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罷!”
如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當頭“劈”下,話音剛落,張珂便是雙眼一黑,再睜眼時,周遭已經換了天地,回到了那地處深山的又苗部寨子中。
與此同時,鼓鼓囊囊的懷中也猛然鑽出了一毛茸茸的腦袋,小傢伙兒張嘴作咆哮狀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可不是麼。
剛吃了血脈靈物,魂魄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睡眠之中,以削減身軀的劇烈變化所帶來的不適。
饒是如此,它的魂魄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一個個比它壯碩了不知多少倍的先祖們輪番到來,變着花樣的給它展示自家種族的血脈之力。
當然,這所謂的展示,是建立在將小糰子當做施展道具的前提上的。
可誰曾想,噩夢沒做了多久,忽然間面前的先祖們紛紛驚慌失措的化作雲煙消散,正當糰子以爲自己渡過了這場考覈,可以醒來去尋求屬於自己的飽餐時刻。
但真正的噩夢這會兒才邁着緩慢的步伐溜達到它跟前,跟提自家狗崽差不多的姿勢,拎着它晃晃悠悠的離去。
而後,便是兩尊龐然大物,對一株弱小幼苗的摧殘。
狂風暴雨,山洪海嘯.這並不是字面的形容,而是真切發生在它跟前的變動,一邊飽嘗老拳,一邊還要迎接各類天災的磨礪,當真是:苦不堪言!
雖然,最後,不知道自家這兩位黑了心腸的老東西,怎麼大發慈悲的突然給它算做了通過。
但這並不妨礙,糰子將這份怒火傾瀉到張珂的身上。
畢竟,在那兩場噩夢交替的短暫過程中,它是親眼見到這可惡的兩腳獸,笑着把自己交給了那倆缺德玩意兒。
那倆一時半會兒是打不過了。
但卻不妨礙,糰子藉機發揮,小小的在張珂身上威懾一下。
而這傢伙也機敏的緊,咆哮也好,抓撓也罷,從始至終,那雙豆豆眼都牢牢地盯着張珂的面容,但凡眉頭間有一絲變動,它都會乖巧的縮回去,拿着自己的貓貓頭在後者身上亂蹭。
黑白相間的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它只是想撒個嬌罷了!
而與此同時,張珂伸手按住了在胸口亂動的糰子,微張的口中吐出了一股灼熱的氣息,氣流與空氣接觸,瞬間便化作蒸騰的熱浪彌散開來,寨中的苗民的身體轉瞬間便被汗水打溼,那些修持了祖宗傳承之法的壯漢們,更是第一次覺得身上的衣物如此礙事!
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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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熱了!
若是目光卓越之輩,此刻當看得到隨着這一口氣息的噴涌,那因爲夜間水汽而被打溼的地面,牆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乾,各種蓄水的水甕表面都猛然消失了一截,像是被飢渴的黃牛猛嘬了一口似的。
更讓人震驚的是,地面乾涸的青石上,竟蒸騰起了透明的焰浪。
而相比於其他恍惚的族人,蒙周當是第一個從此等情形中清醒過來的,他走近幾步,站在臺階上,佝僂着腰,擡頭問道:“先祖外出,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後輩不才,雖在這山中枯坐,但對這周遭也算熟悉,精怪大魔強弱總是知曉一二,或可助先祖微薄之力?”
有地上被印璽壓成的一灘貓餅,蒙周覺得,先祖此次外出的原由,他或許已經猜得一二。
雖然不知道,連那老桃公都被碾成了一根殘枝,這寨子周遭數百里方圓內,還有何物能跟先祖比劃。
但萬一呢?
他們畢竟罪族之身,多受苛責,而兩百年前那場山崩之禍時,他已能記事,當明瞭這十萬大山對寨子深沉的惡意。
在蒙周看來,寨子周邊詭神的實力是不定的,隨寨子的實力強弱不斷變換。
當初既有山崩之禍,現在先祖既來,許是這羣山中不知哪處的大王聽到了動靜,上門打壓來了。
只是,不同以往,來的詭神沒估測好先祖的實力,匆匆敗退而走,這一點,從張珂那完好如初的衣衫便可窺得一二。
“與山中無關。”
“那些膽怯的還入不得我眼,此行,只是去討了個名正言順帶你們出去走上一遭的藉口罷了,途中雖有坎坷,但總歸還是成了!”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張珂,擺了擺手示意蒙周自己起身。
倘若是個外人,不需太遠,便是後世人族,於面前給張珂演這麼一下,他也絕對跪不下去!
但蒙周,或者說這寨中的男女老少,便就無妨了。
無他,關係不一樣罷了,想法更不同。
但這寨中諸人,如今卻也算是血脈相關。
便在後世,遇到一些守舊的家族,逢年過節時給家中長輩跪拜討要紅包也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更何況是有苗部,他們大小觀念便是如此。
祖先面前,跪下說話,有甚麼丟人的?
