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直也沒支持過

小瑤剛出穹隆宮,就被守在外面的小謹帶去昭陽殿。

“父王都問了你什麼?”鈺祉見到小瑤就問。

“就問了你、我、薛宇凡之間的事,魔君好像誤會了我和你的關係。”小瑤笑眯眯的說。

鈺祉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小心翼翼的問道:“沒有其他的了?他沒問你的身世?”

小瑤莫名的煩躁,鈺祉知道她是孤兒,所以從不在她跟前講述和父母有關的東西,可今天是怎麼了,他一直在提她的父母,難道他對自己不止是朋友之情,小瑤心內一顫,故意和鈺祉保持點距離,如果鈺祉真的喜歡她,她該怎麼辦?

鈺祉等着小瑤的答案,卻看到小瑤驚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還故意離他遠一點,好像他要吃了她一般。

“你看着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啊?”鈺祉提高分貝。

小瑤手指繞着衣服,支支吾吾的問:“你......你不會......你不會喜......喜歡我吧?”

“......”

許久,鈺祉不解,“你說的哪種喜歡?”

“就是......就是......”小瑤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就是什麼?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鈺祉也急了。

兇我?小瑤瞪了鈺祉一眼,“就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你會不會娶我?”

鈺祉也愣了,她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刺激嗎?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

“你是不是去了一趟靈界,腦子壞掉了?”

小瑤也不生氣,既然問了,就問清楚,她閉着眼睛問:“到底......到底會不會?”

鈺祉突然想作弄她一下,他獰笑着一步步的靠近小瑤,小瑤心慌的後退,直到靠在了牆上,無路可退,她剛想轉身走開,鈺祉雙手按在她身側,將她圈住。

鈺祉長的很好看,尤其是現在,幾分邪佞的微笑,含情脈脈的雙眼,混雜着他身上特有的男子氣息,任何一個女子都會淪陷。

小瑤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鈺祉將頭靠在她耳邊,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脖頸上,癢癢的,小瑤心裡卻如一萬隻螞蟻在啃噬一樣。

“不會。”

小瑤以爲自己聽錯了,擡頭看着鈺祉,正對上鈺祉譏嘲的微笑。

他在耍我,這是小瑤的第一反應。

她用力一把推開鈺祉,鈺祉一個踉蹌,他爽朗的嘲笑聲,讓小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瑤只覺得耳根發燒,寒着臉,怒瞪着他。

“真生氣了?開個玩笑而已。”鈺祉看着小瑤。

小瑤沒好氣的說:“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鈺祉哄道:“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了,我保證!”

“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這是小瑤一直忽略,卻又真實存在的一個問題。

鈺祉摸了摸嘴角,“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娶你的,我的婚姻只怕連我都做不了主,而你,絕對不適合做太子妃。”鈺祉似乎知道小瑤再擔心什麼。

鈺祉說的毫不在意,小瑤卻有些心疼他,他權傾一世,卻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他的位置註定不能有心愛的人相伴。

“你最近怎麼老是提我父母?怎麼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了?”小瑤語氣柔了幾分。

鈺祉猜測的說:“我曾查過,前狐族的王曾和一個木妖有過一段戀情,後來木妖就失蹤了,而你,又特別會養花種草,所以,我在想,你會不會和他們有關係。”

“沒關係。”小瑤想也不想就否定了,“如果我真是他們的孩子,我肯定有他們的特徵,可我還真的和狐族和木妖沒任何相似的地方,所以呢,你老人家就不要胡亂猜測了。

還有,我並不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對他們也沒興趣,您呢,在這件事上也就不用費心了。”

鈺祉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

“魔君都誤會我們的關係了,君後倒是沒多想!”在小瑤印象裡,鈺祉與君後親近,與魔君有些疏遠。

“如果不是我攔着,母后早就召見你了。”

鈺祉爲她想的還挺周到。

“除了問我們的事外,父王就沒有問你點其他的?”鈺祉又問。

小瑤看了看門外,神神秘秘的說:“魔君還問了薛宇凡的母親,還說會想辦法幫我只好他母親的病。”

鈺祉也有些意外。

“魔君怎麼會對一個凡人感興趣啊?”小瑤百思不得其解。

鈺祉知道,魔君並不是想幫她,他只是看上了薛宇凡母親體內共存的仙魔兩氣,再加上薛宇凡母親凡人的身份,他似乎是取出幽冥劍的最佳人選。

鈺祉沒說破,問:“那你是想讓我父王幫呢,還是不想讓他幫呢?”

