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湯家父子仍在聊天,湯鎮業抱了一個蘋果啃來含糊糊問道:“爸,萬哥會不會訓小羅,他給公用局惹事了。。。。。。要不,你打個電話?”
戴了老花鏡看書的湯崇貴想也沒想的說道:“小萬是聰明人,前因後果他會考慮仔細,打什麼電話?”
湯鎮業對老頭子的說法抱有懷,“幹嘛急衝衝叫小羅去?”
湯崇貴輕輕一笑,“宗璞念感情,他不是找羅翔訓話。你看着吧,搞不好明天要放小羅的大假,出去避風頭。”
“會嗎?”湯鎮業舉起吃剩的蘋果瞄準垃圾簍扔過去,可惜準頭太差砸了牆壁,“那麼說,萬哥有人情味,比小史強。”
湯鎮業口中的史是湯崇貴現在的秘書史治,湯貴聽到兒子如此評價,放下書沉聲問道:“爲什麼這樣說?”
“感覺。”湯鎮業拍拍屁股要人,“爸,你的預料準不準?”
湯崇貴笑道:“賭嗎?”
“行!”湯鎮業哈哈大笑,“你了這別墅歸我住。”
“可。”湯崇貴無所謂的答道,“你輸了呢?”
“我?”湯業想了想。“我會輸?我輸了管你叫爹!”
湯鎮業一溜跑了。湯崇貴無奈地頭:“混賬小子。”
第二天。湯鎮業一大早知道羅翔奉命到江城考察出租車計價器。跑到長順小區找羅翔算賬“靠老頭子得意了。。。。。。萬哥真是地。不早不晚今天放你假?”
正在準備行裝到地羅翔笑了笑。很是感激萬宗璞對他地關照。
“我跟你一起去江城。”湯鎮業在空空地房間裡東張西望。找到白樺也見不到袁妍。“天仙們呢?”
羅翔放下衣服。小聲說道:“她們到寺裡取白叔叔地骨灰。”
湯鎮業訝然:“送回江城?”
羅翔嘆口氣,“白樺的爺爺奶奶都埋在江城,能把他孤零零一個人放在這裡不成?”
湯鎮業也沒了玩笑的心情,唉聲嘆氣一陣。羅翔蓋上行李,“走我去三子山。”
三子山是延崗公墓所在地,凌敏就安葬在那裡的青山蒼柏中。羅翔順着墓地墳塋的彎彎小道走向凌敏的墓。新土猶在紅漆未褪,墓前放了很多的鮮花和供品,而警服的凌敏就在大理石的墓碑上開心的笑着露出潔白的牙齒,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滋滋的望着羅翔。
翔鼻子發酸,急忙蹲下去插香擺水果。他又擡起頭目視凌敏的笑容,墓碑上沒有莊嚴的刻了什麼人民衛士的讚譽,只有鮮血淋漓的愛女稱呼。
羅翔站直了默默鞠躬,他讓到一邊輪到湯鎮業。羅翔看到小道上走一個男人,帶着寬大的墨鏡牛培智。
牛培智也看見了羅翔,摘下眼鏡點點頭到湯鎮業鞠躬完畢,上前去擺放他的瓜果供品。
“誰?”湯鎮業小聲問道。
羅翔輕聲回答“牛培智。”洗脫冤情的牛培智享受了很多福利,比如不用上獎金工資一分不少就地提了一級警銜得了二十多萬的賠償,可他的精氣神幾乎沒有了。
湯鎮業“哦”了一聲,“算是有良心的。”
羅翔點點頭,“他拜凌敏的爸媽做乾爹乾媽。”
湯鎮業很難得的將心比心,“大老爺們的下半輩子被兩個女人前前後後改來變去面目全非,命運弄人。”
牛培智不在乎兩個人在身邊嘀嘀咕咕,獨自坐在冰冷的地認真放他帶來的東西,態度認真而執著。羅翔再看了凌敏一眼,不忍的說道:“走吧走吧。”
湯鎮業卻沒急於轉身,仔細觀察牛培智身邊的塑料袋,這才和羅翔離開了讓人肝腸寸斷的墳塋。
“他還有一份供品,秦窕窕也埋在這裡?”
羅翔怔怔,“沒準。。。。。。”
兩個男人都在三子山上唏噓,矢志不渝愛秦窕窕的牛培智沒錯,愛上白宇輝的秦窕窕也沒錯,錯的是誰?天意啊!
