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流大手一揮。
“千真萬確,本官以官職擔保,絕無半句假話!”
“行,那我歸順於你。”
程流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後你們這些人就都在典韋麾下,聽從他的號令。”
陳遂剛剛在典韋手下連三招都沒有過下,此時佩服不已,這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
“主……公子,咱們還要去溫良那邊嗎?”
程流點了點頭,臉色恢復了正經。
“溫良手下有一軍師,名爲徐左,原爲李員外的賬房先生,後來不知爲何被趕出來了,之後便落草爲寇,一直跟着溫良直到現在。不過年入古稀,身體不是很好。”
陳遂主動解釋了一番。
原本程流就打算問一下溫良那邊的情況,見他主動說起之後,便順着往下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溫良手下的那五百餘人,原先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是自願上山的,所以我們雖然一直有過節,但從來沒到生死關頭。說實話,如果您以郡守的威名將他招安,想必他也不會負隅頑抗的。”
“這麼自信?”
程流看着他,帶着審視的目光。
陳遂笑了笑,只是淡淡的回道:“大官人大可以放心,我與溫良從不做殺人越貨的勾當,只拿貨,不殺人,所以我相信他和我是同一類人。”
“再說,徐左貴爲師爺,以他的聰明才智,入伍也是軍師之才,這些道理是想的明白的。”
程流心下頓時後悔不已,就應該先去溫良那邊的。
南山東西兩側相隔不過幾裡,這邊連綿不絕的山脈可當天然防禦屏障,入夜之後山嶺之間還能互相做掩護,所以先前幾次有過清剿行動,但都無奈的以失敗告終。
由溫良帶路,過了隘口之後便是上山的路,程流走在前面,一路上聽陳遂不停的介紹,程流也算是對這兩股山匪有了大概的瞭解。
“大官人,現在又無戰事,爲何要招募參軍啊?”
程流頓時翻了個白眼,唉,這就是古人思維啊……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我上任郡守之後,整個丹陽郡下轄範圍內,無戰事,無饑荒,百姓安居樂業,文人有雅興詩詞歌賦,武人能施展拳腳,這纔是我要的太平盛世。”
陳遂有些意外。
“可這十六縣內,按照大官人的說法,都要做到這一點恐怕有些難啊……”
雖然刺耳,但的確在理。
程流擺了擺手。
“所以現在我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先把眼皮子底下的你們給清理了,之後再壯大自己的實力。雖無戰事,可也要居安思危。這種太平日子能持續多久,還真不好說。”
程流雖然知道戰火很快就會引燃,但時候未到,仍然不想說出口。
陳遂三百多人加上典韋出門帶的五百餘人,匯聚於東側時剛好佔領了一個山頭,聲勢壯大,浩浩蕩蕩。
溫良的寨子無名無姓,雖說勢力龐大,可對待手底下的這些人都跟親兄弟一般,所以只是有名義上的大當家二當家之分,事實上更像是一個小村莊。
雖然只有五百人,可是看到程流的士兵和陳遂的山匪都聚集起來之後,也快速的拿起了武器,站在自家寨子底下,形成了一道防線。
程流直接喊道:“請問你們家的大當家在不在?”
陳遂小聲說道:“溫良不在此處,應該是下山了。”
典韋直接回道:“上山之前特意打探過了,你和溫良都在山中,我們才上的山。”
程流有些疑惑,難道是溫良慫了,收到消息之後提前跑路了?
可是轉念一想似乎也不太可能,他的兄弟們都在這裡,像他這麼重情重義的人,不可能坐視不理這些人。
沒想到片刻之後,溫良搖搖晃晃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人之後,直接站在了程流的面前。
聞到這股酒味,程流差點吐出來。
“找我……何事?”
典韋直接上前將溫良推了個趔趄,然後又頗爲嫌棄的搓了搓手。
“山賊就是山賊,平日裡除了酒足飯飽和尋歡作樂,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幹了。”
陳遂頓時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
程流將典韋往身後拉了一下,自己往前站了一步問道:“本官是來招安的,聽聞你有五百精壯兵馬,與其待在山裡暗無天日的虛度光陰,倒不如跟我下山大展宏圖。”
“嘔……”
溫良直接扶着一棵粗壯的樹吐了出來,轉而臉色潮紅的看向程流,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掩飾。
“大展宏圖?歷任丹陽郡守除了尋歡作樂之外,還有別的什麼偉大宏嗎?而你……叫什麼程流?洛陽酒坊十二家,酒香飄滿城,聲譽之盛人盡皆知,卻跑到這歷來被看作軍事重地的丹陽郡,難道不是爲了養老,是爲了施展抱負?狗屁的抱負!”
典韋摩拳擦掌,忍不住就要上前教訓他。
程流立馬拉住,一邊深吸一口氣,看着溫良酒後失態,卻句句說在心坎裡,臉上不怒反笑。
“你說的是,這番話,是你們師爺常說的吧?亂世出英才,你的抱負,不會只是落草爲寇,當一個五百人的山賊頭目吧?”
溫良冷哼一聲,朝着背後喊道:“給爺拿壺酒來!”
程流微微皺了皺眉,這鬼小子,嗜酒如命?
“程大官人,說歸說,但要別人信服你,至少得做點什麼吧?我知道你這手下很能打,我不跟他打,咱倆打一場,你贏了,我們這寨子你要什麼我拿什麼,可如果我贏了,從今日起,這南山便是我溫良的山頭,你們官府不得再來!”
他能說出這番話來,程流並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先前已經喝醉了,但是剛纔又喝了一大罈子酒,居然還能站穩,這酒量真乃神人也呀!
“沒問題,你想怎麼比試?”
溫良將酒罈子直接摔在地上,然後撿起一片破罐子,舉起來說道:“戰場之上,能在萬軍之中取人首級者方爲上將,我們就比試這破罐子當做箭,百步之外我們誰能射穿這塊瓦罐,誰就贏了。”
這不僅是考慮準頭,還要考慮臂力,更爲關鍵的是,這百步可不是一個小距離,一百五十米的距離,要射中這麼小一塊的東西,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