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從來都不知道我跟韓默之間居然會有這麼大的“緣分”,我也就隨便出來看一下我外婆,然後偶然地遇到了蔣飛逸一起來吃個飯。
卻沒想到,就這樣,都能夠碰上韓默。
他身邊站了個女的,我沒見過,但是隻要一眼我就看出來了,那女的不是個普通的女人。
無論是衣着方面的,還是氣質方面的。
有些事情你真的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真的就是天生的就有差別。
富養的女兒跟我們這種有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家養出來的女人真的不一樣,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雖然長得漂亮,你就算是給我兜一個校花的頭銜我也能夠不虛心地接過來。
但是如果你讓我穿跟跟前這個女人一模一樣的衣服,想讓我穿出對方那大家閨秀的氣質,講真,我真的穿不出來。
我想這大概就所謂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吧。
韓默的視線我的身上停了一下,很快就轉到蔣飛逸的身上了:“蔣總,真巧。”
他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我卻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人扔到冰窟裡面去了一樣,冷得我整顆心都是僵硬的。
韓默的情緒雖然總是陰晴不定的,可是時間久了,他擡頭挑眉的小動作我也能夠勉強地判斷出來他的心境到底是怎麼樣的。
剛纔他看我的時候雖然只是短短地停了一下,可是就那麼短短的一下,卻足夠讓我清楚韓默那是什麼意思了。
雖然韓默他一直以來都叫我去勾引蔣飛逸,但是事實上,他也沒真的有幾次是讓我去見蔣飛逸的。
現在我還跟了他,像他們這種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跟了自己的人轉眼跟別的男人在一塊。
儘管我知道我跟蔣飛逸一點兒私情都沒有,但是韓默要誤會,我就算是有十張嘴我也解釋不清楚。
蔣飛逸表情很淡,看着兩個人也沒什麼情緒:“真巧,韓少,徐小姐。”
他們三個人都挺正常的,估計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撓心撓肺了。
徐小姐的視線轉到我的身上的時候,我太陽穴突然一跳,只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下一秒,我就聽到那位很有氣質的徐小姐淺笑着開口問蔣飛逸了:“蔣總,以前一直沒聽說您有女朋友啊,那麼,現在這位是?”
不得不說,說話真的是一門學術。
就像這位徐小姐,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她對我好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敵意,但是我還是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這波蘭不禁,甚至是帶着幾分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話語下面所掩藏着的針對和敵意。
我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一步,這是人的自保意識,我控制不了。
可是韓默的視線打過來的時候,我的腳就像是生了根一樣,就那樣直直地僵在那兒,動都不敢動了。
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被人放在砧板上的魚,是死是活,全看這幾個人了。
而顯然,現在站在我跟前的三個人裡面,唯一可能對我手下留情的,會對我手下留情的,就只有蔣飛逸了。
我忍不住側頭看向他,這個時候,就算是韓默盯着我的眼神像把刀一樣,我還是忍不住看着蔣飛逸,殷切地懇求他實話實說就好了。
雖然我知道就蔣飛逸跟韓默這兩個人之間詭異的關係來說,蔣飛逸也有可能會堵一堵韓默的心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一點兒,但是我還是希望蔣飛逸能夠紳士一點兒,不要爲了個人的恩怨,把我推到那樣的一個難堪的境地中。
大概是我的視線太過強烈了,蔣飛逸開口之前側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裡面並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並不像韓默,生氣和不生氣,其實仔細地看看他的雙眸,很容易就看出來了。
蔣飛逸才是真真的不動聲色的男人,我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緊緊的揪着一樣。
看着蔣飛逸的嘴角輕輕的動着,我甚至想擡手把自己的耳朵捂着,聽不到就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不過幸好,蔣飛逸比起韓默,真的是紳士多了,他顯然沒有打算讓我陷入他們之間的糾紛中。
我看着他將視線收回去落到徐小姐的身上,眉頭微微動了動,然後開口:“徐小姐誤會了,我和傅小姐是普通朋友,蔣某還會單身。”
徐小姐挑了挑眉,似乎有些詫異,又似乎帶着什麼情緒,只是我看不明白。
我微微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也沒鬆開多久,徐小姐就將視線重新落到我的身上了:“這位小姐這麼漂亮,蔣總就一點兒都不動心?”
