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監察特工布萊斯·莫里斯。
里爾其實不太記得這號人,奈何原版遊戲中就那麼幾個網監特工。
這個老兄的裝備相當齊全,和里爾這種靠開掛入網的不一樣,是真正的精英黑客。
除了面部皮膚,他的其餘頭部皮膚都已經改造成了加強散熱的合成材料,這種散熱材料從後腦的深潛接入口一直延伸到整個背部和兩條手臂。
如此誇張的散熱組件,足以說明他在賽博空間工作的危險性。
背靠網絡監察這個頂級組織,在網絡工作方面,他們有着最先進的接入倉、軟件和其他任何可能用到的工具。
里爾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燒掉腦子的黑客,坐到了布萊斯身旁。
“職業病發作了?”
“這可不是職業病,網絡監察對網絡犯罪是零容忍。”
“這在我聽來可不是什麼硬氣的話--你現在在夜之城,不是歐洲。”
對網絡犯罪零容忍,聽起來牛逼,但夜之城網絡犯罪有多猖獗,大家也不用裝看不見。
布萊斯被這話噎了一下--還真是這麼回事。
態度是態度,現實是現實。
態度是零容忍的,現實是管都管不住的。
“.你比我想象得還要冷靜。”
“謝謝,我可以認爲你的意思是,伱第一次被踢出網絡的時候被嚇得屁滾尿流了嗎?”
布萊斯老臉一黑:你會不會講話啊?
“咳咳,別廢話了”
“你不覺得是你在廢話嗎?既然沒抓我,那就是有活吧?說事,報價。”
小攤老闆老老實實放了兩份漢堡王上來,然後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里爾看着新鮮的漢堡王,眼角一抽。
“.你也喜歡這個?”
布萊斯一愣:“我以爲你喜歡.媽的,能不能說點有營養的?”
“那你說啊!”
“我說你算了,漢堡王是吧,你的非法網絡活動已經全部記錄在案,網絡監察根據法律”
里爾直接打斷道:“你有沒有搞錯,你剛纔還說別說廢話?”
布萊斯臉更黑了:“.反正你入網許可被禁了!要是.”
里爾再次打斷:“大哥,我知道你很有逼格了,你能直接說事嗎?”
布萊斯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裡爾,然後惡狠狠地啃了一口漢堡。
然後惡狠狠地嚼了幾嘴,彷彿真的把里爾給嚼碎了。
里爾看到這一幕,忽然奇思妙想:他以後也應該編個傳說。
什麼在夜之城,如果一個人生吞一個漢堡,世界上就會有一個人去世什麼的。
啃了幾口漢堡,布萊斯才說道:“你很有天賦,做傭兵浪費了你的天賦,幫網監做事吧。”
“什麼事,詳細點。”
“去年--準確的說是7個月前,有個胖子中間人在太平州捅了事出來,然後黑牆就受到了攻擊。
等一下,你知道黑牆是什麼吧?”
這事要從2022年說起。
2022年6月13日之前,這個世界還在廣泛使用互聯網,人們通過這個大規模的網絡進行交流、分享或者是監控。
而在那之前,人們還在探索AI的可能性,AI產業蒸蒸日上。
而那一天,被稱爲“黑客之神”的巴特莫斯釋放了一種病毒,這種病毒促使爲人們服務的AI覺醒了自我意識,並且變得極具攻擊性。
這些AI會無差別攻擊網絡上的人類,甚至是操控它們權限內的機械實施攻擊,其中包括了大量軍用武裝備。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互聯網成爲了禁區,充滿了攻擊性的AI。無論是誰,只要接入賽博空間,就會遭到AI無差別襲殺。
這件事讓人們一度不敢接入網絡:畢竟就算是子網,也很難說AI會不會通過什麼設備遠程攻入網絡中。
而一旦被摸到,非死即殘。
失去網絡的日子持續了接近20年,在這20年間,英國一家叫做網絡監察的公司數次嘗試控制局面但都失敗了。
直到20年後的那一天到來,網絡監察宣稱找來了10位網絡安全專家共同構建了這個叫做黑牆的東西。
黑牆,將流竄AI“隔絕”於正常網絡之外,巨型企業們纔有了喘息空間,開始重新構築自己的局域網。
回顧完歷史,里爾回答道:“知道--最牛逼的消AI軟件嘛。”
是的,“黑牆”的稱呼是一種符合正常人類邏輯的稱呼,可以很好的幫助人們認識它的作用:
像一道牆一樣隔開危險的舊網。
可是網絡不是現實空間,黑牆並不真的是一座牆。
本質上,它是一種AI,一種具備智能的“消毒”軟件。
它矗立在正常網絡和崩潰的舊網之間,無差別的攻擊和阻隔任何具備流竄AI特徵的信息流,並且攻擊任何打算接入舊網的個體。
可以說現在的世界,相當於在所有局域網都接入了這樣一個超級AI,這個AI會消殺其他不應該出現的AI,讓網絡的運行變得安全且穩定。
因爲黑牆的存在,其他公司們也默認了網絡監察在賽博空間中,通常情況下,具備略高一級的執法權限。
布萊斯點頭稱讚:“你還算有點知識儲備,而且我還挺喜歡你這種說法的。
我超級討厭宣傳裡說的”
“講重點,哥們,講重點。”里爾發現這哥們其實有點健談。
布萊斯老臉一板:“那就講重點:我希望找到並清除對黑牆發起攻擊的網絡罪犯,你來幫我。
報酬是入網許可。”
這回簡潔多了嘛。
不過里爾搖了搖頭:“不幹,入網許可我隨便黑幾個人就有了,與其被你們抓着入網許可編號的小辮子,我情願自己幹。”
布萊斯的散熱鰭都快展開了!
好在里爾快速補充道:“不過呢,我早就對黑牆有所耳聞,幫你們就是幫人類嘛——
我也不要錢,就一個要求:你們網監的黑客教學資料,給我發一份。”
布萊斯頓住了,有些驚訝:里爾竟然不要錢,而是要知識!
這和他想象中和接觸到的街頭小子不太一樣啊。
他想了想報告中對里爾的一些判斷,緩緩說道:
“你知道嗎,知識是很難用錢衡量的,如果你有學習的心,不如直接加入網絡監察。”
“不幹,傻逼才被什麼‘爲人類做貢獻’綁着24小時幹活,上帝創世還有雙休日呢。”
布萊斯差點沒梗住——你剛纔才說這個工作偉大!
不過他不會爲這個生氣——人真正被傷害到的時候反而沒有力氣生氣。
“.糾正一下,上帝創世只休息了一天。”布萊斯朝着小攤老闆招了招手,“來一瓶彩虹蠍尾獅。”
布萊斯接過飲料,打開罐子,噸噸狂飲。
“所以成交?”里爾試探着問道,“真這麼辛苦,不喝點酒?”
“喝酒影響神經敏感度,會導致算力波動——一會兒還得加班。
可以給你一些資料,但只是我個人名義給你,其次,別當着我的面說網絡犯罪的事情!”
“成交--沒想到公司狗也有好打交道的人嘛,我們從哪開始?有明確目標嗎?”
布萊斯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
里爾有些不明所以。
布萊斯緩緩開口:“沒有。”
空氣沉默了一瞬間,只能聽到自動販賣機的廣告聲,還有夾在裡面人們的交談聲,酒鬼的咒罵聲
里爾打算起身離開——
“別走!”布萊斯急忙扯住了里爾,“本來是有的,但都特麼怪你們在公司廣場搞出來的事!”
里爾坐了回去。
這才差不多嘛。
嚇他一跳,他還以爲這網監特工是個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