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簡單?
樑渠望向肥鮎魚,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肥鮎魚跟着瞪大眼。
從見面到現在,它完全沒察覺到有不妥,只覺得雙方相處融洽。
蛤蟆老大一見面就說天神有趣,有趣等於歡樂,還拍手拍腳,肯定是非常喜歡。
天神又對蛤蟆老大如此上心,每回建船親自把控質量,高標準,嚴要求,那大家是相親相愛一家蛙啊!
“大人物的心思,捉摸不透。”
或許是自己真投了眼緣。
許多事情沒那麼複雜,剛掏錢買了根熱狗,路邊遇見只投眼緣的貓狗,即便是一口沒動,說不得也給它吃了。
環顧四周,琳琅滿目的“雜物”無規律的堆放,恍若一座座寶山。
樑渠不想那麼多,先撈好處。
他盤坐在肥鮎魚的腦袋上,一路觀覽,眼花繚亂,着實不知道選哪個。
本以爲自己和肥鮎魚不一樣,飽讀“詩書”,一定能挑選出好東西,事實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蛤蟆洞穴裡的大部分皆是殘物,有的東西壓根看不出來完整時候是什麼樣子。
破碎的鼎足,泛彩光的石塊,冒寒氣的獸角,斷裂骨骼中殘餘如銀霜的骨髓。
大多爲屍骸,器骸,寶植類的少,或許對妖獸而言,寶植不太好儲存。
寶魚倒是不少。
寬三丈的巨大貝殼中,數十條寶魚往返遊動。
樑渠伸手觸碰,摸到一層無形屏障,正是這層屏障阻隔了寶魚逃竄。
裡面每一條寶魚品種樑渠全不認識,淺水區附近的寶魚品種尚且能編出一本《寶魚錄》。
深水區鮮有人能涉足,更別說記錄其中的寶魚製成書冊供後人瀏覽。
“奢侈。”
樑渠與某條寶魚對視,像是說給魚聽。
寶魚被圈養會逐漸流失靈性的,蛤蟆卻好似完全不在意。
“再看看,選不出來好的,過來拿一條寶魚。”
樑渠騎着肥鮎魚往裡走,邊走邊問石窟有沒有什麼秘籍之類的東西。
肥鮎魚搖搖頭,石窟裡一本書沒有。
原因它倒是知道,老蛤蟆非常喜歡看書,書全在老蛤蟆那。
老蛤蟆……
樑渠嘴角抽抽,改日得去一趟書院,找幾本《臣風》《國風》之類的書看看,裡面夸人的話多。
給老蛤蟆整服帖,說不定能抄幾本秘籍出來。
一人一魚四處晃盪,樑渠穿過幾塊金屬礦石,忽地注意到角落裡一塊閃爍烏金光芒的石塊,色澤頗似鎢金,人頭大小,伸手一摸,極沉!
觀摩紋路,如龍蜿蜒。
墨龍金!
嘶!
好東西!
墨龍金,鎢金的上位金屬之一!
本質上是鎢金礦脈經歷各類變化後形成的核心金屬,極難獲取,所謂墨龍金,是此金屬上帶龍形花紋,故此得名。
除此外還有九鼎金,羽鎢金,皆是鎢金變種。
至於墨龍金成因,猜測說是需鎢金礦脈附近有龍屬妖獸長期居住,並且潑灑過鮮血,是真是假沒人親眼見過漸變過程。
樑渠抱住石塊,沒有任何猶豫。
就它!
本想選上一件增強自身實力的寶物,奈何本就要強化伏波,恰好有一塊鎢金的上位金屬,索性趁此機會一步到位,把上位金屬融入進去。
屬性相合,添塑難度會大幅下降,除非樑渠倒血黴,否則不可能失敗。
樑渠抱住石塊往洞外前進,發現蛤蟆真在睡覺,肚皮山一樣起伏,信任十足。
他轉頭問了問肥鮎魚要不要喊醒它,知會一聲。
肥鮎魚拍拍胸脯表示直接走就是,它有面兒!
