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翔既然不回延崗,白樺就不會放他在江城遊逛,馬上拉他到家裡。羅翔纔不敢說昨天見到了什麼,壯大膽子和頭號女友一起陪未來丈母孃聊天,心中一直是惴惴不安的。特別是看到郎清漪偶爾射過來的眼神很是不友誼,直叫羅翔嘀咕女人記仇的本性當真要不得,咱其實什麼也沒看到的。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是錯誤,聽到不該聽到的事情就是犯罪了。就在這天上午,弟弟做出的事終究讓顏蓉知道了,她才聽說隻言片語便懵了。
顏蓉不是隻有相貌而對世事一無所知的花瓶,相反,她稍微動一下腦筋就明白顏勇惹了多大的禍事……不,不是禍事,而是造孽!難怪這兩天湯崇貴家也沒回。
“你爲什麼這樣!”震驚後的顏蓉呆坐在沙發裡,對弟弟的所作所爲已經心灰意冷,連怒氣都一點兒沒有,她愣愣的茫然着,心中間或猜出了顏勇爲了什麼導致胳膊外拐。這時,錢明月以湯家兒媳身份陪了湯崇貴外地趕回來的兒子女兒吃完飯,順路來看望顏蓉,也彷彿沒注意到顏蓉灰敗的臉色,不經意的說道:“勇舅舅好像出差到隴西,他去哪裡做什麼?”
“什麼?”顏蓉再度驚愕,小勇的行蹤被發現了?
錢明月笑道:“鎮業偷偷摸摸打電話我聽見的,阿姨,你說他們男人鬼鬼祟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顏蓉顧不得解釋,也顧不得.糾查錢明月的動機,她只有一個念頭,要救她的親弟弟!
下午,羅翔跟了白樺母女上街,作.爲人形提款機自然走得很疲憊,兩個小時後再也熬不住腳底板痠疼,告了饒坐在明通大商場外等候她們倆。
“多好的樺樺,生生叫她調教成.一般的庸脂俗粉。”羅翔抽着煙憤憤不平,以前的白天仙會在服裝衣料裡浪費青春嗎!羅翔對郎清漪怨言大升,連帶着開始聯想昨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兩三個男人也在商場外吸菸,都是一臉疲倦身邊.擱了大包小包的紙袋布兜,附帶的動作也是一樣,抽兩口煙後紅了眼怒視吞噬了女人和錢包的商場,想必心裡的期望皆雷同:一個閃電劈了丫丫的!
在商場裡看夠商品的女人們出來了,招領失物般.領走門口的男人們。羅翔很鄙夷笑臉面對老婆女友的男人:沒一點兒骨氣!
“喂!”走到羅翔身後的郎清漪很想給他一腳,大白.青天的只能喚了一聲,羅翔打個機靈,轉身笑道:“買了什麼好東西?”
挽住郎清漪胳.膊的白樺看不出他們之間的不對頭,皺眉說道:“媽媽還要買牀單和被套,可在裡面沒選到滿意的。”
郎清漪一句話不說,只用眼睛盯着羅翔,使得羅翔心中叫苦:那就是還要繼續逛了……唉,命苦不能怪政府,誰把女人翻了身還搞出妻爲夫綱!
羅翔只好奉陪到底,幸好白樺體諒男人的面子重要,不叫他手拿所有的東西。郎清漪癟癟嘴也沒阻攔,放開女兒的手在前面走着。白樺笑了笑,挽上羅翔的胳膊緊緊跟了上去,進了離明通大商場不遠的步行街。
三人走進一家“輝彤牀上用品”店,裡面挑選商品的顧客有好幾個。不過,老闆娘看到白樺和郎清漪的相貌氣度微微一怔,急忙走過來親自接待,招攬生意。
羅翔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甚至得意的瞄了一眼先到的人,卻看到一位陪女人的男子恨恨的瞪着他。
“陳天一?”
羅翔認出這位手拎三個紙袋的男士是農學院的校友,學生會會長陳天一。
“是你啊。”羅翔輕輕打個招呼,對用疑問眼神看自己的白樺說道:“咱們的同校同學,陳天一會長。”
“不敢當!”陳天一冷冷的回答。白樺不認識他他卻不能不認識白天仙,看看下凡仙女般的白樺,再想想自己身邊那位女友,又想起追求不成被羅翔撬走的蒙嘉慧,陳天一好歹忍了怒氣。
陳天一陪同的女人過來站住,也被白樺的姿容驚得眼前一亮,笑道:“天一,這是?”
陳天一再是心有不甘也不在信訪局副局長聶希平的千金前使小性子,強捺情緒介紹,“小倩,他們是大學的校友。”
聶副局長的小姐倒也不怯生,主動和羅翔白樺搭訕,“啊,你們好,我是天一的女友,聶小倩。”
雖然此時青天白日也讓羅翔暗地裡寒戰――人的名樹的影,聶小姐的名字實在配得上她的相貌,要是夜晚出來撞見鐵定是撞鬼,還是一次撞雙鬼那種。
陳天一暗暗咬牙,儀表堂堂、人才出衆的他要不是因爲蒙嘉慧遠上北方,至於被聶副局長看上,硬塞了飽死鬼一樣的女兒來相親嗎?