“當然想了,魔君見多識廣,又有那麼的權勢,說不定還真得指望他呢。”

“那不就好了,你想那麼多幹嘛。”

“只是好奇。畢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小瑤悻悻的說。

鈺祉挑弄着她頭上的蝴蝶頭飾,說:“或許他是被你對愛情的堅持感動了,也說不定。”

小瑤想起了魔君的質疑,她特別想知道薛宇凡的態度。

“我想見薛宇凡。”

“你想見誰,不用跟我說。”鈺祉轉身走到几案前坐下。

小瑤站在他身後,說:“可是婆婆現在根本不可能讓我出去的。”

“然後呢......”鈺祉能猜到小瑤想說的話。

小瑤陪着笑臉,說:“你帶我出去好不好,你是太子,婆婆對你很放心的。”

鈺祉很嚴肅的說:“我並不贊同你現在出去,現在可不止是魔界的人在找你。在魔界,我可以保護你,可去了凡間,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之內。你既然想和他在一起,就應該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小瑤無力反駁,“我去看看他母親。只看一眼,我們做這麼多,只是想治好他母親的病,現在她什麼情況我們都不知道,萬一,萬一有什麼問題呢,我們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他母親有什麼問題,我並不在意,確切的說,他母親的生死,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是因爲你才插手這件事的,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會理會這件事。”

小瑤皺着眉頭,一臉的擔心和不開心,鈺祉又安慰道:“你不是和薛宇凡一直都有通信嗎?他母親的情況你一問便知,沒必要冒那麼大的險。”

可是有些事,她必須當面問,只有當面問,她才放心。

“對了,赤羽抓到了。”未等小瑤開口,鈺祉搶先轉移話題。

小瑤愣了愣,問:“是你抓到的?什麼時候?”

鈺祉說:“不是我,是蜇潺。在你被藍雅子帶走的那段時間,赤羽是化身,他本名叫青蜂,是君上爺爺的一名死士,君上爺爺過世後,他就負責看守地獄巖,他想取出幽冥劍,所以纔去吸食凡人的精氣。”

小瑤嘆息,“一把劍真的能改變魔界的命運嗎?竟然真的有人願意以身犯險。魔君準備怎麼處置他,他可是觸犯了魔君與君後立下的規矩?”

鈺祉淡淡的說:“即使父王、母后有心保他,他也難逃一死。只不過,他畢竟是爺爺的人,可能會讓他死的不那麼痛苦,應該不會扔進地獄巖。”

“如果真扔進了地獄巖,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他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都是爲了魔界,可惜他用錯了方法。”小瑤有些同情青蜂了。

“讓魔界強大的辦法很多,可他卻將希望寄託在一把劍上,這是他咎由自取。”鈺祉冷冷的說道。

小瑤背對着他做了個鬼臉,不是他冷酷,而是他的身份讓他不能有太多的牽掛。

“想辦法帶我出去一趟,我保證很聽話,就一次。”小瑤雙手搭在鈺祉肩上,輕搖着他,半是撒嬌半時央求。

“小謹,送小瑤回花屋,你要親自把她送到醜婆婆手上。”

小瑤狠狠的推了鈺祉一把。不等她開口,小謹已經來請了。

走時,小瑤用力在鈺祉背上拍了一巴掌,可還是不解氣。

見魔君時,還暗自決定,以後要尊稱鈺祉太子殿下,剛一轉身,就對他動起手來了!

小遠真的把小瑤送到醜婆婆身邊纔去向鈺祉覆命。

醜婆婆臉色不善,她很生氣,可魔君召見,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魔君召見你,都問了些什麼?”小謹剛走,醜婆婆就問。

小瑤想了想,她可不敢讓醜婆婆知道她和薛宇凡的事,至少現在她還找到說服她的理由。鈺祉爲救她鬧得滿城風雨,如果說魔君一點沒問,醜婆婆肯定不會相信的。

“就問了一些有關靈界的事,還問了幾句我和鈺祉的事。”小瑤就輕避重的說。

“你和鈺祉的事?”醜婆婆警惕的問,“魔君都說了什麼?”

