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報道亂過一陣,還不容艾雪得知羅翔的歌神之名她反倒先出名了。在學校領導給全體新生的大會上,副校長張坤昌口若懸河的談了兩個小時,大談農學院如何偉大如何有歷史。當他同意學生們提問,號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鼓勵新生們暢所欲言,艾雪便站起來問道:“能不受處罰退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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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會上,山水樂隊一曲“朋友”大獲成功,再次給作詞作曲的羅翔帶來極大聲譽,連遠在東河區的美院都有同學慕名前來瞻仰,更不要說新思潮最受歡迎的江城大學,害得他找袁婧妍時被女生攔下過好幾次。
寫不盡友誼深情的“朋友”一歌在各大校園傳唱,被譽爲新一代偶像級校花的艾雪默唸“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參加軍訓去了。
農學院學生裡不乏聰明人,發覺羅翔沒用白樺系列冠名,都捶胸跌腳痛哭流涕,“白天仙淪陷了,我們沒活下去的期望了。”更有人拎了酒瓶找羅翔買醉,口口聲聲叫他姐夫妹弟,只是爲了和白樺沾親帶故。
羅翔把這些當成笑話講給白樺,白樺卻沒有笑,沉默半響後問道:“你們男生對我這樣好?他們。。。。。。”
他們什麼,白樺沒說,總不能在羅翔面前談論男生喜歡她和她的美麗。
羅翔喜滋滋的答道:“你是農學院的瑰寶,是男生心中的女神、天仙!”
白樺又是長久沉默,幽幽說道:“這些,我都不知道。。。。。。”
羅翔恍然大悟,白樺懂事起就拒人於千里之外,把自己包裹在精神桎梏中,渾然不覺她不是怪物。
這週末,羅翔送白樺回家。兩人並肩坐上中巴車,聽到周圍一片心碎的破裂聲,羅翔含笑向白樺說道:“找個時間我請你的室友吃飯,好嗎?”
白樺疑惑不已,蹙眉問道:“爲什麼,我們基本不來往。”
羅翔伸手撫平她眉宇幾絲漣漪般的皺紋,身後又是滿目瘡痍的哀叫聲,他置若罔聞,柔聲說道:“我不要你做裝在套子裡的人,我要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我要彌補你失去的人之常情!”
白樺鳳眼含情,朝他肩頭靠了靠。車上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司機停車!咱們再不下車,要心臟碎裂而死了!”
白樺家在寶印區青少年宮內,爸爸是主任,媽媽擔任舞蹈老師。兩手空空的羅翔不敢說徹底搞定白樺,自然沒膽量上門拜訪泰山泰水,很乾脆的和女孩在門口分手。他目睹白樺背影消失後,掉頭朝江城大學走去,卻不知白樺又走出來,默默看他走遠。
羅翔走進江大,一想到這裡沒有常雅軍就渾身舒坦,施施然來到女生樓招呼袁婧妍。
袁婧妍很快下樓來,一見面兩眼便閃閃熠熠跳動着欣喜的光芒。羅翔心生愧疚,一別近十天沒見面,苦了這位單相思的女孩。
還是那個問題,左手白樺右手袁婧妍,都捨不得放開啊。
袁婧妍看他沉默,主動說道:“去吃晚飯吧。”
羅翔搖搖頭,“跟我到鶴嶺,我們找徐剛去。”
袁婧妍不知道他要坐什麼,絲毫不猶豫的答應,經過校門外攤點時買了一袋豆漿和三隻雞蛋,體貼的遞給羅翔,差點讓從沒受過這份待遇的他嚎啕大哭,“我,我也有溫暖牌食品了!”
在車站等車,羅翔喝着熱熱的豆漿斜看袁婧妍,“你變了。”他很肯定的說道。
女孩的衣服仍然式樣陳舊,可花色鮮豔許多,天氣漸涼的確良的白襯衫加了一件淺綠色毛衣,下身是綠松石色的大擺裙。羅翔再往下看,高跟水晶鞋套着十根胖乎乎的腳趾,指甲塗了紅色指甲油。袁婧妍萬分侷促,白白嫩嫩的腳趾縮成一團,受驚蠶兒似的想爬回水晶鞋裡躲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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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真好看。”羅翔下意識對比她和白樺的手足。白樺是北方人體型,高挑健美,手掌腳趾細長有力,袁婧妍卻不同,圓臉圓下巴體型豐滿,手腳都胖乎乎肉嘟嘟,彷彿一歲大小的嬰兒,看着就想親一下咬一口。
袁婧妍吃不過羅翔赤luo裸的注視,躲到立柱後胡思亂想,“寢室裡她們指點的當真正確,羅翔眼神好邪惡好刺激。。。。。。好讓人興奮。”
一個小時後,羅翔和袁婧妍轉了兩次車到達鶴嶺。下車走一公里看到了4837295部隊大門。在門口他們登記了訪客資料,哨兵驗完學生證打電話進去喚徐剛出來接人,看在袁婧妍面子上,特許兩人坐在值班室裡等候。
週末營房裡管理不如平時,徐剛很快出來,見到袁婧妍和羅翔並肩而立微微皺眉。羅翔笑道:“大老遠的來吃你一頓,不出去請客?”
徐剛陰沉臉哼了一聲,轉身朝前帶路。饒是袁婧妍性格柔順也看不下去羅翔吃癟,抓住他的袖子說道:“我不要吃他的飯!”
羅翔見離部隊大門遠了,叫住悶頭向前的徐剛,正色說道:“我告訴你一件事,雅軍家裡出事了。”
徐剛猛地回頭,羅翔見他表情便知他不曉此事,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通,語氣誠懇的說道:“他和方茂華撐得很苦,其他同學牆倒衆人推,沒誰去安慰的。我去他不見我,對我有誤會,但對你不會。若你是兄弟,就回去陪陪他!我怕他一時想不開。。。。。。”
徐剛臉色變換,看看他又看看袁婧妍,點頭說道:“謝謝你專程跑來,我明天就回祥慶。”他說道:“走,找地方吃飯先。”
羅翔笑着搖頭,“吃一餐飯能解決兄弟間的誤會?咱們不是小孩子了,做該做的事情過各自的生活,我依本心盡心意而已。”
他伸出手,很領導化的說道:“再見!”
徐剛一派愕然,渾渾噩噩伸出手來。羅翔抓在手中用力握了握,瀟灑自若的說道:“再見!”
“再,再見。。。。。。”徐剛想不到他說完話馬上走人,本想追上去挽留,可看到羅翔袁婧妍手拉手,又咬着嘴脣停下腳步,目光復雜的盯着他們的背影。他知道,從此以後,大家再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到底是誰錯了,錯誤的源頭在哪裡?徐剛茫然無措,大家怎麼突然變成這樣?
(940920,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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