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又折返了回去,敲門喊她出來之後,又帶到紅薯的房間裡。
正想解釋的時候,紅薯說她們已經知道了,因爲剛剛一直在門外偷聽來着……
既然這樣也省的程流去解釋,便又回到了房間。
經過這次插曲之後,程流的睡意全無,只能是站在窗邊透透氣。
樓下正對着的正是廚房,那一夥扈從並未休息,依舊是兢兢業業的站在那邊警戒着。
程流開窗的動作立馬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下意識的就看了上來,不過看到是程流之後,便沒有繼續理會。
夜晚的風有些涼,程流吹了一會兒風之後,便打算關上窗戶,可旁邊的窗戶卻在這個時候打了開來。
那邊戴着面紗的魚姑娘忽然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問道:“已是深夜,公子還未入睡,許是金屋藏嬌,還未到春宵時刻吧?”
程流微微皺了皺眉,這話雖然說的隱晦,可在這個時代來說,依舊是非常開放的言辭。
原本程流並不想理會她,可沒想到這位魚姑娘卻是說個不停。
“你去潁川做什麼?探親還是買官?整個潁川郡有一半的官都是我父親買下來的,你要是想去買官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照應照應。”
“恐怕還要兩三天的時間,都是要走小道,有些地方馬車還不能經過,到時候可能要換馬匹,你這細皮嫩肉,能坐上馬背嗎?”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也沒聽你說一句話,反正也睡不着,你就陪我聊聊吧。”
程流此時滿頭黑線,她可真是刁蠻任性的小丫頭片子。
“你說你挺好看的一姑娘,怎麼臉上就長了一個會說話的嘴呢。”
程流吐槽完,直接關上了窗戶,真要在這窗邊閒聊,怕是要吹成風溼關節炎。
可這才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敲門聲,魚姑娘直接從房間裡出來了,站在她的門邊敲門。
對面房裡的紅薯她們已經出來了,程流擔心她們在走廊裡吵鬧,只好開門。
紅薯和夏蟬一左一右站着,顯然是想把魚姑娘帶回房裡。
程流擺了擺手:“你們先回房,這裡沒事。”
紅薯還有些不放心,可程流作勢要生氣,她們只能無可奈何的回去。
等關門聲響起之後,程流纔不耐煩的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喲,看你這樣子,難不成這裡面真藏了個人?”
別看她說話輕浮,可是這動作和舉手投足之間,確實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明明是帶着性感的聲音彷彿是在魅惑你一般,可你就沒有任何歪的心思。
程流直接翻了個白眼。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房吧,我要睡了。”
說完,正準備要關門,可魚姑娘忽然提高了音量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去潁川做什麼?或許,跟你也有關係也說不定哦。”
程流關門的動作一頓,擡眼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倒是想說,可要是在這走廊裡,被人聽見也不太好吧?”
程流只好將門拉開了一些,好讓她進去。
兩人進屋之後,魚姑娘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也不廢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程流手下意識的就想去拿,可是伸到一半還是忍住了。
“魚姑娘,我們應該素未謀面,也不曾有過交集,你去潁川還能跟我有關?”
魚姑娘呵呵一笑,自己倒了一杯茶,很是悠閒的回道:“你在洛陽有幾家酒坊吧?雖然你不認識我,可是我卻認識你的。洛陽很是繁華,我先前長居洛陽,去過你酒坊幾次,可從來沒有見過你。”
廢話,這麼多酒坊,他又不會分身術,怎麼可能每一家都有他?
“這封信裡的內容,你看了便知。”
既然是提到了酒坊,就一定和酒坊有所關聯,但酒坊又怎麼能聯繫到潁川郡,和這位魚姑娘呢?
帶着這些疑問,程流打開了信封。
裡面其實只有簡短的幾行字,可是在程流看完之後,背後卻驚出了冷汗。
“洛陽酒坊十二家,程家上乘,陳釀酒香蓋桂花。掌櫃者程流,於光合六年秋入宮,行刺漢靈帝得手,以酒坊之事欲蓋彌彰,後買官丹陽郡郡守,府設宛陵縣,於同年秋前往潁川,繞道臨江,又收山匪首領甘寧入帳中。”
程流想要裝作若無其事,可手心的汗水已經沾溼了信紙。
“程公子,你是否還記得,在你的郡守府有神秘人出現過,那是我的探子。當然,這上面的信息,我先前已經知道了。”
程流微微搖頭:“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如果只是一個大財主的女兒,不可能知道宮裡的事情。”
魚姑娘笑了笑:“宮裡的事情,我一個外人肯定不知道,但要知道你的事情,還是易如反掌。這些罪名,足夠將你打入天牢了吧?”
任何一項罪名都足以讓程流死個幾次,何須打入天牢?
殺漢靈帝和擁兵自立,再聯想到買官之事,這不就是起兵造反的節奏嗎?
“魚姑娘,這上面寫的東西,你有證據嗎?”
程流故作鎮定的看着她。
魚姑娘微微起身,這才說道:“有沒有證據並不重要,我無需揭發你,因爲我去潁川,和你的目的地是一樣的,你要找的人,我也知道。”
這一下程流真坐不住了,要是徐庶被搶走,他的整個計劃就會出現斷檔,短時間內還很難找人填補上這個空缺。
“既然你都知道,爲什麼還要跟我說?直接去不就行了?”
程流知道瞞不住,便直接嘲諷了一番。
魚姑娘起身走到門邊,語氣悠然的回道:“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魚幼夔,是大魚小魚的魚。等着吧,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等下!”
程流跟了上去,緊接着問道:“你還知道多少?”
魚幼夔饒有興致的看着他:“你就這麼沉不住氣?這你要問自己了,你身上有多少秘密?”
程流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彷彿有根絃斷了。
出了門的魚幼夔直接下了樓,帶着扈從離開了客棧,只留下那封信安安靜靜的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