小瑤說:“也沒說什麼,他誤會了我和鈺祉的關係,不過現在都解釋清楚了。”

“那鈺祉呢,他是怎麼看待你們之間的關係的?他爲你做的事,可不像是爲普通朋友做的事?”醜婆婆很嚴肅的問。

小瑤當然聽出了醜婆婆的言外之意,“婆婆,我都跟您保證了很多遍了,我和鈺祉是不可能的,他不會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他。

他是太子,他的妻子不但要才貌兼得,還要有超出凡人的魄力和洞察力,太子妃,面對的可是各族的妖后,別說我沒有應付各族妖后的本事,我連最基本的宮廷禮儀都不知道。

如果他真有心娶我,您覺得他還會放任我在凡間遊玩嗎?

就算他不在乎宮廷禮儀的約束,魔君和君後,以及各族的妖王,也不會任由他娶一個養花女的!”

小瑤說的很對,鈺祉的婚事,是各族妖王關注的一個焦點,其中的利弊,各族妖王都會權衡思量,他的婚姻牽扯太多,即使有心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只怕也會身不由己。

而小瑤和他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等這場風波平息,我會帶你離開魔界。”醜婆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魔界已不再是她們棲身的地方。

小瑤眼睛滴溜溜的轉,她當然想離開魔界,越早越好,可鈺祉說的也對,她想和薛宇凡在一起,就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現在離開魔界是真的不理智。

“婆婆,你有見過我的父母嗎?”小瑤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醜婆婆心內卻是驚濤巨浪,她壓制着自己的情緒,沉聲問:“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小瑤說:“是鈺祉問我的,他說我有可能是前狐王和木妖的孩子,我也只是好奇,所以隨便問問。”

醜婆婆雖然不是小瑤的母親,可對小瑤而言,她比她的母親更親,她怕醜婆婆多想,儘量問的風輕雲淡,可是哪個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嘴上說着無所謂,內心卻是心如火灼,想知道,又怕知道。

人,就是一個矛盾體,前一秒決定的事,後一秒就能推翻。

鈺祉是知道了什麼,還是在暗示什麼?如果他知道了小瑤的身世,他還能這麼平靜的面對小瑤嗎?

“我只是偶然撿到你的,你也不可能是狐妖王和木妖的孩子。”醜婆婆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我就說不可能是了。”小瑤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了,知道了她的父母是誰又怎樣,什麼都改變不了,既然他們不要她了,她又何必再找他們,再問下去,只怕醜婆婆要傷心了。

小瑤與薛宇凡的聯繫依然是靠信件,她依然生活在鈺祉的保護圈中,無憂無慮,偶爾她也會去找鈺祉,醜婆婆阻止不了,只能希望大家儘快將小瑤遺忘,她想帶小瑤走,可是沒有了鈺祉的保護,她知道她要面對的是什麼。

她不能拿小瑤的生命開玩笑。

鈺祉坐在積案前,聽着小謹奏報南部妖王的處理結果。

“其他部族的妖王有什麼異樣?”鈺祉問。

小謹說:“表面看起來都很平靜,可私下都已經開始鉗制其他部族在自己管轄範圍的勢力了。一切都按殿下預想的發展,已經有幾個妖王主動向我們示好了。”

鈺祉冷笑一聲,人心如此,彼此間一旦失去信任,昔日再好的情誼也都煙消雲散。他就是利用了他們的不信任,纔將他們都收服在自己的手下。

婢女來報,小瑤和小遠同時求見。

“這麼早就來了,看來真的悶壞了。”鈺祉吩咐道,“帶她去園子裡,我等會去找她。”

婢女退下。

鈺祉看準小謹說:“看來小瑤的身世有線索了,讓你哥哥進來。”

小謹一瞬的震驚,瞬間又恢復如常,鈺祉似乎能洞悉所有的事情,他這種未卜先知、運籌帷幄的自信,也是他們兄弟二人心甘情願追隨他的原因。

小遠進來,彙報所查之事,“之前無論我怎麼查都查不出醜婆婆與小瑤的來歷,現在突然有了線索,而且線索是指向前一位狐王和木妖的,只是......只是這線索來的太突然,指向也有些奇怪,屬下懷疑,這線索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是擾亂視聽。”

醜婆婆倒是聰明,直接順着他的話走。

“你順着這個線索,再放一些風出去,儘量讓這個線索真實,還有,限制這個線索的流向,除了查小瑤的人,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如果傳到了不該知道的人那裡去,只怕就真的要熱鬧了。”

如果狐王知道這個消息,他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靠近鈺祉的機會呢,更何況他這個假女兒還去過靈界!

