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譜!
老子送你馬,是讓你騎的,不是讓你吃的啊!
蕭戰臉上滿是心疼,畢竟是騎了那麼多年的馬子,一起馳騁奔騰過,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的。
如今就這麼死在王黎拳下,怎麼可能不難受?
不過。
死了也好。
這樣一來,他們蕭家也能跟王黎斷得乾淨些。
蕭戰轉過身,望向那羣丫頭片子,卻見衆女都呆呆地望着酒樓方向,雙眸中閃爍着點點光芒。
崇拜。
仰慕。
嚮往。
心動。
發情。
這也實屬正常,畢竟這些丫頭都是十幾歲年齡,正是少女懷春,嚮往強大、野性男子的時候。
尤其是戰亂年代。
強大的力量,本就是男子最大的魅力加分項。
哪怕你長得再醜。
只要擁有強大的實力,照樣能坐擁妻妾成羣。
王黎年紀輕輕就能斃虎妖,降疾風戰馬,長得還俊俏,對這羣少女產生的衝擊力不要太強烈。
她們對王黎心動,再正常不過,不動心纔怪。 wωw ¸тtκan ¸co
可惜。
這小子的強大,只會是曇花一現,如天上的流星轉瞬即逝。
現在。
他能斃虎妖,降烈馬,在年輕一輩中遙遙領先,但是再過十年、二十年,蕭沐雨就能後來居上成就煉氣九重天巔峰。
甚至成功築基,成爲高高在上的築基期大修。
而王黎。
他的路會越來越難走,越來越狹窄,《紅蓮綻放》可以助他越階擊殺虎妖,卻無法解決體修之路,巨耗資源的問題。
也無法解決他缺少煉氣境之後的功法,不可能突破的問題。
他被蕭沐雨超越,只是時間問題。
甚至。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還能活着,也只是那兩個傢伙的惡趣味罷了。
他們。
曾經被王瀚壓制得太狠,承受了太多的家族長輩的對比、羞辱,對王瀚充滿怨氣。
因此。
王黎丹田、經脈受損,他的苦苦掙扎,在那兩個傢伙看來,簡直是最精彩的馬戲。
他們並不介意王黎十歲之前的天縱奇才。
因爲如果把修行比作萬米長跑,那麼王黎的賽道,早就已經被提前截斷。
前期。
他跑得越快,越是在同輩之中遙遙領先。
那麼。
當他來到那如天塹般的鴻溝前時,他就會愈發絕望,心態也會愈發崩潰。
身後的那些同輩,會一個一個地超越他。
他會發現。
哪怕他轉修淬體之法,哪怕他強忍着烈焰灼體、利刃剜肉之苦,十年如一日苦修,命運也不會改變。
不入築基,皆爲螻蟻。
而從煉氣到築基之間的路,自他父親去世那天起,便早已被徹底截斷了。
他。
只不過是那兩個傢伙,發泄怨念的玩物!
他們將王黎如螻蟻、小丑般玩弄,等什麼時候王黎崩潰,絕望,那便是這場大戲最令人期待的高潮。
而高潮結束,他們倆玩膩了後,王黎便只有死路一條。
甚至。
即便蕭戰不願承認,但看到王瀚的兒子明明天賦絕倫,卻註定悲劇收場時,他的內心是有些快感的。
這種感覺非常腌臢、卑劣、病態,蕭戰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有這種感覺。
他並未主動參加那兩個變態傢伙的遊戲。
但是。
在旁觀這場遊戲的過程中,他也確實沒有阻止,一方面是無能爲力,另一方面……他其實也在看戲。
或者說。
當年但凡被家族長輩,拿來與王瀚比較過的天才們,心中都對他有怨氣。
即便。
即便王瀚什麼都沒做錯過,但那又如何?
有時候。
過分優秀、過分耀眼,本身就是一種罪!
而王瀚的孩子,這位比他父親更加天資卓絕的少年,他的悲劇反而讓太多人喜聞樂見。
大半個平安縣的老一輩強者,都在看戲。
這樣舉世皆敵的孩子。
蕭戰怎麼可能,讓自己女兒與之糾纏呢!
