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王晨一個“請”字,臺下的觀衆們開始安靜起來。
剛纔大家都聽的明白,王晨擺明了就是對劉海有意見,所以才故意用一些不正經的下聯來羞辱他。
現在劉文軒站出來提出了三個對子的約定,而王晨也答應了。
是不是說明後面這三個對子就要正經對啦?
王晨站在舞臺上,額頭也開始有點冒汗,他對接下來的三個對子信心不大,但是逼都裝到這了,咋也得硬撐下去不是。
更何況耳機裡方澈不是還說有他呢嘛。
劉文軒上臺,劉海恨恨地退到了後面,他雙眼泛着紅色,緊緊地盯着王晨。今天他的人可算是丟大了,現在就看劉文軒能不能難住他。
“學長,我的上聯來了,請仔細聽。”劉文軒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然後念道:“張長弓,騎奇馬,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單戈獨戰。”
這也是個奇聯,張長弓、騎奇馬是明面上的拆字,單戈獨戰,乃是暗裡的拆字,單戈相加可不就是繁體的“戰”嗎?還有琴瑟琵琶四字,共有八個王,而且都是在上半邊。
王晨一下子愣了,這……聽都沒聽過啊。
“你讓我想一想啊。”王晨敲打着腦袋。
臺下人羣中的方澈眉頭緊皺,苦苦思索着,其實他之所以能對上那些對聯完全是前世無聊的時候在網上看過一本網絡版的對子集,他記得那個帖子上是有這個對子的。
這個上聯有個模棱兩可的出處,說是乾隆時期的俄人使臣故意刁難乾隆所作,後被紀曉嵐所破。
下聯是什麼來自,魑魅魍魎……啥來着。
方澈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低聲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舞臺上的王晨登時氣勢大盛:“聽好了啊,我的下聯來了:僞爲人,襲龍衣,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犯邊,合手即拿。”
臺下的人反覆咂摸這上下聯,發現又讓他對上了。
僞爲人、襲龍衣、合手即拿都是拆字,而且魑魅魍魎四字正有四個“鬼”字猥在一邊。
“牛逼!對的好!”
劉文軒也點點頭:“這個對子在一些對聯集中確有記載,看來學長確實博聞強識。”
王晨擺擺手:“一般,一般啦。”
“下一對,遊西湖,提錫壺,錫壺掉西湖,惜乎錫壺,不知道學長讀到過沒有?”劉文軒一邊說着一邊把這個上聯寫了出來。
這上聯太繞,光聽沒有用。
“一會錫壺一會西湖的這是什麼玩意?”王晨在心裡暗自吐槽,這我哪他媽對的上來啊。
人羣中方澈腦筋轉動,然後飛速地說了幾句話。
舞臺上王晨眼前一亮,然後迅速拿起筆來,開始書寫下聯。
一邊寫一邊念:“我的下聯,學物理,如霧裡,霧裡看物理,勿理物理。”
隨着他念出來,臺下的觀衆也反應過來。
“哈哈哈學物理如霧裡,絕了。”
“笑死我了。”
劉文軒也會心一笑:“這個也算學長對上。”
“下一對,也是剛纔那五個絕對的最後一個,上聯,煙鎖池塘柳。”劉文軒說道。
“這是個什麼上聯?才五個字,這麼簡單?”人羣中有人討論起來。
“你想的太簡單了,這個對聯我聽過,這個對聯最早見於陳子升的《中洲草堂遺集》,是多年來公認的絕對,“煙鎖池塘柳”五字在結構上使用五行作爲偏旁;意境上描繪了一個幽靜的池塘、綠柳環繞、煙霧籠罩的情境,因此欲對出合乎五行並且意境相符的詩句卻太難了。”旁邊一個文學社的同學解釋道。
聽他這麼一解釋,大家才恍然大悟。
“這麼一說確實有點難啊。”
然而舞臺上的王晨卻絲毫不慌,因爲他準備的五道題裡就有這一個啊。
“學長你不急着作答,可以想一會再說。”劉文軒笑着說道。
“不用,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聽好了。”王晨清清嗓子:“桃燃鎮海堤!”