做下屬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條件的服從。小遠自然會按鈺祉說的做。

花園裡,小瑤站在花叢中,觀察花草生長的走勢,這是她的本能反應,職業病的所在。

“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你還敢隨意走動。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亂跑,我有多大的壓力。”鈺祉站在亭子裡,看着小瑤。

“怕什麼,我走到哪你的人都跟着,別說有人想靠近我,就是有隻蒼蠅想靠近我,不經過你的同意,他們也不敢放進來。”小瑤小心的穿過那些花草,這可是她費了不少力培養出來的。

鈺祉聽出了小瑤的挪揄,“你嫌他們跟的太緊了?”

“我是覺得太無聊了。”小瑤百無聊賴的靠在亭子裡的欄杆上,“這件事什麼時候能平息下去,在這樣下去,我恐怕要瘋了。”

鈺祉嘲弄道:“看來現在信件是解決不了你的相思之苦了。”

“你就忍心看着我被相思之苦折磨?”

鈺祉輕笑,“不忍心也沒辦法,誰讓你選擇了一個和你距離那麼遠的人。”

“你不反對我們在一起了?”小瑤喜出望外,不反對就相當於祝福了。

“我好像一直也沒支持過。”鈺祉提醒道。

小瑤像得到了大獎一般,一把摟着鈺祉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的祝福對我有多重要。”

鈺祉任憑小瑤掛在他身上,說:“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什麼時候祝福你們了?還有,你已經有薛宇凡了,現在這樣抱着我算什麼?是不是還嫌我們的誤會鬧得不夠大?還想再給那些無聊的人增加一點想象空間?”

小瑤趕緊鬆開鈺祉,“以前是覺得好玩,現在還真怕別人的流言了,再被他們捕風捉影,我和你真的說不清了,爲了薛宇凡,我不能再讓人誤會下去了,還是和你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醜婆婆知道這件事嗎?”鈺祉轉而問道。

提到醜婆婆,小瑤無力的靠在鈺祉的肩上,剛纔是誰說的要和他保持距離的。

“我哪敢讓婆婆知道啊。”

“只要你們在一起,她總歸要知道的。”

“那就等到瞞不下去的時候再告訴她,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她說。而且,她肯定不會同意我和薛宇凡在一起的。”想到醜婆婆的反對,小瑤就覺得難過。

兩個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她一個都不想放棄。

小瑤枕着鈺祉的肩膀發呆,鈺祉看着天上悠悠然的白雲,如果他們能像天上的雲一樣,無拘無束,那該多好。

鈺祉的頭靠在小瑤的頭上,他得不到的幸福,就讓小瑤幸福吧。

兩個人沉默的坐着,不知過了多久,小瑤起身離開。

小瑤走到一個溪水邊,她拎起裙裾從一個石頭上跳到另一個石頭上,保護她的人不緊不慢的跟着。

小瑤跳到對岸,忽聽一個人喊了一聲“姑娘”,聲音有點熟悉。

是我聽錯了?小瑤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人。

小瑤想離開,又聽人叫了一聲“姑娘”,是清水的聲音。

清水從一顆樹後繞了出來,小瑤還未靠近,耳邊閃過一陣風,幾個黑影將清水圍住,只是一瞬間,兩把刀已經駕到清水脖子上了。

“住手。”小瑤幻化出無數的合歡花,那幾個侍衛沒料到小瑤會出手,猝不及防,被小瑤的合歡花迷了眼睛,小瑤趁機打開他們的刀,將清水護在身後。還好,清水及時調動周邊的綠草、樹藤做掩護,纔沒受傷。

“她是我的朋友,你們不許傷害她。”小瑤趕緊解釋,她可沒能力救清水第二次。

那幾個侍衛交換了眼神,悄悄的退下,小瑤知道他們依然守在附近。

“你沒事吧?”小瑤檢查清水有沒有受傷。

“那幾個是什麼人啊?那麼厲害。”清水問小瑤,“他們是保護你的嗎?你是得罪了什麼人嗎?需要他們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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