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十分意外的看着自天穹上突然照射下來的璀璨金光。
天地功德?
這玩意兒也輪得到他?
因爲某些不能言說的小問題,一直以來,張珂跟這傳說中的物質基本上沒什麼接觸,不論是外域還是九州系列的專屬副本,不倒扣就已經算很友善的了,至於這種做好事的標配獎賞想都別想!
當然,來與不來都不重要,反正他既不靠功德庇護自身,也無需拿着這個證明功勳以提升神位。
只是,隨手覆蓋了百來方圓的土地,對物質世界造成了如此深重的破壞之後,還能有功德臨身,這事說來有點兒古怪。
換而言之,剛纔被他拍死的那些玩意兒,究竟造了多少孽債,才能讓自己完成收支平衡?
想不通,但無疑有些震撼。
不過,這並不能當做參考。
因爲這周遭都是荒郊野嶺,本就是妖魔鬼怪聚居的環境,妖怪多了難免蛇鼠一窩,肆意妄爲,而至於那些個嚮往堂皇正道的,獨居清修還來不及,哪兒會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跟同類聚集。
多少還是要再多觀望一下的。
畢竟,副本信息中給的提示太少,而在張珂已知的知識儲備中,也並沒有這方世界的記載
低頭掃視了一圈底下那破碎的盆地,以及大地塌陷之後,潛藏於地底的邪異之氣肆意的噴涌而出,本就昏黃一片的環境,經此渲染之後,更是染上了幾分可怖,荒謬之色。
隨後,收回目光,眺望遠方的張珂,準備就近找個熱鬧的地方。
九州,畢竟是以人族爲主的世界,不論再荒涼,怪誕的地界,總避免不了會有人族存在的蹤跡,找幾個活人問問情況,再做打算。
帶着剛剛動手的餘熱,一身殺戮,暴虐之氣的張珂,所過之處雞飛狗跳,魚潛鳥默。
還隔着老遠的距離,它們便開始瘋狂的逃竄,其中不乏猝不及防撞在樹上,石上昏死過去的。
可惜,這附近並沒有睡在樹下的農夫,也自然沒有守株待兔的便宜可撿。
對於這些,在自己新手副本時,也難鬧出多大動靜的小玩意,張珂自然懶得理會,關鍵是,光靠四條腿倒騰,又能跑得了多遠,只要跳不出這方世界,真要下手清算,它們還能躲得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個人口稠密的地方,問問此界的情況再說。
而這一找,便是小半個時辰。
以張珂當前的行速,雖然不至於翻個跟頭十萬八千里(太過掉檔次),但沒有需求平穩的駕雲飛行,一刻鐘也能飛個十多萬裡。
如此面積,尋找個人影仍然耗費了這麼長時間,可見此界荒涼。
好在,當他準備下手用蒼玉調動此界山水江河之前,在視野盡頭,看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村鎮。
之所以說是村鎮,是因爲這個村子的規模是張珂見過最大的,其人口稠密程度都堪比後世的一些大鎮。
自半山腰而起,到山下數裡地的範圍,密密麻麻的全是土木搭建的房屋,兩條溪流自山上,山後流下,將村子所在區域包裹了個大半,只留下一處不足裡許的地界供人外出。
而張珂到來的時候,正是村民們歸家做飯之時,但見房屋之上,一道道炊煙裊裊升起
然而,伴隨着張珂駕雲靠近,卻猛然聽到村中有人喊了一聲:“收債的老爺又來了!”
隨後,便是見到村前的各個房屋中,步履維艱的走出了許多年齡在三四十上下,卻滿頭花白,狀若枯槁的老人,一邊走着還一邊抱怨道:
“上次秋收不是纔過去了四個月,這也不到繳糧的時候啊,怎麼又上門來了!”
“唉,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
“這輩子是看不到咯!”
“噓聲,少說兩句,既然在這些個老爺的手底下過活,便做好了反覆無常的準備,伺候好了或許沒好處,但說錯話了,萬一它們要你繳青麥那可就麻煩大了,好在照規矩陳糧還夠下一批的,別急!”
“.”
聞言張珂眉頭微蹙,雖然聽起來每個字都熟悉,但聯合在一起的意思,他卻聽不懂了。
在找到這個村子之前,方圓千里張珂都看過了,沒有一處人煙聚集之地,除了妖魔,便是一些個被邪異之氣侵染了的動物,根本沒有其他的活人。
好在,他不懂會問。
操縱着祥雲,徑直落在村子前面。
剛一落腳,就有十多個面貌老邁,身形佝僂的村民們靠了上來,跪拜在地上,諂媚的笑道:“這位陌生的老爺,上次黃老爺才收了稅糧,我們村按例,應該半年用不着交稅纔是當然,您要有需要,我們村也能湊些陳糧來供您嚼用,但在這之前,照規矩,您看,是不是先跟黃老爺商量一下?”