“桃燃鎮海堤?”此話一出人羣立即開始議論起來。
“桃燃鎮海堤,五行做偏旁,桃燃是啥意思?在鎮海堤上把桃樹燒了?”
“你可滾一邊去吧!”旁邊一個文學社的男生神情激動。
“桃燃是指大片的桃花盛開之後遠遠看去,朦朧之中如同燃燒的火苗一般,這……妙啊!”也由不得他不激動,這對子以前就沒被人對上過。
作爲一個文學社的成員,能親眼見證這對子被人對上。何其的榮幸。
劉文軒聽到王晨的答案之後人直接愣在了那裡,他嘴裡反覆唸叨着這五個字,最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學長,您在對聯上的造詣太高了,這對子居然真讓您給對上。我服了,今天的活動在辦下去實在意義不大,哎。”
看到劉文軒服軟,臺下起鬨的同學們紛紛叫好。
“牛逼!太強了。”
“等等!”就在這時,劉海突然反應過來,剛纔王晨這傢伙對劉文軒前兩副對聯的時候明顯想了一下,而對那五個絕對的時候卻脫口而出。
再聯想到自己前面掉了的紙條,劉海可以斷定,王晨這廝肯定是撿到了自己的紙條,看到上面的題庫了。
“我不服,我要再來幾個!”劉海走上前來。他就不信王晨有這麼大本事!
劉文軒表情一滯,臉色頓時有些難看。明明自己前面都輸了,劉海這個半吊子還要往前衝。
“是不是輸不起?”臺下有人喊道。
方澈眉頭一皺:“對,對她媽的!”。王晨也來了勁頭:“來,對!。”
這是劉海又拿過了話筒:“來個簡單的,百善孝爲先,常回家看看。”
方澈嘴脣微動,王晨大步上前,念道:“萬惡銀爲首,”然後他指了指劉海的褲子,接着說道:“少進去摸摸。”
“臥槽,他又開車!”
“這是擺明了針對劉海主席啊哈哈哈。”
“別人出對子他就好好對,到劉海出對子,他就開始開車了。”
劉海臉都綠了,怎麼到我這就開車呢。
“丫頭啃鴨頭,鴨頭鹹,丫頭嫌。”劉海綠着臉又說了一個上聯。
方澈還沒來得及說話,王晨就上前一步:“放着我來。”
然後只見他手起筆落,一邊寫一邊念道:“大媽騎大馬,大馬顛,大媽癲。”
寫完之後他把自己的下聯高高地舉了起來。
臺下的方澈都愣了,這他媽哪來的下聯啊這是?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
“車速太快,反應不過來了。”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陣的笑聲。
“還來嗎?”王晨目光兇狠地瞪着劉海,好像在說你要還來我他媽對死你!
“下去吧!下去吧!”
劉海此人本來風評就不好,今天看到王晨戲弄他,大家都覺得大快人心。此時不免有人起鬨。
最終劉海喘着粗氣,在一陣陣笑聲中放下了話筒。好好的一場活動,卻在他手裡變成了鬧劇。
王晨對完了五個絕對,這活動連最終關卡都沒有了自然也就辦不下去了。而且大家都知道無論後面誰上臺,都不會有王晨這般精彩的表現了,那還不如不上。
最後王晨拿着主辦方給的獎品——一套價值上千的文房四寶得意洋洋地走下臺來。
看着王晨拿獎,同學們發出熱烈的掌聲。精彩,太精彩了。
方澈也會心一笑,感覺前面讓劉海給整的不好的心情終於恢復了一些。
然而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在人羣的邊緣處,有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王晨看了半天,然後回到了路邊的一輛車上。
上車之後男人打了個電話:“喂!老杜,我今天來秦城大學這邊送貨,你猜怎麼着?讓我發現一個人才。”
“此人開車技術極其高超,而且詼諧幽默,招到你們網絡廣告部,絕對能給你出好文案。一年能給你省上百萬!”
“這個人叫王晨,回頭我打聽打聽把他信息發給你。”
說着男人掛掉了電話。
汽車啓動,往校外開去。微風輕拂,吹起他放在副駕駛上的幾張名片。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名片上幾個大字:“杜瑞斯……銷售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