陳天一實在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寒暄,冷笑道:“小倩,羅同學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學校裡就是風流倜儻,不止這位白同學,還有繆同學艾同學什麼的。”
羅翔愣住,當面打臉不該是陳會長的作風啊,可見對方的怨言到了何等龐大的地步。
白樺抿嘴笑了笑,風輕雲淡的不在意,反倒讓聶小倩臉皮發燙,自思她的男友太沒風度。她還想婉轉幾句,白樺一言不發的點點頭,拉走羅翔和郎清漪匯合了。
也就是白樺能這樣想到什麼做什麼,連傲氣的陳天一和聶小倩都只覺得她的行動如風行水上,沒一點別的腹誹。
聶小倩看到他們離遠了,也沒心思再呆在店裡,拉了陳天一出門,邊走邊責怪:“你是市政府上班的人了,胡亂樹敵做什麼?”
那邊,羅翔也和白樺嘀嘀咕咕解釋:“他亂說的,我是倜儻而非風流。”
白樺白他一眼,貼到郎清漪身邊假裝看她選牀單被套,羅翔不敢在白媽媽身邊?唣,摸出一支菸恨恨陳天一不已。不錯,繆嘉惠是羅翔拔了頭籌,可沒她的主動羅翔也不會糊里糊塗做下青玉案,況且,沒有羅翔繆嘉惠就是陳天一的?
靠,嗎的什麼水平!羅翔盯着陳天一和聶小倩出門的背影記下了這位敵人:靠,雞.巴的水平也能在信訪局上班,難怪告狀的羣衆越來越多。
郎清漪在店裡買到了牀上用品,宣告羅翔今天的上班要結束了,三個人回家前順道去菜市場賣菜,卻在菜場裡遇見玉兒父母。老兩口生死不要他們的菜錢,郎清漪很過意不去,便對羅翔說道:“你代我看看玉兒吧。”
白樺從紙袋裡找出一包東西塞給羅翔,“喏,我給玉兒買了保暖內衣,你正好拿去。”羅翔答應着獨自去了玉兒家。
玉兒家離菜場並不近,老兩口本來只租了城中村裡一室一廚房,玉兒願意回來後他們馬上改成一套三居室的“高檔房”,可見這對人生忐忑的父母多麼盼望小女兒的到來。
羅翔在曲曲歪歪的城中村裡好不容易找到玉兒的家,進了五層樓房的大鐵門,穿過狹窄的天井爬上狹窄的樓梯,沿途遇見進城打工的一家人和一名輕佻的女人,女人拿着漱口杯和臉盆毛巾,眼看是準備夜晚出洞要上班了。
羅翔一聲不吭的上到頂樓,當地農民修的出租樓也就是一兩套三居室的大房,故而放在高高在上的五樓,好讓最尊貴的房客踩在其他人的頭上,一覽衆山小。
羅翔敲開玉兒家的門,開門的玉兒盯着羅翔看了老半天,羅翔摸摸臉蛋,“長花了?”
玉兒一言不發讓他進屋,接過白樺送的衣服也不道謝,又坐在椅子視。
羅翔並不客氣,翻箱倒櫃找杯子給自己倒水,一面指責道:“你別學袁婧妍,一天到晚鑽電視裡不出來。外面的世界纔是真實的世界!”
“要你管!”玉兒悶悶的回敬了一句。
羅翔大怒,走過去在她的頭上亂攪一氣。玉兒也不反抗,擺弄手裡的銅鈕釦只顧看電視,令羅翔殊爲無趣,只好停下手在房間裡走來逛去。
從玉兒的房間裡鑽出來,羅翔問道:“你沒做飯?”
玉兒理都不理他,羅翔跌腳叫道:“太不女孩樣了,你爸媽賣菜很辛苦,要學會體諒人!”
玉兒怔了怔,回頭說道:“他們做飯我吃飯,他們做得才香。”
羅翔一時沒理解,想了半天才明白老兩口是受虐狂,累死累活心甘情願服侍唯一的女兒。
“幸福……是什麼?”羅翔歎爲觀止,聯想到自己老媽不也如此?
羅翔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話題,玉兒聽不到他的聲音,擡頭問道:“你要走?”
羅翔笑道:“你不和我說話我當然要走了。”
玉兒張張嘴卻沒什麼說的,想了半天輕輕說道:“等一會吧,我請你看戲。”
羅翔很奇怪,看什麼戲?但他怎麼追問玉兒都是不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玉兒把他趕到父母的房間退出去後關上門,羅翔搞不懂她玩什麼貓膩,貼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漸漸的,他聽到樓梯傳來清脆的腳步聲,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和清晰。
羅翔的耳朵貼得更緊,聽到家門開啓和關閉的聲音,聽到玉兒輕輕說道:“爸媽不在。”
靠之
羅翔的腎上腺激素分泌的很快很迅猛,他微微退後一步,一來是怕吞嚥唾沫和呼吸聲被門外的人聽見,二來擔心褲襠裡凸起的地方撞上了房門……
他是過來人了,很有經驗的聽出一門之隔外的“?”,是兩個人在親吻、撫摩、解衣卸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