“收稅?什麼稅,這荒郊野嶺,方圓千里都沒個人煙,還真有地主千里迢迢跑來問你們要糧?再說了,跪什麼跪,我雖有位格在身,但卻不習慣人跪拜,站起來說話吧!”
張珂在一衆警惕跟恐懼的目光之中,詢問道。
真要有這種人,那張珂倒是真起興趣,準備去看看情況了。
畢竟,這一路上過來,他所見到的不是妖魔聚集的洞窟,就是一些被邪異之氣浸染,發狂了的動物。
雖然算不上是稠密,但數量也真不少,按常人的步行來算,基本走一個小時,碰一隻妖魔,不算困難。
這種艱苦的環境,橫跨千里收稅,即便是張珂也不得不稱一聲勇士!
再者說了,真有這種跨州府的力量,也不至於讓妖魔們氾濫到漫山遍野的程度吧?
而在張珂說完之後,面前跪地人羣突然陷入了死寂。
很快,末尾的一個半老頭嘗試着站起來,看到張珂神色沒有不悅之後,立馬轉身向着村子裡踉蹌的跑去,而至於地上的其他人卻沒有起身,對此,張珂也不強迫。
尊重他人命運,沒必要強行去叫醒一羣裝睡的人。
不一會兒,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便在兩個青壯的攙扶下,從村子裡走了出來。
她站在張珂跟前,猶豫了一陣,看到自己的腦袋仍然掛在肩膀上,長舒了一口氣,扭頭示意地上的老頭們起身的同時,轉頭道:
“您不是此界中人?”
隨後,又沉吟了一番,再邀請道:“不如,進村子裡老嫗再跟您詳說?這村子外不是說話的地兒,若是被看到了人羣聚集,難免有些麻煩!”
張珂見狀倒是笑了:
“麻煩?我好奇的緊,這你倒是得給我細說了!”
片刻後,一個略顯破敗的土茅小屋中,張珂坐在陳舊的木凳上,面前缺了個口的陶碗裡漂浮着幾片炒制過的樹葉:
“荒郊野嶺,不比尋常,若不合口味,不飲便是,貴客還請不要怪罪!”
“別東拉西扯了,說說,此界是個什麼情況,伱們怎麼又一副心血耗盡,早衰夭折之相!”
雖說古人的生活環境比不得後世人滋潤,生活磋磨,再加上其他,平民百姓壽命十分短暫,但三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再怎麼窮困潦倒也不至於衰敗的跟六七十似的。
尤其是,張珂之前匆匆一掃,在這聚集了上萬人的村子裡,竟沒一個長壽的。
年紀最大的,就是張珂面前的老嫗,約莫四十七八,而其他相近的也大多是女性,反倒是一個老頭都沒見着,更古怪的是貧寒成這個樣子,村子裡的小孩數量卻佔據了人口的近一半,這個人口比例可不正常。
聞言,老嫗長嘆一聲:
“這就說來話長了!老婆子也只是聽長輩們代代傳言,其中若有錯漏處,還請您見諒!”
“此界是專爲那些個無法挾制的大妖魔們專門設立的,將那些個無法殺死,無法處理的妖魔鬼怪流放到此界,與人間永世隔絕,平息禍患。
但大妖魔麼,手段總歸是強硬的,那些個高功,仙人們一時失手,算錯了範圍,或是被妖魔裹挾,無法逃脫它們挾制的區域,便會隨着妖魔們一起被流放到此界之中。我們這村子,起初便是這一個個不同的村寨,遭殃的路人們聚集起來的,起初時,祖宗們自家的皇帝都不是一個,經過了數十代的繁衍,便成了現在這規模,大家也成了一村人”
“既然是失手,那些高功,仙人們就沒想着彌補錯誤,把你們從這地方救出去?”
聽到這裡,張珂忍不住開口詢問。
而旁邊有人見狀,忍不住道:
“哪兒像您說的這麼容易啊,聽祖宗們說,以前也是有的,只是那些個妖魔們,總是會趁着救人的時候,一併從通道中逃出去,而這惡劣地界,廣闊不知盡頭,來的人也不是次次能找到村莊所在。一時不慎,闖入妖魔窩裡,自己被人吃幹抹淨不說,還能順着來時候的通道再溜出去。”
“就這麼一來二去的,漸漸的,來救人的仙人,高功們逐漸少了,近幾十年來更是再沒聽過傳聞,我們也只能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靠着給妖魔們爲奴爲僕,年年上供,才能苟延殘喘”
那青年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嫗回頭瞪了一眼。
對方因爲突然插話感覺有些羞愧,但又覺得自己說的沒什麼錯,理直氣壯的梗着脖子。
反正,現在他們也看明白了。
眼前的這位即便不是仙人,也是個有本事的。雖然不指望這位能把他們從這荒誕的地界救出去,但能出些力,讓村子裡的負擔少一些,總歸是好的,若是能除掉黃老爺,那在新的老爺佔據這裡之前,他們起碼又能有十多年的好日子過一過。
很荒謬的願望。
但也是九州正常的,所有百姓們的期望。
只要能滿足一家溫飽,不被天災人禍影響,順當的活下去,看着兒女子孫成長,就足夠了!
