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門外傳進來的,戴三槍擡起頭,待看到那迎面走來的人影,頓時眉頭皺了起來。
該死,竟然是這個討厭的傢伙,他來幹什麼?
只見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長鬚老者,手中提着一個紫砂茶壺,走進了院子當中。
“你怎麼來了?”戴三槍緊繃着臉,硬邦邦道。
“不請自來,還望諒解。”
灰衫老者嘴裡雖然這麼說着,但是臉上卻沒有半點歉意。也不等主人答話,目光緊緊盯着陳玄冥,快步走到其身前。
目光上下打量,雙目就漸漸有些放光,此人身材消長,但卻筋骨健壯,一看就是練武的好材料。
這一看,卻讓前面的戴三槍目光中頓時浮現一抹警惕,莫非他看出什麼不成。
心中頓時彷彿漏跳了一拍,也不端着什麼高人氣度,三兩個大跨步,腳下如風,擋在陳玄冥身前,更是擋住了灰衫老者的實現。
“王舉老鬼,老夫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今日不方便見客,你還是請回吧。”
戴三槍語氣生硬,就算是陳玄冥也看出並不歡迎。
灰衫老者也就是名爲王舉的老者,一點也不惱火,反而笑眯眯的捋了捋頜下的幾縷長鬚,一臉世事洞明的精明,搖搖頭道:“戴老頭,你也不用給我饒什麼彎子,我此來也不是找你的,我是找這爲小兄弟的。”
轉頭對陳玄冥和顏悅色道:“小兄弟是叫陳玄冥吧,老夫王舉,乃是……”
“王舉匹夫!”
話剛說到一半,戴三槍神情大變的打斷。
這連名字都知道了,那還得了!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舉老鬼這是要挖牆腳!
陳玄冥可是他看中的弟子,未來能獨挑大樑,振興門派的未來宗師!這樣弟子怎麼能讓?
爭,必須爭!不爭何以見列祖列宗!
念頭浮現,戴三槍心中警鈴大作,此時也顧不得他是怎麼知道的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把這王老鬼趕走。
另外,心中也有些後悔,戴三槍啊戴三槍,你說說你,沒事擺什麼臭架子!什麼高手不高手的,要是早點答應了,又豈會有這樣的事情橫生掣肘!
還有戴璇也是,沒大沒小,耽誤時間,若是讓老夫的寶貝徒弟丟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想到這裡,狠狠瞪了孫女一眼。
戴璇縮了縮腦袋,感覺脖子裡似乎冷颼颼的。
“做人懂不懂規矩,你來這裡鬧事,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你。”
戴三槍一雙虎目緊緊盯着王舉老頭,又是上前一步,與其面對面,針鋒相對,出言警告。
王舉同樣怡然不懼,同樣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出聲揶揄道:“老夫不是來鬧事的,老夫是來收徒的。戴老頭,你能耐我何?”
“陳小兄弟,老夫王舉,乃是金陵武道界第一高手,不知你可願意拜老夫爲師?放心,老夫不會像某人一樣,老不修的弄什麼考覈。”
王舉前半句對着陳玄冥說的,後面那個某人顯然是對着戴三槍說的。
拜他爲師?這一位叫王舉的老頭是金陵第一高手?
陳玄冥也被這話弄得一愣,今天這是鬧得哪一齣?
陳玄冥還在思考,但是戴三槍可就受不住了,瞬間炸毛一般。
該死,果然是來搶徒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頓時一聲大喝道:“王舉老匹夫,陳玄冥是我的徒兒,你來搶什麼東西?”
“再者說,你還是老夫的手下敗將,竟然自稱金陵第一高手?你要不要臉皮?”
王舉可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反脣相譏道:“你不是也輸在老夫手下過?而且,人家還沒拜師呢,你有什麼臉皮稱人家是你的徒弟!”
“你!陳玄冥是先來找我的。自然是我的徒弟。”
“行了拜師禮了嗎?辦了拜師宴了嗎?沒辦就不算你徒弟,人家想拜誰就拜誰,你管不着。”
“陳玄冥已經奉上了拜師禮,我已經收下,自然就是我徒弟,你來搶我徒弟,還要不要臉?”
“我看不要臉的是你,東西還在這呢,你就睜眼說瞎話?”
“你纔是……”
一時間,兩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吹鬍子瞪眼,吵得面紅耳赤,唾沫橫飛,場面一度很火爆。
戴璇則看得喜憂參半,喜的是王爺爺來搶徒弟,若是陳玄冥被搶走了,自己就不用叫他師叔。
憂的是,若是陳玄冥真的被搶走了,那麼自家爺爺將顏面無存,俗話說主辱臣死,同樣的,自己也跟着丟臉。
同時心中暗恨,這陳玄冥真是個大麻煩精,竟然攪出這麼多事端!
對此,陳玄冥倒是沒有半點不適應,反而神情盎然的看着兩個老者爭吵,不管是拜誰爲師,對他都一樣。
只要有真才實學即可,他所求的,不是名譽,而是真正的國術。
或者說,是真氣+國術後的威力!
“王舉老鬼,你這是誠心和老夫做對!莫要怪老夫翻臉無情!”
戴三槍面如寒霜,一頭銀色馬尾倒豎,英氣勃發,再也找不到當初半點的老年藝術家氣息,有的只有磅礴的氣血。
“戴老頭,你也不用多費口舌,今天,這弟子老夫是要定了,你要是不服,咱倆可以切磋切磋!”
王舉同樣露出一幅鐵血的表情,灰色長衫獵獵作響,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既然你找死,那老夫就不客氣了!練武之人,終究是要靠拳頭說話!”
“一言爲定,那今日陳小兄弟就來做個見證,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強者!只有強者纔有資格做他的師傅!”
兩人的語氣同樣的斬釘截鐵,三言兩語間,就將此事定了下來,眼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戴璇這時真的有些着急了,這就要打起來了?而且看樣子是來真的?
連忙想去阻止:“爺爺,王爺爺,萬事好商量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只可惜話還沒說道一半,但是戴王二老者充耳不聞,顯然是動了真火!
“王老鬼,你想怎麼打?別輸了之後說老夫仗着地利欺負你。”
“哼!誰輸誰贏可不是光靠嘴說說的!”王舉一指屋內,正中央那張兩米長寬的大桌。“以桌爲界,落地者輸。”
“好!勝者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