“走吧!”
蕭戰嘆了口氣,帶着那羣戀戀不捨的少女,離開了霧隱鎮。
對此。
王黎並沒有絲毫在意。
事實上對他而言,不論是蕭戰、蕭芷、蕭沐雨還是那羣女孩,在他眼裡都與草木無異。
沒人知道。
在他們眼中如玩物般的少年,自襁褓中便已擁有成人智慧。
他曾經被母親抱在懷中,親眼看着城牆下的父親孤立無援,力戰多日後,被敵將斬殺。
曾經親眼看到王滄海來到他房中,對着襁褓歇斯底里狂笑,發泄積壓多年的嫉妒和怨念,然後廢了王黎的丹田經脈。
也曾經看到王松鶴來到他身邊,喃喃自語,要將他洗腦,訓練成制衡家主一脈的工具。
所有人都覺得嬰兒什麼都不會記得,可偏偏……他都記得!
十六年如一日的蟄伏。
王黎看上去始終桀驁張揚,沒心沒肺,未顯露出半點脆弱。
因爲他知道。
那些庸才在期待他的崩潰,期待他的絕望,期待神的隕落!
他們想看戲,想將年幼的獅子養在牢籠中,任他們觀賞奚落,想看着萬獸之王的幼崽,對他們痛哭流涕、搖尾乞食。
可是如今啊!
他們自以爲固若金湯的牢籠,碎了。
……
酒樓。
在掌櫃和夥計驚恐的目光注視下,王黎將最後一塊馬骨頭嚼碎,咽入了腹中。
接着。
他重新背上木匣,抱着潔白如雪的小狗,緩緩地走出酒樓。
此時。
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已埋入山中。
鎮子外的山林,蟲鳴陣陣,那一座座大山聳立,宛如一頭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王黎走入了夜色中,走入了羣山中。
片刻後。
一隻白色的信鴿從酒樓飛出,朝着平安縣的方向激射而去。
接着。
一顆石子從山林中射出,正中信鴿。
片刻後。
林中傳出烤鴿子的香味。
……
磐石鎮。
坐落在萬窟山邊的小鎮,在平安縣衆多鎮子裡屬富庶之列。
原因很簡單。
因爲這萬窟山中,有着好幾條礦脈,可以開掘出大量鐵礦。
須知。
如今可是亂世,鋼鐵的價格在暴漲,坐擁好幾條礦脈的磐石鎮,底氣可想而知。
即便礦脈的七成利潤,都被縣城的三大家族瓜分,剩下的湯湯水水,也足夠鎮民維持溫飽。
甚至。
就連在磐石鎮中爲禍的妖精,也比其他鎮子的妖精更溫柔。
其他鎮子的妖精,動不動就闖入民宅擇人而噬,遇上虎妖那種被觸怒的,更可能殺人爲樂。
而磐石鎮的這條蛇妖,相對而言就溫柔太多,幾乎不吃人。
她只是好色。
這是條雌性蛇妖,貌美如花,身材柔軟性感,喜歡尋覓精壯、英俊男子,纏繞其日日交歡。
甚至。
在尋找到心儀的男子後,她還會從山中獵捕野獸,丟到男子家中,相當於下聘。
在交歡的那些日子,也會不斷地送獵物,幫男子補充體力。
體驗過的男子,個個都說好。
若非每個被她纏上的精壯男子,都撐不過半個月便精盡人亡,壓根沒人會恐慌。
這哪是妖,分明是女菩薩啊!
事實上。
即便是那些男子最後精盡人亡,臨死前臉上也都帶着笑容,彷彿是爽死的一般。
也正是因此。
這條蛇妖明明是煉氣七重天修爲,遠勝過那頭煉氣三重天的虎妖,懸賞卻僅僅只有三百兩。
……
畢竟。
一年只害死區區二十幾個人,而且臨死前還讓你爽半個月。
在亂世,這種妖精很難得了。
要是把她除了,回頭再招來個更兇的,天天吃人,豈不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