“共赴生死的一對死不同穴,以後祭奠她的只有不愛的丈夫。。。。。。我突然心灰意冷。”湯鎮業摸出香菸闌珊的說道。
羅翔說不出話來,默默想到人生是否大抵如此?
湯鎮業很氣憤,他的興致經常被羅翔攪到一塌糊塗,偏偏又喜歡和他在一起!
湯鎮業送羅翔返回長順小區,掃墓回來的兩個人狀態不是很好,抱了白宇輝骨灰盒的白樺母女心情更是極糟,阿柳妍和玉兒也就陪他們沉默,搞得幾個人到江城的途中散發着凝重的氣氛,直到兩輛車在飯店外停下來吃中午飯纔有所緩和。
湯鎮業開的還是他的寶馬,公安局發還的道奇車白樺是不會再坐的,“恆業”收回去換了一輛奔馳,算是和白樺至今掛着的董事長頭銜相符。
飯店裡,郎清漪在阿柳鼓動下喝了一杯白酒,臉上紅暈隱隱的嬌媚倒叫湯鎮業吃了一驚,就越是想不通白宇輝爲什麼放了如此的美女不要。
他小聲對羅翔說道:“紅顏禍水很有道理。”
羅翔看了看他,“你幹嘛去江城?後院失火?”
“靠,什麼都瞞不過你。”湯鎮業鬱悶的說道:“月月發現了安蒂,抓我吵了幾回架,又說放不過安蒂。。。。。。
討厭死了,我乾脆走人。”
湯鎮業一邊低聲說話邊偷看坐在一起嘀咕的白樺和袁妍,他越看越憋屈,老子是市長兒子哩,大房二房怎麼不能如此這般和睦?
吃飯後兩輛車重新上路,因爲郎清漪喝醉了白樺要陪媽媽妍就換到湯鎮業的車上和羅翔同車。她才上車湯鎮業便擠眼奸笑:“你們倆親熱吧都看不見。”
袁妍心事想的,被湯鎮業說破後嘴硬,“誰和他親熱啊。。。。。。我,我們是普通朋友!”
湯鎮業哈哈大笑,笑聲被奔馳車上的白樺聽到了,她微微蹙眉:是不是自己太沒在乎別人的感情,剛纔在那輛車上大家都沉悶得很。
輛車進了江城,羅翔想起一件事,打電話通知阿柳年宮的白家,“安寧小區告訴苗兒姐了,郎阿姨先住她那裡。
白樺聽過阿柳的轉告心頭感動,又勸說自己不要在猶豫和害怕了,那東西給了他吧。。。。。。
車子駛進了安寧小區是江城今年纔開盤的小區,麥苗兒買了一套。。。。。。本來想要毗鄰的兩套爸麥學金卻執意不肯要。
羅翔一行到了麥苗兒的家,百忙之中的麥總提前回來恭候大駕,阿柳笑道:“這是什麼級別的待遇?政協代表,湘南女強人,商會理事親自等候!”
麥苗兒安排還在迷迷糊糊的郎清漪睡覺,也笑道:“我再有身份也是站在巨人肩上伺候好主子,一人家另外安排我豈不是失業?是吧羅少?”
“懶得說你。”羅翔鑽進衛生間不和麥苗兒頂嘴。
也奇怪,白樺和袁妍括玉兒和阿柳,到了江城像到家一樣放鬆開來幾個人沐浴洗澡後極度疲憊,吃飯的勁兒都沒有隻想躺下來閉眼不起,於是就在麥苗兒家睡下,得放學回來的允兒大爲驚訝,“羅翔叔叔總是跟好多阿姨在一起!”
“我先走了。”湯鎮業受不了一屋子紫嫣紅的女人,急忙忙找他的狐朋狗友去了。羅翔叫住他囑咐道:“見了大偉杜英俊告訴他們,我們明天再聚。”
“知道了知道了。”湯鎮業飛也似的離開,不無嫉妒的猜測羅翔的今夜要陪誰。。。。。。麥苗兒?天啊,真是人羨慕!
放在一年前,麥苗兒給人的印象大不了是極品熟女,熟到了一碰就破皮流淌蜜汁的感覺。如今,身爲“紅旗超市”執行總裁的她,頭上套了無數的光環,手握價值千萬的公司,一舉一動都令人仰慕。
轉眼麥苗兒和羅翔變成孤男寡女,麥苗兒建議道:“公司看看?”
