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夜,程流幾乎沒有怎麼睡着,研究了一晚上的軍事作戰地圖之後,整個人的精神越發的衰弱。
早上時,便讓紅薯偷偷將宛陵縣的東西轉移到了建鄴,並且他在安排好了郡守府的事宜之後,偷偷揮師北上。
此時宛陵的駐軍只剩下了三千人不到,這些人都只是爲了專門固守城池,作爲後路。
典韋在收到了消息之後,大部隊留在了江寧一帶,同時也去了石城與甘寧匯合,帶上他的騎兵一起前往建鄴。
徐庶跟隨着程流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對於目前的這種做法,雖然他不是很理解,但是從近期的種種見聞可以看出,漢室要變天了。
而從他跟隨程流的那一刻起便已經知道,程流是不甘於平庸的人,所以他才這麼心甘情願的爲他做事。
此時馬車上只有兩人,整個行軍也不過只有千人左右,剩下的大部隊都從石城出發,到建鄴才匯合,所以這一小隊更像是拆分了幾隊的大商隊在前行。
徐庶忽然開口問道:“主公,若是刺史問起來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程流想了無數遍,但是之前和刺史也從沒有打過交道,現在來看,這刺史壓根就沒有將丹陽郡放在心上,即使知道建鄴城的危險,也不敢貿然對他有所作爲。
“他問起來自然是有我應付,總之去了建鄴之後,我們要悄悄練兵,之後等待時機,這段時間裡,所有的兵馬都駐守城內兵營,但是對外不要說。”
徐庶微微點頭,隨即又再次問道:“那石城過來的騎兵怎麼辦?”
這麼多的騎兵浩浩蕩蕩的進城,恐怕會引起不少人的圍觀,這個時候程流一時間也沒有想好對策。
徐庶直接說道:“主公,屬下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程流連忙讓他說。
“建鄴城外有一大片的荒地,那邊距離官道很遠,一般也很少有人經過,我們直接在那邊建立一個要塞,一邊在城內秘密招兵買馬,一邊將丹陽郡其它轄區的兵馬集結起來,駐守城外,這樣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有一個保障。”
說實話,駐紮城外很是冒險,歷史中有很多將領都是將兵馬駐紮在城外,然後城內失火的例子。
可此時程流並沒有多餘的辦法,這似乎是最好的方法了,要是直接進了城內,恐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力,依舊會引起不小的麻煩。
好不容易到達了建鄴城之後,那些地方官員都在瑟瑟發抖,畢竟忽然轉移宛陵的資源,這讓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程流也沒有一一解釋,只是讓他們不要對外說,另外重新設置了一個郡守府,找的理由也很是簡單粗暴。
“扶持建鄴城,畢竟臨近洛陽,要是這邊內亂,能夠第一時間解決。”
這種說法只是告訴別的郡守,他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跑路,只是爲了離洛陽進一點而已。
其他人心知肚明,但也管不到,而此時的揚州刺史府內,
此時的揚州刺史還是宮裡的人,在歷史中並沒有存在多久,所以程流並不認識。
刺史府內,剛剛收到程流離開宛陵的消息,頓時大驚失色。
一調查,連駐守幾座城池的守軍也一併調走了,就只留下了部分守軍,雖然人沒有完全撤走,但是這個信號還是讓刺史府上下有些慌亂。
難道說要直接北上前往徐州?
要知道,雖然郡守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但是最近幾位郡守的動作刺史可都是看在眼裡的,不單單是聯名上書宮裡那位,甚至點名道姓的要集結兵馬,平叛內亂。
可此時最爲內亂的則是洛陽,難道天子腳下的亂還要各路郡守來平叛嗎?
宮裡沒有直接回應,但是也側面印證了這種猜想。
想光明正大的派兵進入洛陽?沒門!
於是乎,各路郡守都開始集結兵馬,能往北的就繼續往北,不能往北的也和其它郡守一同駐守一道城池,總之,北防的整個防線直接擴張到了洛陽腳下。
這天子底下小動作這麼多,宮裡不可能知道,但此時的洛陽兵強馬壯,並不擔心這些內亂會引來戰火,則是擔心另外一個條件。
此時發生了一件更爲讓宮裡吃驚的事,甚至刺史府一時間也沒有任何動作。
洛陽令剛頒佈的政法不過半月,便出現了農民暴動,越來越多知曉丹陽郡土地法的百姓開始紛紛抗議,說要效仿丹陽郡的土地法,人人都有土地!
可洛陽並不是丹陽郡,這裡作爲商業文化的中心點,只有商業纔是王道,所謂的農業以及窮人階級的利益根本不會考慮,於是,矛盾越來越大,最終要抑制不住的時候,洛陽令終於站了出來。
新的法令誕生了,但只是加入戶籍的人才能分得田地,而且那一畝三分地還得靠賦稅去買。
也就是說,有錢的商賈人家交的稅越多,能分的田地就越多,這就導致了窮人和富人階級的地位差距越來越大。
程流坐守建鄴,此時聽到洛陽城傳來的消息,微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還沒入春,農民暴動就已經隱隱有了苗條了。
而此時的抗議還都是理智的,至少是因爲洛陽令依舊在行動,沒有坐着等事態的進一步發展,但是要平息農民的怒火,光有洛陽令一人的努力是沒有用的,還得看宮裡是怎麼想的。
而恰巧這個時候,幷州最先積攢怒氣,並且一氣之下南下,其中以幷州九郡共九十八縣率先出現內亂,即使幷州刺史盡力安撫,但是內亂持續的時間依舊很長。
大約有一個多月之後,眼見着這一切都要形成真正的暴亂之時,宮裡忽然傳出消息,新的土地制度將在開春之後實施。
並且一同頒發的政令還有土地改革制度,但是可惜的是,幾乎和洛陽令說的差不多。
百姓們依舊不滿意,認爲是在拖延時間,先處理幷州局勢之後,再做民生打算。
也不知道是誰起了一個頭,頓時,這種說法很快便不易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