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萬人的填坑效率是相當高的,而且李察也不要求將整個西州所有的壕溝都填滿,只需要在一些地勢平坦的地方填出一條供應大兵步行的道路即可。
無論壕溝多麼深,總是要比護城河好填的多,李察的進攻隊伍僅僅用了半天多一點的時間就填出了數十條進攻路線。
隨後就是真正的擂鼓進軍!
刷的一聲,看似威風凜凜的趙厲抽搐自己的精鋼佩劍,向前遙遙一指,站在高處扯開嗓子對前面列陣的小弟們高喊道:“爲了大明,進攻!”
趙厲一聲令下,鼓聲頓時變得急促起來,趙厲又沒有擴音喇叭,他的聲音相對於他部下的數量還是太弱了,不過旁邊的鼓手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殺~~~~”
聽到急促的進攻鼓聲後,繫着紅色頭巾的輔助軍士兵吶喊着衝了上去,原本的方陣頓時變得鬆散起來,當然,這並不是問題,攻城的時候嚴密的方陣反倒會成爲守城方投射武器的靶子。
前排的輔助軍士兵普遍人手一面大盾,主要武器都是刀劍。
輔助軍面對的對手基本上不可能配備中型鎧甲以上的護具,刀劍槍矛即可造成有效傷害。
在盾兵後面則是一排排毫無遮護的色目平民扛着的雲梯,他們剛剛填完坑吃了頓飽飯,又一次被拉出來扛着雲梯發起衝鋒……
雲梯周圍全都是頂着盾牌揮舞着刀槍前進的輔助軍紅巾兵!
趙厲指揮的輔助軍官兵加上隨同前進的色目人平民,足足有上萬人,即便在偌大的攻城戰場上鋪開,也足以亮瞎守城士兵的狗眼……
守城士兵可不會戰陣估算敵人的數目,在他們眼裡城下漫天遍野的全都是敵人和突破天際的喊殺聲!
“牀弩,把牀弩都給拉上來!”
明軍發起進攻後,城頭頓時變得混亂起來,原本還有點勇氣的民勇一個個都縮了回去,還是龍家軍揮舞着刀槍頂着他們的屁股才讓他們重新回到城頭……
這些普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陣仗,一個個嚇得腿軟腳軟的,能賣一把力氣就算膽子大了!
因爲民勇們都知道,這是打仗,會死人的!
好在,在龍家軍砍了幾個典型怠工的民勇後,混亂的局勢總算恢復過來,但這時候第一排雲梯已經越過了填好的壕溝,馬上就要架上來了!
而城下的輔助軍弓箭手也和城頭的龍家軍弓箭手展開了互相傷害,總體看上去,輔助軍弓箭手很難射殺躲在角樓箭塔乃至牆垛後面的龍家軍弓箭手,反倒是龍家軍弓箭手頻頻命中目標。
當然,命中目標不代表着能殺人,現在的輔助軍好歹也算是裝備齊整,鐵甲雖然沒有裝備,但盾牌還是有的,每一個弓箭手身邊都有至少一個盾兵遮護,要想一箭入魂不是神射手還真的不容易做到。
在明軍中,如果派出李察本部系統兵,攻城經驗最豐富的就是這些輔助軍了,原因無他,當初與吐番人的焦灼戰中,全都是輔助軍充當前鋒主力攻城,他們的野戰經驗遠遠不如攻城經驗豐富!
因此,面對攻城時必然會降臨的箭雨,輔助軍士兵早已有一套自己的應對,即便對射佔據劣勢,但真正傷亡卻非常低。
反倒是那些扛着雲梯悶頭衝刺的色目人平民,慘叫聲就沒有間斷過,很多箭術一般的龍家弓箭手都將目標對準了他們射,只爲追求殺敵戰果。
不過這些色目人平民在輔助軍士兵眼裡不值錢,每個雲梯後面都跟着一批備用色目人平民,前面抗雲梯的人一死,就被逼着上去接替位置。
如果敢不聽命,自己不光要被當場砍死,連同家人也會遭到無妄之災——
男丁孩童全部處決,年輕女子全部供輔助軍淫樂至死!
輔助軍士兵雖然大多數都是色目人,但他們可沒有把自己和卑微的色目人平民比作一個階級……
實際上,經過數年的整訓和政治宣傳,輔助軍中絕大多數色目人士兵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漢人,也就是俗稱的色目奸……
爲了表現出自己的忠心,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往往比漢兵對待色目人更加兇殘和不講道理,只爲博得李察的一絲絲信任。
畢竟在大明統治西域的數年‘和平’中,輔助軍中的色目人士兵因爲本身是吃兵糧的,比其他色目人農奴身份高出許多,嫁過去還能擺脫農奴身份成爲自由人,所以色目人士兵就成爲不想嫁給漢人,或者是因爲顏值不夠無法嫁給漢人的色目女子的首選。
因此,6萬輔助軍戰士絕大多數都在西域成了家,這人一有了老婆孩子,就有了顧慮,對決定他們生死和家人的李察自然更加言聽計從。
這也是李察支持輔助軍士兵成家的原因之一。
有家有業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什麼都沒有的男人!
這種男人沒有了後顧之憂,天知道他能幹出什麼……
在統一西域戰爭中,輔助軍還不時鬧兵變,但在這次遠征中,輔助軍表現得十分穩定賣力,連逃兵都沒有出現!
要知道,輔助軍剛組建的時候,逃兵問題相當嚴重,連刺殺上官這種事都不時爆出來!
不得不承認,有家的男人更好管控。
不過輔助軍制度也有弊端,這批輔助軍士兵成家後帶出來一批自由民色目人,這批色目人在西域地區繁衍的話,很容易形成一種新的階級,當然,現在年頭不長,這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等到李察有了東亞本土作爲根基,有了足夠的漢人基數,西域的色目人才會迎來真正的災難!
李察心目中理想的國度是一個星球一個民族一個帝國,同樣的黃種人面孔可以同化爲一個民族,如果長相差距太大,同化起來可不容易……
李察向來討厭麻煩,所以他不打算將色目人乃至後來很可能遇到的白人和黑人當作同化目標!
西州城內龍家軍真正的精銳終歸是少數,第一輪進攻輔助軍就將雲梯架到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