張珂見狀,雙眼有些泛紅之意,但卻壓住了胸中翻涌的火海,強自笑道:
“我本就是想問詢這些,不過說回來,妖魔要你們供奉,我來的路上見到的可都不是些善茬,怎麼着這些玩意兒改性了,開始吃糧食了?”
老嫗見狀一愣,她本來還豬準備開口呵斥那不聽話的小子,卻不料張珂給對方打掩護,略一抽搐之後,嘆道:“或許有吃素的妖魔,但我們沒那好命輪到,老爺們確實每年收稅,只不過收的是人頭稅罷了,陳糧,青麥是我們自己的稱呼,前者是先前去村子外迎接您的那些年輕人,至於青麥唉!”
老嫗話沒說完,但張珂什麼都懂了。
他站起來,強壓着心中的火氣,開口道:“好好好,什麼年頭,妖魔也敢圈養人族了,倒知道,它們生了幾個腦袋!”
自古以來,九州的仙神就一直是以濟世安民,保佑福祿爲己任的,很少像外域那樣,高高在上,把自己跟人族分割開來的。
畢竟,除了少數存在之外,絕大部分的仙神,在尚未得道之前,都曾是人族的一份子。
仙人仙人,山上有人才能成仙。
而至於張珂的觀念則更爲簡單,不論是從微末時的防風氏,還是蚩尤,大禹,刑天這些個長輩,在教給他本領技藝的同時,也在多多少少灌輸着屬於自身的理念。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張珂,打自我認知上,就明白不論自己再怎麼變換,內核終歸是那個生與後世,長與後世的青年,自然在尋找到了前路之後,不去天庭任職,而是帶着後世九州一起飛昇,試圖在上古跟九州之後,再造一方世界。
雖然遠大,但年輕人嘛,氣盛是很正常的。
原想着這個跟之前的那些副本沒什麼兩樣,最多無非是一些過去人沒能更改的錯漏需要自己糾正,哦,從事實上來看,確實也需要糾正,只不過,無需像從前那麼顧忌太多。
現在,張珂似乎有些明白,之前老師在天庭質問三官時的心境了。
看到眼前的這幅場景,能忍得住趕盡殺絕的,那都是聖人!
“此番事我已知曉,卻是需要你們苦上幾日,等會我在村子外畫個圈,只要你們不擅自出去,不強於我的妖魔基本闖不進來。”
張珂走到門前,在老嫗激動的目光中回問了一句:“還沒問清楚,若是解決了此界麻煩,你們是願意定居在此,還是回到原本各自所處的人間?”
老嫗猶豫了一下:“若能回去的話,自然是極好的,可卻擔心朝廷那邊.算了,還是不給貴客您添麻煩了,此界也能住得.另外,您可一定小心啊!”
看着張珂出門離去的背影,老嫗拿起柺杖就打向了身邊的青年:“剛纔那麼能多嘴,現在怎麼啞巴了?不論這事能不能成,人家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快,讓村子裡的人都出來,跪謝恩人!”
“.”
身後的動靜張珂雖然聽到了,但此時他不想,也不願去理會。
一步踏出,已是村外,手中的蒼玉一閃即逝,但卻有一團土黃的氣息從中飄落,在村子的上空炸裂開來,化作一副屏障,將村莊包裹起來,期間,村莊底下還輕微搖晃了一陣,不過一切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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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於張珂,在走出了村子幾十裡之後,感覺應當影響不到那邊的村民,便不再強行壓抑着自己。
下一瞬,只見一宏偉的身軀拔地而起,周遭的萬物都被其投下的陰影所籠罩!
