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冰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張老闆家的男保姆老於。
被尹冰一墩布給懟到地上的老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長呼出一口氣,他看看尹冰,也問道:“小尹,你怎麼也來摻和這事?”
尹冰扶起老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於大爺,我合計着來捉鬼就能掙一大筆錢,所以想掙點錢!”
老人臉色複雜地說:“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之前那人把命都搭上了,你居然還敢來!”
尹冰卻轉了話題,“於大爺,這家裡根本就沒鬼,你就是那個鬼吧?”
老人默默地看了尹冰幾眼,長長地嘆口氣,“你這個孩子好像很不一般哪,居然能不被那些幻境迷惑!難道天都不幫我嗎?”
尹冰想把老於扶到沙發上坐下,老於卻倔強地推開了尹冰,自己慢慢站起來,坐到沙發上。
“於大爺,您說說吧到底是什麼回事?這別墅裡的鬼就是你裝的,你先後害了張老闆和他太太,還有兩個捉鬼的,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但幹嘛非要用這種辦法解決呢,你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上你!”
老於沒有搭理尹冰,他扭頭看看牆面上貼的那幅山水畫,又嘆了一口氣,似乎非常沮喪。
尹冰這才注意到牆上的山水畫被他一墩布從頂拖到底,都給蹭髒了。略一回想,他記起靈瞳曾經指揮他高高躍起向下壓墩布,現在看來就是讓他把畫給塗污掉。尹冰猛然一驚,回憶起自從污了這畫,他眼前的幻境就全部消失了。
想到這兒,尹冰走到畫前仔細觀看,這才發現那幅山水畫中,山下有一片竹林。從山上流下的小溪水繞過竹林,溪水邊有一羣小童在嬉戲,不遠處還有一個戴着斗笠的人在垂釣,這個場景跟那個幻境居然一模一樣。
尹冰在意識中問靈瞳:“靈瞳,你說的那個產生幻境的媒介就是指這幅畫吧?”
“是啊,小星澤,我們的運氣真好,還真就找到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啊?”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話療是你強項啊!”
“靠了,你們瞳城執行任務全靠話療啊,那你還特訓個屁啊,找幾個說相聲、演小品的全都解決了!”
“年輕人,不要衝動,我們特訓不是爲了使他們聽你說話嘛,按說這就算完成任務了,不過以你現在的性格,你也不可能扔下這個老頭不管啊,所以你就跟他聊聊唄!”
尹冰也嘆了一口氣,他又回到老於的身邊,坐到他的對面,說道:“於大爺,我這次雖然破壞了你的計劃,不過也許也是幫了你。你說說你的事情唄,有什麼事過不去非要殺人呢?”
老於看看尹冰又看看那幅畫,沉默良久,才說道:“如果這件事能有更好的辦法解決,我又何至於這麼做?”
尹冰一聽老於這是鬆口了,立即跟上:“於大爺!有時候一個人的思維是有侷限的,你跟我說說,我們年輕人會使用網絡的力量,有些不平事你在現實中覺得不好做,在網上讓大衆輿論一發酵,說不定就解決了!”
老人聽了尹冰的話眼中真的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暗了下來,“這件事可沒那麼容易!”
“容不容易的,您得先說出來啊,我不是一個人,我身後有千千萬萬的沙雕網友,哦不,正義網友呢,他們都會成爲你堅強的後盾的。”
老人再次看看尹冰,垂下眼皮,慢慢開始了他的講述。
老人一生非常坎坷,少年喪父,中年喪妻,沒想到老年喪子。
老人的兒子是個非常懂事優秀的青年才俊,大學畢業後自主創業開了一家公司。
兒子非常孝順,平時除了工作,就回家陪父親,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
公司步入軌道後生意一年比一年好,人員也從當初的五個人擴展到百人規模。老人自然非常高興,看着兒子過了而立之年便勸他趕緊娶妻生子也了結自己的一樁心願。
兒子笑着回他:不急,不急,現在自己的有了經濟實力可以好好挑選一個心地善良、願意和他一起贍養老父親的好姑娘。
老人聽了十分欣慰,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命還不算太苦,不用擔心老無所依了。
五年前,老人的兒子要出差去南方的Y市談一樁大生意,跟副總張全一起去。
老人的兒子當初成立公司時,張全曾經借給他二千塊錢作爲資金,之後他自己失業後便來到兒子公司當起了股東兼副總。
兒子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警方給出的消息是失蹤,但老人知道兒子肯定已經是死了。
尹冰聽到這兒,忍不住就插嘴道:“爲什麼?您爲什麼這麼肯定呢,警察都沒有查到您兒子的下落,您幹嘛這麼肯定呢?!”
老於突然看着尹冰冷笑起來,“你失去過親人嗎?血脈的聯繫是什麼也無法阻斷的,他確實死了,我已經感應不到他了。”
尹冰聳了一肩膀,不想跟老爺子爭辯。
“那你兒子的死又跟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有什麼聯繫呢?”
“警察說當時他和張全住在酒店裡,警察查了酒店的監控,張全先去了他的房間,沒過一會張全就回自己房間了。後來一個多小時後他出了房間走出酒店,打車就走了,再也沒回來。從那之後,張全就接管了公司,成了現在的張老闆!”
“是,這個張全確實非常可疑,可是警察都沒查出什麼線索,你又憑什麼就認爲張全與你兒子的失蹤有關係呢?”
“我自己偷偷查了五年,還真找到了一些證據。”
“什麼證據?”
“表!我兒子的手錶,那是他身上唯一的一件奢侈品。是他去意大利談生意時買的,當時是買給我的,我開始說什麼也不要,他非讓我戴着。有一次我戴着表去公園遛彎,被個騎電動車的人撞了,把表給磨了一塊,我就給摘了,再沒戴着。
那天看他要去談生意,就讓他把表戴上也能增加點成功的機率,他就戴上了。這隻表現在在張全的手上,上面那個蹭痕還在。”
“於大爺,這個確實是個線索,但還不能就肯定是張全把你兒子給殺了呀,也許是你兒子暫時借給他戴的,也可能是他偷的啊!”
“還有,張全他幾乎再也沒有去過Y市!這難道不是心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