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城,城南,竹林小屋。
那個白衣女子終於將琴放下,拿出面鏡子,鏡子上出現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蚯蚓模樣,渾身覆滿鱗片,但頭卻是一個俊美的少年,手是一般人兩倍長的怪物。
正是當日被紫藤菱追殺,卻借血祭之法成就天元境的厲老鬼—不,他自己改了個名字叫荒滅人,正是誓滅人族之意。
荒滅人看着這白衣女子,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記得你的承諾!”
白衣女子淡淡道:“廢話少說,最後的關鍵的口訣給我!承諾你的事,我自然會做!”
她將自己的手下全數滅口便是不想這事被人發現,只要自己晉升天元境之後,與荒滅人承諾便是一句空話。
她不知道荒滅人同樣不在意她是不是會尊守承諾。
因爲白衣女子同樣不知道的是雖然當日荒滅人確實是用得是血祭之法成就天元境。
不過在經歷過鳳兮的失敗之後,他改良了血祭之法,當時時間緊急,他將一部分天妖轉生大法融合在了血祭之中,固化半妖之態,變成徹底的非人類,這樣的身體才能承受血祭之法。
所以就算這白衣女子成就了天元境也會永遠被固化在半妖之態上,不可能在人族生存下去,一旦這白衣女子成功,她就會成爲荒滅人的同類,永遠無法再回人族,那麼她尊不尊守承諾也不重要了。
……
城中破爛的舊宅中,那些小孩一個個吃得肚子滾圓,他們也好久沒能暢開肚子吃了。
那小女孩也終於開始大吃特吃,吃完之後,肖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摸着肚子道:“紀月曉!”
“很好聽的名字!”
小女孩第一次面對肖然露出了笑容:“是我孃親給我取的!”
肖然第一次看到這女孩的笑容,感覺很溫暖,看她的武功底子,她以前的家境應是不錯,於是肖然問道:“你武功不錯,也是你娘教的?”
紀月曉低下頭道:“是的……但娘已經不在了!三年前,爹和娘一起出去獵殺一隻在城外的靈獸,都死了!”
人族境內的野生靈獸並不多,要不是被圈養,就是躲在深山,不過偶爾也會有從深山中跑出來爲禍一方的。
對這種靈獸,一般城主會開出賞金,這時就會有很多武者爲了賞金去圍獵這些靈獸。想必紀月曉的父母也是如此。
肖然也不多說,帶着幾個小孩去洗涮乾淨,然後換了一身衣服。
因爲武館收徒也是很挑的,如果穿得太過破爛也總是不好,肖然也曾在武館呆過這些當然是懂的。
當洗得白白靜靜,穿得漂漂亮亮的紀月曉出現在肖然面前時,肖然也是有些驚訝,這小丫頭活脫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啊,無怪要將自己的臉搞得那麼髒。
然後肖然便帶着這幾個孩子到了本地最負盛名的武館。
一聽到肖然要送這幾個孩子來武館學武,立時便驚動了武館的館主,李盾。
李盾人如其名,長得方方正正,就像一塊錘不爛的盾牌。他六十多年,是煉氣六層的武者。早年也曾在一個大型門派求學,但是一直無法突破煉氣七層,於是告別宗派回到老家開了這家武館。
只是每年會向以前的宗派交些財物。
他稍微給這幾個孩子檢查了一下,除了紀月曉,這幾個孩子都沒有武學基礎,但是紀月曉十三歲就有煉體二層的修爲,荒廢三年還能達到這個水準,這資質也算相當不錯。
加上肖然直接甩了一個元石給這李盾,金元開路自然無往不利,而且元石不但代表財富,也代表着實力和背景。
能得到元石但多半會與天元境的強者有關聯,如果肖然身後可能有天元境武者的身影,那李盾自然不會爲難這幾個孩子。
肖然在武館呆過,對很多事情都是門清。
然後肖然便準備離開,這時紀月曉突然帶着幾個孩子要給他跪下磕頭。
但是肖然向來不喜歡人跪自己,手輕輕一託,便將這幾個孩子托起。
李盾頓時眼睛一眯:“這是真罡,這小夥子居然至少是一個煉氣七層的武者,這麼年輕就煉氣七層,莫不是十大宗派的弟子?”
想到這他心中有些忐忑,決定以後對這幾個小孩額外照顧一下!
肖然摸了下紀月曉的頭,然後說道:“武者不要輕易給人下跪!”
紀月曉眼睛已經紅了,她哽咽道:“恩公大恩實在是無以爲報,我先前先揣測鬼片以爲恩公有什麼詭異的心思,現在想想,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請恩公將名字告訴我們,我們一定銘記在心,天天爲恩公祈福,永不敢忘!”
這番話說得文鄒鄒的,雖然這小女孩以前家世不錯,受過很好的教肓,其他幾個小孩就是年紀太小,還有些懵懂,但也知道肖然對他們好,不捨得肖然離開。
肖然擺擺手道:“不用,你們以後能過得開開心心就好!”
說完身形一閃便消失了。
李盾看着肖然鬼魅般的身法,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看樣子,果然是十大宗派的高第,實在是後生可畏!”
……
肖然穿行在金花城的大街上,感覺心情不錯。
這時天色己暗,肖然不想在這城中多呆,想先回金光城看下自己的父母還有弟弟,然後再回金光宗陪下自己的媳婦。
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對:“這……這是陣法開啓了,是城防大陣……有人攻城麼?”
肖然額頭的破鳳之瞳瞬間張開,真罡鎧甲穿在身上,飛上了半空。
城防大陣有強有弱,但都是消耗極大,如果沒有重大事件,是絕對不會有人開啓的。
肖然剛飛上半空,便見天空中有一個人飛了起來,這人也穿着真罡鎧甲,他在天空中大喝:“我是本城城主齊襄,是誰擅開城防大陣……不對……”
肖然也是發現不對,因爲一般的城防大陣都是攻防一體,而且大多都是針對城外的。
但是肖然發現地面突然冒出道道紅光,無數的咒文在其中閃動,肖然現在雖然已經不是一個陣法小白,但依然認不出這是什麼陣法。
不過他看到一個在地上的行人被這陣法束縛,一身精血,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被這陣法吸收掉!
彷彿這個陣法變成了吸食人精血的惡魔一般。
“有點像我的吞噬蒼穹啊……是大天魔宗的人麼,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