更何況,張珂也需要他這一拜,來成全某些儀式上的東西.
“那是後輩多嘴了!”
“先祖,牛羊皆已烹好,您若無其他之事,能請您移步,去享些肉食酒水?”
蒙周聞言,急忙說道:“還有,這被您拿印鎮住的三物是該如何炮製,還請先祖給個明示!”
張珂想了想,招手收回了蒼玉,轉而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殘匕:“烹了便是,正好臨行前補一補,只是寨中兵刃恐制服不了這三個,到時傷了一二人卻是不美,便拿我這斷刀去將其剝皮掏髒,完了之後再還回來便成!”
這虎魄也是時候該敲打敲打了。
雖然張珂知道,這等如意兵尋舊主本是尋常之事,在優先級上,他這個繼承人本就排在老師之後,但這傢伙方纔在老師手裡劈自己時,那興奮勁可不是做假的!
至於是興奮劈他,還是興奮再被舊主所持,張珂懶得思考。
說你有叛逆心,那就有!
打不過老師還治不了你了?
乖乖給爺劈柴燒火剝皮打雜去!
只是,張珂跟蒙周這一迎一合倒是順遂,可地上那仨貨,此時聽到自己將要被炮製,卻不安分了。
顧不得頭昏腦漲,山君連忙道:“上神,上神,我這肉真酸澀難以下肚,吃了恐傷腸胃啊!”
“老懞巫,老懞巫,伱說句話啊,打我搬到這山附近,可不曾主動出山尋過血食吧?頂多每年吃上兩頓,但那也是你們附近這些寨子自己送上來,自己放了血予我的,它們針對那是他們的事,你們寨子外出之路就我這與後山,這會兒你求來你家先祖,便要卸磨殺驢,這天底下哪兒有這般翻臉不認人的道理?”
“呵,怯懦的東西!”
以青蛇面貌示人的蛟龍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言語間竟已做好了引頸受戮準備。
聞言,山君立馬急了,直接轉頭噴了回去:“我怯懦?搞得好像你大義凜然似的,你可不是什麼生死看淡,分明是知道自己生死已定,在這裝裝樣子罷了,平日諸山詭神,你就算不是吃的最多的那個,也是前三之列,哪兒像我,迫不得已.”
“.”
眼看着這倆已經怒火攻心,開始拉扯謾罵起來。
此時,那從始至終仿若死物的桃枝中傳出了一聲輕嘆,表面靈光剝離,竟在原地化作了一個蒼老的人影。
雖然軀體虛幻,五官朦朧看不真切,在周圍尚未散盡的熱浪下,波盪不停,有種隨時破滅之感。
但終是穩住了。
而後便見它開口道:“這位罪有苗先祖,非是我等作惡霍亂,實則這寨中生民流着罪族之血,我等山中詭神也是奉王命,讓其絕嗣,您便是將我等烹了,這十萬大山還會有源源不斷的詭神前來複命。
您能看得一時,還能看得一世不成?
更何況,我聽聞您有率寨走出大山之意,您當真不怕王命怪罪,惹來無邊禍患?”
“你挺能說啊!”
張珂一言無妨安撫了衆人,隨後回頭看着這虛幻的桃靈,冷哼道:“王命?哪兒的王命?是這山中詭神,還是九州人王?大商人王都自身難保,引得詭神羣起而攻了,不料這羣山之中還有一支詭神叛徒,尊奉我人族王之命?”
“非是商紂,也非是歷代商王,而是更古老之時.”
聞言,張珂倒是來了點興致。
原想着,等走完流程之後,再去拷問這羣山詭神,追尋根源,不曾想,他這知曉內情的還被他給捉了一個回來。
只是,這樣,那羣山中的其他詭神對張珂而言便失去了價值。
不過,它們的命運已經註定,早一點,晚一點並不妨礙什麼:
“不是商,那便是夏?”
“呵,那我便去與啓討個王命,赦免了他們,保其一支香火便是。左右只剩這零星一點,我將他們帶出九州,啓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
“.”
知道眼前這位來頭大,但老桃木沒想到來頭這麼大,開口就是尋啓王要赦免,看其言之鑿鑿,似乎只是小事一樁,這.對它來說,着實有點燒腦。
至於對方所言是否爲真看天色就知道了!
十萬大山雖在九州邊界,但名義上也算得商地,自然也歸屬九州之列。當下,又不是發誓張嘴就來的後世,在靈機豐饒,詭神尚未離去的古之九州,誓言跟言語,是真能發揮效果的,不然也不會有禍從口出這麼一句名言!