羅翔搖搖頭,“我不會再管紅旗了,她就是你的。”
他貌似大度的放手其實是因爲麥苗兒經營的“紅旗超市”已經在他能力之外,但麥苗兒上當了,再一次被男人感動得心動不已。一雙青翠欲滴的眼睛望着他,“那我們去吃飯?”
“不!”羅翔出奇強硬的拒絕,“讀者說每次吃飯都發生狀況。。。。。。咱們看影?”
“好啊。”做手工作業的允兒跳起來,“我也要去。”
麥苗兒笑着去換衣服,羅翔很邪惡的逗弄6歲的麥允兒,“忘記你以前叫我什麼了?”
允兒忽閃比她媽媽還大還明亮的眼睛,小聲說道:“你沒給我禮物,我纔不要叫你羅翔爸。”
“哈哈。”羅翔笑起來,“你要什麼?”
允兒歪頭認真的想,“算了,你們大人工作忙,給我卡吧,我自己去買。”
。。。。。。
羅翔牽着允兒,他覺得自己變年輕了,彷彿回到了他該有的年齡,於是到了電影院還在喋喋不休指導麥苗兒要注意孩子的育問題,“我和你說說啊,別看她小,什麼都知道的。我那麼大的時候,我爸單位的大人逗我:小翔翔啊,你爸你媽晚上幹嘛呢,打架沒,是不是脫光了衣服騎馬一樣的?你看看,我現在都記得!~以,要樹立孩子的正確人生觀,別讓什麼人都逗她。”
“知道了知道了。”麥苗兒笑得鬢亂釵橫,送眼流眉之際風情萬種,“要不,你辭職了專職照顧允兒,大了我的分紅也給你。”
羅翔一本正經的考慮,“要玩一個成功女人背後總是站着一個更成功的男人嗎?專職什麼,保姆?”
“專職爸爸!”允兒突然說道。
“別想!”麥苗兒敲了女兒一記響指,“你媽媽嫁不出去嗎?真真沒眼力的孩子。”
羅翔已經怕了這對母女,飛快朝售票廳跑去,掏錢買了三張票,心想才幾日不見她們就愈發強大了。
羅翔捏了票回到麥苗兒身邊,麥苗兒的嘴輕輕撅起,“浪費啊,兩張不就行了?”
“這!”羅翔再次傻眼,拜託,你是身家百萬的小富婆了,何況,允兒怎麼也過一米了啊。
麥苗兒一手牽允兒一手拽羅翔走進電影院,不饒不放的邊走邊嘮叨:“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
幾個看電影的人都是偷笑,人家一家子郎才女貌丫頭可愛,看着都是幸福啊!
其實,麥苗兒更幸福。。。。。。丈夫出了國變了心,她拉扯女兒伺候父親經營小賣部,辛苦就不用說了,最難熬的是寂寞。而今,她有事業有錢了,孤寂依然時常盤旋,直到這個晚上,三口一家人般的來看電影。。。。。。不知不覺的,麥苗兒把身邊的男人當成丈夫,不是那個已經忘記樣子的人,而是感情世界裡支撐精神的幻想的丈夫。
電影院沒什麼人,電影的頹態要再過幾年才逐漸消除。而且,羅翔沒看影片名字就買了票,放出後竟然是古老的印度電影——《大篷車》。
年幼的允兒欣賞不來載歌載舞的印度影片,一會兒要出去買吃的,羅翔只能一趟一趟領她進進出出。
心滿意足的麥苗兒穩坐釣魚臺看羅翔被允兒折磨,她吃着女兒買來的小食品,聽着美妙的音樂和蘇妮塔的舞姿。她不喜歡《大篷車》對貞節和清貧、犧牲之類話題的鼓吹,可711年的吉滕德拉真漂亮啊,那時麥苗兒也年輕,不,是年幼。。。。。。
麥苗兒翻着她對生活和愛情的感觸,悠閒的看完了電影,身邊的羅翔懷抱睡熟的允兒,小聲抱怨,“小豬重呢,要減肥。”
麥苗兒看看影院裡沒人,突然靠近羅翔,在他說話的嘴上親了親。。。。。。
這是久別的吻。
麥苗兒縮回身子,微笑着看着羅翔。羅翔微怔後伸出舌頭舔舔嘴脣,“你,你才吃了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