“人和蛙不一樣啊……”
樑渠想了想,用青狼在地上刻出一行字。
“取用墨龍金,那麼大。”
對照墨龍金的大小,樑渠到洞外找了塊差不多的石頭放在文字邊,這才帶着石塊去往暗流甬道。
“解決一個後顧之憂!”
通過肥鮎魚跟蛤蟆交易,屬於誰都不追問的默契,但難保今後不會翻車。
現如今捅破窗戶紙,雙方固然有些尷尬,卻消弭了潛在隱患。
沒有負擔揹負,渾身舒坦!
【水澤精華+24】
通道前,樑渠左看右看,摸摸嘴邊。
沒有誤食什麼奇怪東西。
二點四水澤精華?
樑渠煉化澤狨,每天泡在水裡能獲得極少量的水澤精華。
莫非……
自己下來總共半個多時辰,有二點四的水澤精華?
一天豈不是有六七十點?
比淺水區每天一兩點高得多啊,若是加上老硨磲這個增幅器……
嘶!
可惜,沒法長待。
深水區裡暫時沒有自己的地盤。
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在蛙族附近購置一處“房產”?
樑渠思量中穿越暗流甬道,一番天旋地轉,成功落地。
浮出水面。
夜色昏暗,盪漾出的漣漪扭曲月光。
子夜出發,深水區待有半個時辰,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先不急着打擾睡夢中的陸師兄,樑渠帶上墨龍金縱躍間回到池塘。
跳出地下河,水溫驟變。
一股熱流包裹住樑渠全身,間或能聽見池塘內傳來戲水聲。
什麼情況?
他探出腦袋。
月色朦朧,整個院子裡升騰起濃厚白霧,牛乳般往外散逸,貼着圍牆向上翻涌。
蜃蟲浮於水面,阿威趴在蜃蟲身上,江豚水裡打滾,拳頭揮動水流控制金羽方向。
河狸,江獺們腦門上搭着白毛巾,圍靠於池塘邊仰頭數星星。
舒服。
活那麼久,衆獸頭一回泡上溫泉。
向來如老僧的不能動今日顯得異常有活力,匍匐在岸邊,在衆獸的歡呼聲中邁動四肢俯衝奔跑,臨近水邊,一個跳躍撲入塘中,水花四濺。
浪潮涌來,蜃蟲隨波逐流飄向池塘中心,又順着江豚翻滾的浪花漂走,彷彿一隻大號紙船。
大河狸摘下腦門上的毛巾,用力一擰,嘩嘩流水。
真熱鬧。
肥鮎魚迫不及待的加入其中,它挺着肚腩滑上岸,尾巴一甩,炮彈般轟入塘中。
樑渠觀摩一陣,發現幾獸挺聰明的,居然懂得利用赤火金羽控制水溫。
溫度高了,拳頭會把金羽往下壓,讓地下河流帶走多餘熱量。
溫度低了,它把金羽往上擡,遠離地下河,積蓄塘中熱量。
老鍋爐工了。
泡着吧。
樑渠沒把金羽拿走,任由衆獸歡騰,只讓它們小點聲,別吵到鄰里讓人看到。
第二日一早。
石幔中尚溢着水沫,沒有完全乾透,中間雜草泡得懨懨。
玩了一夜的水獸們沉沉睡去,卻又被樑渠叫醒,暫時前往大澤。
河狸,江獺們睡眼惺忪,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離開。
臨走前不忘回頭望一眼樑渠,好似他是什麼黑心房東。
辰時。
“非要我過來作什麼?如此神秘?”
“師兄來便是,那東西我自個不好拿,燙手。”
燙手?
應樑渠邀請邁過門檻的陸剛腳步一頓,覺得此話耳熟,不記得在哪聽過。
等他穿過庭院,望見幾近沸騰的池塘中心,瞳孔猛縮。
“師弟,你這……”
陸剛視線在金羽與樑渠之間來回跳躍,話到一半堵住喉嚨。
“陸師兄沒看錯,就是金羽。”
真是赤火金羽!?
不行,他得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