更別說這位堂而皇之的點那位繼往開來,初創九州的先王!
雖然不處於同一個時代,但這麼指名道姓,言語索引過去必被那位先王所知,沒動怒跨界引的風雲變色,便已經證明此言非虛。
心想着,老桃木語氣上也弱了三分,小心翼翼道:“您可莫要亂說,與夏商曆代先王都沒什麼關係,此令乃是更古老的時代傳遞的,刻印在我等傳承之中,不管這有苗部走到哪,只要他們定居,周遭的詭神便會得到血脈的指引,前來絞殺”
“滿口胡言亂語,若是上古人王,那更是沒來由了!”
炎黃舊事,除了涿鹿之戰張珂沒親眼目睹之外,後續之事已由老師(刑天)轉述,誰還能比親歷者更清楚的?
至於堯舜,有苗也是做死,而沒真死,在大禹時代仍然相當活躍
“所以,你所言王命便是禹王簽署?這倒是稀奇了,我怎麼沒聽說過老.家翁說過滅絕有苗之言?”
‘啊?’
‘啊?’
‘啊?’
不光是老桃木蒙了,連已經暗裡撕咬成一團的貓蛇都茫然的擡頭看了過來,更別說蒙周等人。
而對此,張珂神色淡然,拿出了一塊鳳佩,玉上一層厚重的人王之氣綻放靈光,映照在張珂的面上:“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叫家翁你們有意見?”
話音落下,玉佩無風自動,與張珂手指輕輕觸碰,發出瞭如敲擊翠玉般的輕吟,而這清脆的動盪聲中,似有一人大笑的聲音傳遞而來。
見狀,張珂撇了撇嘴,都沒敲點好東西來,這下叫虧了!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已經陷入了混亂的三個精怪詭神。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嘛?
有意見?
誰能有意見啊!
老桃木雖然看不明白這枚玉佩,但它知道,過去每逢商王交替,四方諸侯與詭神前往朝歌奉禮時,那朝歌上盤踞的氣息便與此物所散發的韻味大差不差,只是這玉佩不如朝歌那般深邃似海罷了,只作象徵之用,但這便已經足夠了。
怪不得,能言之鑿鑿的拉啓王下水,原有這層關係。
可您老人家有這等關係早說啊!
早早的亮出來,它們開能這麼不開眼的針對有苗部麼?
恍惚間,老桃木打了個冷顫,隨後便聽到張珂冰冷的聲音:“你的問題我回答了,如今,該是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禹王沒說過滅有苗之言,又非夏商諸王所命,那麼問題來了,這王命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吧?別說堯舜,便是這二位,也是我家長輩,想好了再說,你敢承認,即刻我便拉着你去面前質問!”
“我我.我.”
看這訥訥不敢言的樣子,張珂就知道了。
王命?
哪兒來的什麼王命,只不過是詭神們的趨炎附勢,再加上自身的泄憤之心罷了。
至於老桃木。
一山中精怪懂得些什麼,更何況,這玩意兒乃是血脈傳承,都被刻進了DNA裡,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推翻的。
如此,張珂興趣全消亡。
最後眯眼看了一眼寨外陰沉的天空,轉身讓廣古帶自己去赴宴了。
至於這三個,自有蒙周讓人炮製,有虎魄在,它們還翻不起什麼風浪,而至於最後的結果如何,那便看有苗自己的商議了。
畢竟,張珂不過是承了個名罷了,真正受苦的還他們自己.
是夜。
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擔,沒了生死存亡之危後的寨中堪稱歌舞昇平。
少女們帶着奇奇怪怪的面具,穿着色彩各異的袍服,圍繞在篝火附近,藉着火光翩翩起舞,表演着古老的攤戲;少年們則或擂鼓,或唱詞,洪亮的音調越過寨子,在夜色下向羣山擴散而去。
而至於寨中已有子女的漢子們,則在排隊似的,一人給張珂敬了一碗酒水之後便各自三三兩兩紮堆吃喝去了,當然也有那苦命人,匆匆吃了些肉食,便帶上刀槍,繞着寨子巡邏去了。
雖然先祖已至,萬事皆休,但他們也不能徹底放棄了戒備,貪與享樂。
有苗能撐到現在這時尚留着最後一口氣,絕沒有什麼低眉順眼的過往,只有血與火傳承的一身硬骨。
而如此,也在爲先祖彰顯後輩並未墮落,尚存一腔血勇!
