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音把糧油、奶業交託給了唐覺曉,自己專心備戰鵬城的棚戶改造。
他的對手比唐覺曉的對手兇殘得多,國人幾千年的廝殺就在這片土地上,對比起別的地產界大佬,他真的是毫無根基,所以必須更加的謹慎。
比起老王天王“一無所有”、“小目標”,小王主動化身網紅,經常換女友上熱搜,懟這個那個……
許佳音謹慎得驚人,他的皮帶也就是60元一條,隨便一個打工的可能一身行頭比他貴。
但這遠遠不夠。
唐覺曉給他出的建議是,和大d會裡明顯想要轉移資產的人劃清界限,最好做一些寒心事,比如如果誰出了什麼事,私底下可以去,可以提前道歉,但關鍵時刻人不能去。
中國自古到今,哪怕是外國也一樣,騎牆是混不下去的。
真當外國一些華人不想給中國某些方面的幫助?給就完了。同樣的如果想做好紅頂商人,那就一定要得罪一些外國人,公開站隊。
但光是得罪一些人,其實還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迎合上意,至於“上”怎麼理解就要看個人了。
唐覺曉是每年看兩會主流思想,外帶每個五年計劃怎麼搞,想想最上層的那羣人想要做什麼,這樣做到底好不好,如果意識達成一致,他就會主動化身數字化助手,比如最近的精準扶貧、一帶一路。
如果意識沒達成一致,唐覺曉就會在微博上逼逼,紅頂商人頂子也是紅的,這會被認定爲“內部爭論”。
一旦選擇了一方,就必須堅定,騎牆那是老百姓的事,因爲老百姓的騎牆只能是口頭騎牆,所以上頭可以忍。而權貴、豪商的騎牆,那是真的可能轉移資產,那就不能容忍了。
早些年官府宣稱“藏匯於民”,跑路了不少人,這會兒開始外匯管理收緊。
許佳音和許太說唐覺曉是中國最強80後,這不僅僅是說佈局能力,也說的是生存智慧。
很難想象唐覺曉會提議讓他和一些大d會的人割袍斷義,當初他走投無路,就因爲一起打牌,許多人向他伸出援助之手,這恩情他一直記着,經常回報,然而現在……
許佳音問唐覺曉快銷怎麼做,唐覺曉說得很直白,先做大城市,然後一級級沉澱下去,中途各級別有誰藉着有關係來山寨他,通通不管。未來中國的最大發展市場在縣級,而縣級誰能吃下市場,靠的是關係,盛唐沒辦法單挑所有關係戶,砸兩倍錢也不可能。
許佳音問:“那怎麼做?”
唐覺曉說:“借中國郵政的力量一級級讓產品下沉,必要時和中國郵政合夥。”
許佳音瞬間聽懂了……
當初那個整天逼逼這部門如何、那部門如何的唐覺曉,最終選擇和他們結合在一起。
現在東西方關係漸漸不和睦,一切全因“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誰敢想象一個偷電瓶的能說出如此哲理……
當然,選擇成爲他們的一部分,唐覺曉是可能會失去理智和判斷力的,但現在時代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有一個法寶:大數據。
在羊城逗留了一陣後,唐覺曉回了一趟綠城。
唐媽知道唐覺曉愛吃螺螄粉,就特地讓自家連鎖店給唐覺曉提前做了一份“特別版”。
唐覺曉看着眼前的一大碗粉,他的內心……現在情況是,知道他愛吃螺螄粉的人,有點多了。
他吸溜的吃着,唐媽問:“兒子,你思考了有一陣了,你說我開糧食進口公司的事,能成嗎?”
唐覺曉捧着碗在吃,一旁的王龍芳也在吃,老王的工作讓傅夢瑤、馮嬌、劉歡、葉欣無比羨慕……
“必須能成啊,我在美國做了那麼多食品生意,有大豆門路,又運牧草回國養牛多年,有運輸路線,老美可喜歡賣豆子給我們了。”
“但兒子,最近有些人說轉基因什麼的……”
“他們轉的那些故事,全都是造謠,很快網絡造謠、傳謠就會嚴格立法。每年官府農業計劃,最近的各種五年計劃,都在穩定推行轉基因。”唐覺曉表情很嚴肅,“讓中國人吃飽飯的,解決飢餓問題的,是農業部,不是搞傳媒的。”
唐覺曉素來很聽爸媽的話,這會兒語氣有點剛,做老總多年,一下語氣沒控制住,兩老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他忽然意識到語氣不對,又嬉皮笑臉的說:“現在依着官府的意思,是先做非食用農作物的,比如棉花,準確轉基因方向是防蟲。然後會做間接食用的,也就是拿豆粕來做飼料。要再過很多年,纔開始考慮讓人直接吃。那些搞傳媒的故事都是編的,真實情況就是快三十年了,歐美小白鼠都不知道多少代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這個項目……如果誰真的找到了什麼,早說出來了。引進大豆的利潤對比我做遊戲,那真是微乎其微,我只是在爲大夥的肚子着想,以及……可能有一些戰略意義。”
唐爸耳朵動了動……戰略?
唐覺曉說:“而且糧油是最後的考慮,如果我做了,可能是幫中糧對付世界一些糧商裡的奸商。現在只能先做牛奶,還要一級級沉澱。”
唐爸問:“怎麼沉澱?”
唐覺曉說:“得和郵政合作才行,盛唐可沒有能夠一級級沉澱到縣份的能力。”
中糧、中郵政,中字頭企業……兩個了……要是再算電信……
最後把湯喝了,唐覺曉拿餐巾紙一抹嘴巴,笑道:“我約了人談事情,先出門了,夜了再回來陪你們看電視。”
“叔叔阿姨,我也吃飽了。”王龍芳也放下筷子起身。
等人把碗筷都收拾了。
唐爸忽然說:“兒子他……現在可以稱得上梟雄了。”
在外邊開着車,老王打着方向盤。
“老唐,我學科是貿易,還中途而廢,你說轉基因真的安全嗎?”
“我不知道啊,最高官府說安全的,我就跟着說安全,我一直相信最高官府,對地方就不一定了。”唐覺曉語氣很複雜,“而且……安不安全……哪怕是美國,大多不都是父母吃嗎,不說轉基因食物,國內激素鴨這些,是什麼人買……”
一時間,車裡瀰漫一股憂傷的氣氛……
“不過,我一直是傾向於相信國家的,而且,我這裡有一個基本邏輯,要是真的有問題,這些搞傳媒的,敢不敢說都是一個問題。國內糧食一直有問題,但這問題,連我都不敢說啊,說了我就對準整個工業了……”
唐覺曉指着路邊的賣菜老太,說:“現在妖魔鬼怪太多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一些人眼裡估計是吧。就像這老太,誰都覺得她可憐,跟她買東西。我媽跟她買過,一邊給我媽拿菜稱斤,一邊說市場的菜賣得貴,都五六塊錢一斤了,她的便宜。結果短斤少兩,4塊錢買了半斤多點,那不是8塊一斤?這還不算坑的,最擔心她們在排水溝邊種菜,水是不知道哪裡流出來的,萬一是醫院呢?人心啊……總是多變的,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現在判斷一下我的心變了沒?”
“變得堅毅了。以前你會動搖,現在不會了,哪怕一條路走到黑。老唐,現在的你是真正的梟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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