打算找個水桶洗一把臉。
公爵躺在自己的牀上神情安詳,時不時砸吧砸吧嘴,彷彿還在宴會上吃香的喝辣的,皎潔的月光從沒有拉上簾子的陽臺灑進臥室,灑在臥室的地面上,這一幕看上去都顯得寧靜美好。然而不久,一道突兀的影子映在打磨光滑的地磚上,顯得詭異恐怖。
那是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身影,在月色中幾乎和陰影融爲一體。誰也不知道他是誰,城堡內的人對他並沒有任何印象。毫無疑問,他是從外面來的。他的臉被寬大的兜帽遮住大半,只露出長滿鬍子的下巴;原本空空如也的右手從袖子裡掏出一把經過特殊處理的匕首,看上去暗淡無光,也不知道是塗了毒液,還是塗了特殊的塗料?
他從陽臺上爬入了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的臥室,謹慎地打量一番臥室,一眼就看見睡的正香的公爵。見狀,他慢慢地靠近公爵,匕首死死地握在右手。然而在這個時候,臥室門突然打開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臥室門的方向,原來是宮廷騎士李察·林賽穿着華麗的絲綢服裝,腰上掛着一把劍,以守衛的身份過來保護公爵。由於害怕自己吵醒公爵遭到捱罵,於是他刻意輕手輕腳的入內,卻沒想到臥室裡居然還有一個驚喜。此時他的表情也是一臉驚愕,大抵是沒想到臥室裡面在短短的這麼點時間就多出一個人來,尤其是他尖銳的雙眼,一眼就望見這個刺客手中的匕首!
還沒有等他拔出長劍,對方首先反應過來,握緊匕首就朝着宮廷騎士李察·林賽衝去。也許是對方的鞋子經過特殊處理的原因,在如此疾跑的情況下,腳步聲卻只有一個成年人穿着皮鞋走路的大小,讓下面的人沒有任何警覺。
他擡起手擋住了致命的穿刺,代價是他的左手被匕首刺穿。匕首上,鮮血隨着晦暗的液體順着刀刃緩緩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原本乾淨的地上,把石磚染上了一抹鮮紅。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匕首上真的塗了毒藥。正當這個刺客靠近的時候,他用頭槌狠狠的撞在這個刺客的鼻子上,讓對方捂着鼻子緩緩後退,一雙憤恨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宮廷騎士李察·林賽臉上,並帶着濃濃的殺意。
趁着這個時間,宮廷騎士李察·林賽立刻拔出腰間的長劍。鋒利的劍刃指着眼前的刺客,他怒吼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刺殺一位十字軍的統帥!?”他的怒吼聲音極大,讓整個城堡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其中一個原因是他想要警示其他的戰士小心謹慎,另一個原因是:他覺得左手的痠麻感越來越強烈了,他確定那把匕首上面塗抹了毒藥,要是自己撐不到援軍到來的時候,自己的領主必死無疑。
聽着腳下的樓梯傳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他的臉上露出解脫的表情,對面前的此刻挑釁道:“你死定了!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跑了,這樣你受到的痛苦會少一些,哈哈哈哈!”
“該死的!”此刻明白這次的任務快要失敗了,於是他從自己長袍的袖子裡拿出一把做工精良的飛刀,向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投擲過去。飛刀的刀刃在空中轉了一個圈,亮閃閃的刀刃反射着銀色的月光,最後狠狠地插在對方的腹部。
“不!該死的混蛋,你死定了!”此時上面的毒藥已經發作了,李察騎士的臉上不停流下冷汗,身體也哆哆嗦嗦的,彷彿在冬天的室外不穿衣服一樣,就連長劍的手柄,手上的觸感讓他也感到了陌生。但是他不怕死,相對殺死眼前那個刺客,即使是死亡的威脅也對他不值一提。
對方俯身躲過這一擊針對他頭部的劈砍,手中的匕首靈巧的在李察身上造成一道道不大不小的傷痕,把明黃色的絲綢長衫割的佈滿破口。鮮血從傷口中流出,把衣服染成了血衣。雙方打了2分鐘,刺客身上除了一處在胸口處躲避不及的傷口以外,其他的位置毫髮無傷;反觀李察騎士,他的衣服佈滿破口,氣喘吁吁地把長劍當做柺杖拄在地上,光滑的額頭上冷汗順着兩頰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此時他的雙眼看到的景象已經變得模模糊糊。他還想要繼續砍殺,然而渾身上下已經變得軟綿綿的,根本沒什麼力氣。
“殺死我吧,刺客。”他有氣無力的叫到,終於支撐不住身體,雙膝跪在了刺客的面前。然而刺客只是冷冷的望着他,聽着遠處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從容的從陽臺處離開,只留下宮廷騎士李察·林賽無力的跪在地上,雙眼漸漸合攏。
臥室的門被猛然推開,一羣亞美尼亞的輕步兵和其他公爵的騎士們衝了進來,只看見躺在牀上不明生死的公爵,拄着一把沾了血的長劍的騎士,以及由於二人的戰鬥而亂糟糟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