而變換之道卻並未於此而終。
隨後那宏偉的身軀再度膨脹,一眨眼的功夫就刺穿了天穹,深入雲端,留給地面的只有兩條宛若山巒一般的雙腿,以及天穹之上那兩輪血紅的大日。
而與此同時,遠在百里開外的一處山腰洞窟中。
一個身形瘦弱,獐頭鼠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個虎皮石椅上,身旁站着兩個不着片縷的妙齡女子,一人端着木盤,一人戰戰兢兢的往他那滿嘴黃牙的嘴裡投喂不知名的鮮肉。
這次剛投喂進去,還沒來得及伸手,卻不料那人突然伸舌,舔食了一口。
頓時洞府中就響起了一陣悽悽瀝瀝的聲音。
見狀,那人頓時尖聲叫道:“掃興,真掃興,下賤東西,來人把她帶下去,刷洗乾淨,醃漬起來,留等明日入味”
“什麼動靜!”
洞外的一老鼠腦袋的小妖剛走進來,洞窟,不,是整個山體就是一陣搖晃,洞窟裡面一陣噼裡啪啦,所有東西都摔打成了一團。
見狀,那人眉頭一挑,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哪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又到老爺地盤上爭鬥,活膩歪了!”
然而,等他走到洞外,四下卻不見活物的身影,唯見兩坨陌生的山巒突然間聳立在它洞窟外不遠的地方。
“這破地方,還能拔地生山的麼?倒是”
話還沒說完,他便覺察到了不對,看着那形似兩條大腿的山巒,以及天上突然迫近的兩輪血日,他臉色驟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下一瞬,他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跑,邁步間,人族的外貌褪去,身形膨脹數十倍,搖身一變成了一頭數十米高的黃鼠狼。
而周圍的小妖們愣怔了一瞬,轉而也是一鬨而散。
張珂看到底下這狼奔豕突的一幕,突然開口聲若雷鳴:“現在想跑,晚了!”
下一瞬,干鏚一個閃爍出現在手中,隨後劈殺而下!
這大概是張珂最爲放鬆的一次,沒有顧忌,不需保護,只需要盡情的宣泄胸中的怒火,趕盡殺絕!
在承載了無盡殺戮之念的暴虐殺意下,腳下的大地僅僅只是堅持了一瞬,便驟然潰散開來!
萬事萬物都於此崩壞,毀滅。
黃老爺。
不,黃鼠狼,跑得飛快,卻也沒能逃脫衝擊的中心區域,而直至地覆天翻的前一刻,它仍滿腦子的糊塗賬。
這封印天地的強大妖魔,它不能說個個認識,但也都知曉名號,卻不知道從哪兒又蹦出這麼一號人物來!
至於上界的仙神,哈,不會真以爲仙神們還會管這破落地方吧?
“不甘心吶,我好不甘心,我黃三還沒復仇,還沒讓那死道士血脈斷絕,怎麼能死在這地方!”
黃鼠狼妖喃喃自語着。
下一瞬,斧刃臨身,皮毛,血肉,骨骼,一瞬間便炸的稀碎,跟周遭傾覆的大地一起混成一團,至於真靈更是連個吱聲都沒。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村莊中,忽然光芒一閃,下一瞬,老嫗不敢置信的回頭,便看到了身後那擠滿了整個屋子的男男女女。
而類似突然被填滿的屋子,在這附近還有許多。
短暫的愣怔之後,老嫗一邊開口,叫來村中的婦女帶上衣物來此幫這些可憐人穿上衣裳,而自己則是帶着青壯們,走到村子的空地上,俯身跪拜:
“活神仙啊!活神仙啊!”
其聲嘶啞,其淚苦澀。
而至於此時的張珂,正放眼掃視四周,見方圓千里之內,再尋不到值的自己揮舞干鏚的妖魔之氣後,轉而張嘴往地上吐了一口。
剎那間,一簇熾熱的火球落於破碎的大地之上。
短暫的轟鳴聲後,火球瞬間膨脹起來,而後轟然炸裂,細碎的火雨飄飄灑灑落向四方,剛一落地便迅猛的燃燒起來,不出片刻功夫,便將周圍百里化作了一片火海絕地。
在這之中,無數的妖魔痛哭哀嚎,或是拼命掙扎,或是跪地求饒。
然而張珂卻對這一切置之不理,隻眼看着,兇猛的火焰將它們一一焚盡,血肉與真靈化作骨灰,飄灑在空中。
隨後,擡頭掃視四方,尋找下一個目標。
“哦,我還沒去上門拜訪,你卻先聞着味找來了!”
張珂虛眯着眼睛,看向遠處於山林間行走的那一道佝僂身影。
在他的雙目探照之下,那佝僂而老邁的外殼瞬間被洞穿,露出了隱藏在常人外表下,一身形龐大的巨大龍鰲。
“土妖多件,而水族稀少,更何況又有龍族血脈.原想着三兩下能劈死,看來卻要多費一番功夫了,希望是個不食人的,也好做鍋龜湯彌補一番!”
暫且放下了前一刻被他盯上的白骨骷髏,張珂心念一動,隨後身軀拔地而起,呼嘯着直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