這髒水,真的是破的沒有半分的違和感。
我喉嚨一緊,下意識地看向韓默,他正看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帶着幾分陰鬱。
我想現在要不是因爲徐小姐和蔣飛逸,韓默估計會掐着我的喉嚨直接把我掐沒氣了。
我不敢再看韓默,儘管他的視線跟釘子一樣釘在我的身上,我還是不敢看他。
收回了視線之後我連忙看向蔣飛逸,對上徐小姐看過來的視線,我勉強地笑了笑。
這話我不能接,無論我接了什麼話,都有洗脫嫌疑的可能。
這話還得蔣飛逸接。
第一次見蔣飛逸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男人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不是男女之情好感,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他不會傷害我。
所以,再次聽到蔣飛逸接話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女人的第六感挺準的。
“傅小姐自然是漂亮,人也很好,只是蔣某隻當傅小姐是朋友。”
他輕描淡寫的,但也三言兩語地就將徐小姐打過來的話給堵了回去了。
那位徐小姐倒也會做人,客氣了兩個問題之後就知道收手了,笑了笑,對着我點了點頭,就開始說結束語了:“有這麼漂亮的朋友,蔣總也是好運氣,我和韓默還有事,就不打擾蔣總了。”
蔣飛逸的眉頭動了動:“不打擾。”
我這一次總算是鬆了口氣,對着徐小姐遞過來的微笑,也算是能夠笑得有幾分舒心了。
看完我最後一眼之後,徐小姐就牽着韓默走了。
韓默徹底消失在我的眼前之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驚得我不禁抖了抖。
她們也還沒有走遠,我還能隱隱地聽到那個徐小姐的說話的聲音:“韓默,你覺得那位傅小姐漂亮嗎?”
我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位徐小姐真的是對我有意見的話,那麼她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瞭。
因爲她說這話的時候,距離把握得很好,聲音也不大不小,聽起來不會讓人覺得這是她特意說給我聽的,但是偏偏她就拿捏了那麼好的一個距離,每一句話,都恰恰能夠讓我聽到。
但是如果她不是針對我的話,那我也只能說,這個徐小姐真的是不矯揉造作得很吶!
“還行。”
韓默的回答很乾脆,不仔細聽,也聽不出來這乾脆裡面帶着幾分慍怒。
我臉色一僵,知道自己這一次捅了大簍子了。
“傅小姐?”
我還沒有從韓默的那兩個字給我帶來的驚悚中回過神來,突然聽到蔣飛逸叫了我一下,整個人晃了晃,腳下的步伐一個錯亂,沒注意,人直接就往後面倒了。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是幸好蔣飛逸的動作快,輕易地就將我拉住了,只是我們兩個人的姿勢有點兒曖昧。
他很快就鬆開了我,我也很快地就從他的懷裡面站出來自己站好了。
蔣飛逸看着我並沒有半分的尷尬,“我送你回去吧。”
我卻有些訕訕,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他卻已經又開口說了一次了:“我送你吧,下雪了不好打車。”
其實我是個挺不會拒絕人的人,特別是蔣飛逸這種男人。
他強硬,但不會強硬得讓你覺得特別的不舒服,反倒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體貼感。
這外面的雪已經堆了不少了,天氣陰沉沉的,一出去就冷得直髮抖。
蔣飛逸的車就跟他這個人一樣,黑色轎車低調得很,混在一衆的轎車中,要是把車子的標識擋住了,估計也不會有多少人注意到。
而不像韓默,出門開的基本上都是招眼的車子,只要一上路必定就會引得人紛紛側目。
就跟他這個人一樣,張揚又囂張。
我想到他剛纔轉身前看我的那一眼,覺得這車裡面的暖氣都暖不了我的指尖。
蔣飛逸的車開得很穩,我們兩個人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我側頭看着車窗外面緩緩而過的景緻,一走神,甚至不知道車子是什麼時候到了我家樓下的。
我正想事情,也沒有留意到蔣飛逸怎麼知道我住哪兒這個問題。
直到事後想起來,我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的機緣巧合,所有的一切也不過是蓄意而爲。
“到了。”
車停下來的同時,蔣飛逸的話也傳來了。
我怔了怔,連忙收回視線,一邊解着安全帶一邊訕訕地道謝:“麻煩你了,蔣先生。”
他點了點頭,似乎並不願意多說,人往後面的背椅上一靠,就這麼看着我,帶着幾分打量。
“傅瑤。”
下車前,他突然開口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