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當了以後，兩人都避免談到這方面的話題，而是裝着不經意的樣子，把注意力往別的方向引。
畢竟師徒兩人都想當然了，以書中的故事來揣摩現實世界，太丟臉了。
兩人吃飯，閒逛，遊覽，慢慢將這件事選擇性的去遺忘。
一直到了晚上，整個月光城燈火輝煌，煙花炸裂，真的猶如身處月亮之上。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帝子出現，哪怕捕風捉影的東西都沒有，這就表明，帝子沒有出現在這座慶祝他節日的城內。
也是，十二真界，萬千位面，哪怕一個九級位面都有可能邀請到帝子，但唯獨除了水月天真界。
幾年前的事全網鬧得那麼沸沸揚揚，倘若換位思考一下，自己都害怕和陰影啊。
這些，權當屬於自己的一份尊敬吧。
晚上，兩人吃了飯後，便住進了客棧休息了，畢竟從趕路到今天的忙逛，真的很費體力。
既然這月光城沒有，那麼他們就準備趕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只是到了夜半時分，宋仁正睡得香呢，突然房間門一陣響，一擡頭，黑皇哼哧哼哧着進來了。
宋仁耷拉着眼皮，一陣睡眼惺忪，而後全身痠軟的往牀上一躺。
“大晚上的你幹嘛啊，不是讓你守着程靈嗎，本來房間就不夠用，我們又住的分散，女孩子一個晚上住着不安全，”宋仁有氣無力。
黑皇卻過來，顯得有些焦急，用前肢扒拉着宋仁，汪汪叫着。
宋仁想要推開它，實在是太累了。
但很快，猛地從牀上坐起，神識立馬向着對面的三層樓而去，那裡已無程靈的任何氣息。
“人呢？”宋仁立馬起身，藉助夜幕，趕緊跳躍到程靈房間，一摸牀被，還是熱的，說明剛離去不久。
房間內也無異味，沒有其他人的氣息和痕跡。
“程靈呢？”宋仁連忙問向黑皇。
黑皇則聳動着鼻子，汪汪叫着，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客棧外奔去，宋仁立馬跟上。
因爲已經到了後半夜，整個月光城早已由繁華進入了沉睡，安靜一片。
宋仁趴在屋頂上，看着空落落的街道上，一個身影茫然的行走着，不是程靈還能是誰。
不過此刻的她更像一個被提線的木偶，一點也不像夢遊。
宋仁向屋頂黑暗下的黑皇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讓她別輕舉妄動，他到想看看，是誰敢動她的徒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宋仁和黑皇一直悄悄尾隨着，強大的魂識宛若看不見的絲線，密切注意着周圍。
很快，從其他衚衕裡，又接連走出五名女子，彼此間安靜一片，沒有任何的招呼可打，排着隊向着前方而去，直至出了城。
“是他！”宋仁眉心的雙瞳而轉，很快就看到了，在城門遠處的樹林中，走出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乞丐，不是賣給他空白冊子，讓師徒二人丟臉的還能是誰。
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來到這片大陸這麼久，還沒吃過這等暗虧呢。
早些找你沒找到，如今卻送上門來了。
話說，他是什麼時候給程靈動的手，自己一直在她身邊，竟然沒絲毫察覺，如果不是黑皇的話……
宋仁頓時感覺後背一陣發涼，由於自己的過失和大意，差點害了這妮子。
宋仁繼續看去，包括程靈在內的六名女子就這麼雙眼呆滯的站成一排，老乞丐嘖嘖的看來看去，跟選花魁似得。
“不錯不錯，人都到到齊了，大人交給我們的這養心蠱還真好用，選這些外來戶，就算失蹤了也沒人管，不會有什麼恐慌流言傳出來，該來的外人還是會趨之若鶩而來，尤其是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血氣旺盛，最爲好騙。
你這丫頭我記得你，還敢嫌棄我，得虧你師兄蠢，讓我不光悄然種下了養心蠱，還白白賺了十個靈晶，六個人，也就你這一對騙成功了。”
老乞丐來到程靈面前，雙手叉腰道。
遠處的宋仁，臉臊的通紅。
終日打雁，沒想到被雁給啄了眼，你丫給我等着！
不過雖憤怒，宋仁還是再三確定，這個老乞丐是個尋尋常常的普通人，哪怕你修爲達到祖境巔峰，最起碼在自己的雙瞳下，也會有靈力涌動的痕跡。
自己又不是沒見過那些強者，當初烏列爾她們身爲天使之王，自己也能看見氣脈流動的痕跡。
只能說，這老乞丐的身後還有其他人。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際間甚至開始露出了魚肚白，宋仁偏過頭去，從另外兩邊，又各自有兩個乞丐而來，他們身後，都跟着六名女子。
“這次怎麼過來的這麼慢，大人都等急了，”老乞丐對另外兩個喊起來。
“嘿，你是一天不知道還是兩天不知道，西門和東門離這裡比較遠，而你南門又是直通黑神山的必經城門，而且我可是在夜晚時分，纔好不容易找到這完整身子的，要滿足年輕，外來戶，身子純淨的太難了。”其中一個乞丐嘟嘟囔囔道。
另一個則哈哈大笑起來：“否則你以爲黑神大人爲何會選擇我們三個，就是有着一眼就能辨別出是不是雛的本領，快走吧，再拖下去，黑神大人要發怒了。”
三個乞丐有說有笑的帶着十八名女子，就此沒入森林，消失不見。
宋仁擡頭看向這片密林遠處若隱若現的羣山，雙眼中閃過一抹殺機，而後領着黑皇，悄然跟了上去……
這座所謂的黑神山，其實距離月光城並不是很遠，在城內高牆上，甚至可以遠遠看見。
但是這三個乞丐的的確確是普通人，或許正因爲這樣，在接觸他們的時候，自己等人才會放下戒備，甚至抱着僥倖的心態上當受騙。
這就是賭徒心理。
哪怕翻開是空白頁，也會如程靈所想的那般，用火燒、水泡等特殊手法看到，並不會爲難一個普普通通的乞丐。
但好在他們是輕車熟路，甚至一些地方還放着酒水等補給，一直到了下午時分，這才登上了一座山。
三個乞丐齊齊跪下來，滿臉的尊敬，匍匐在地：“拜見黑神大人——”
嘩啦啦！
在他們面前，有着大把的碎銀被拋了出來，落在面前。
三人頓時眼睛發亮，趕緊去搶。
“多謝黑神大人，多謝黑神大人——”
原本只是尋常的山林，突然涌現出層層漣漪，緊接着，一個長着蝙蝠頭的人身怪物從中走了出來，散發着祖境的修爲，看着面前的十八名女子，舔了舔嘴脣。
“做的很好！”
宋仁眉頭一皺：“我最討厭蝙蝠了。”
咻！
宋仁猛地轉身，瞬間將飛到他身後的一隻蝙蝠給捏成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