如此,長夜漫漫,在張珂吃了兩頭豬,啃了五隻羊之後,終是結束了上半段,雖只是勉強開了胃口,繼續再要蒙周廣古也定然不會拒絕,但已經是吃不得了。
畢竟只是順應氣氛之舉,沒必要把他們吃的斷糧了。
而早些時候,蒙周也將虎魄交還給了張珂,而結果.蛟龍正在烹飪,桃木爲其柴鑫,那山君倒是逃了一命,舔着臉跟蒙周簽了三代之約,平日只需牲畜肉類供養,便受有苗部驅使三代人,護其安全。
對於蒙周的解釋,張珂也懶得聽。
畢竟他早說了,這幾個本就是給他們親自泄憤的,有什麼結果張珂並不關心。
倒是藉着蛟龍的一身血肉,再加上寨中的許多藥物,蒙周烹了一鍋龍湯,給寨中青壯滋補身體所用,而藉此大藥,之前迫不得已放棄的諸多祖宗之法,也能修習起來了。
除了年輕的娃娃們被趕回去睡覺之外,寨中的女子們也在幫着男人們磨礪刀槍,爲先祖口中不知何時的出山之行做準備。
至於張珂他此時也在忙碌。
終歸是親老師。
雖然張珂的作弊想法沒能實現,但也耐着性子陪他打熬了數日,至於結果麼,基本都用不着考慮,必是張珂敗了,而且論數數十次的試煉之行中,數這次被打的最狠,到最後甚至干鏚都被搶了去,拿着沒開刃的那面好一番.
嗯,些許小事,無需多言。
反正,合成所缺的血脈他湊夠了就是,而且技藝與本領大進的情況下,金丹也好,蟠桃也罷,甚至先前積蓄在體內需要緩慢消化的諸多山水地脈也一併消耗了個乾淨。
當下,張珂可是胃中空蕩,飢腸轆轆。
雖有剛從天庭置換來的大批山水地脈,但對張珂而言,這些仍缺了點分量,畢竟,血脈融合可不是等閒,拋卻那些如同瘙癢般的痛處,最重要的是兩者相合需要耗費大量的資糧。
於是,在寨中磨刀霍霍的時候,他的身影消失在桌椅之前。
此舉唯有躲在寨中祖廟角落的山君略有察覺,然而下一刻看到遠方天空陡然間出現的宏偉陰影,大貓嗚咽一聲,連忙轉身將頭埋到了供桌之下。
“轟!”
當張珂變換本相,又撐開法天象地之後,整個十萬大山都晃了一晃!
如蛛網般密集的裂痕縱橫交錯,隨着轟鳴聲向四周擴散,所過之處山峰崩塌,河流暴走,草木傾折,萬獸奔騰。
而大霧外圍,之前因危險散去,氣氛略有緩和的精怪們之間,一股詭異再度開始瀰漫開來,一雙雙狡詐的眼睛互相掃視着周圍,各類妖術的光芒閃爍不定。
但與之相比的,則是早先那些雖被驚動了,但卻並沒有做出太大反饋的詭神。
作爲這十萬大山頂層的統治者,它們原以爲這只是一過江猛龍,只是肚中空蕩,順便撈些吃食便走了,但現在看來,或許之前的想法或許有些錯誤!
那些年輕的詭神,似乎並不能滿足這龐然大物的胃口。
只是,這麼直白的盯上它們,還似廣撒網一般散發着濃重惡意,當真不怕崩了牙麼?
下一刻,遠方的一座山峰突的炸開,一尊龐然大物撞破了自家洞府,化作一陣黑風落在了一個山頭,張嘴似要咆哮,但凝視着遠方那幾乎與天穹相接的宏偉巨人,卻只流露出一聲簡短的:“啊?”
什麼詭東西?
法天象地?
我是沒睡醒,還是夢迴上古?
這年頭還有能撐起如此龐然身軀的人族,講真的,這真是在做噩夢吧?便是那殷商人王,尋常體態之下,也不過有倒拽九牛之力,生的九丈之軀,神通變換還沒山頭高呢!
人王都是如此,這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怪物?
哈哈哈,什麼法天象地,許是虛張聲勢的幻影罷了,看我獅王一個飛踹,將此獠擒拿.
“不是飛踹麼,你跑什麼?”
看這那倉促逃離的身影,緊跟其後的衆多詭神心中一陣無語。
而不等它們有再有動作,下一瞬間,天,崩了!
只見那宏偉巨人雙臂高舉,似是握住了什麼東西,而後便見天穹被撕裂了一片,而後碩大的陰影鋪天蓋地的襲來!
在陰影墜落之下,整個天地都在壓縮,涌動的狂風化作一座座無形的山巒碾在了詭神們的身上,當下不少存在便被壓的骨骼咯吱作響,皮毛撕裂,鮮血狂涌。
“吼!”
磅礴的壓力之下,有身長近千米,表象如羊之物發出了虎狼的咆哮。
參差交錯的利齒之間,噴涌出無窮的黑煙,沖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