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要出去一趟”,田言沒有時間和她多說,便要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他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了一個東西,便重新轉身將所有的視線放在蔣越身上。
“你跑車裡油足麼?”
蔣越莫名:“剛加滿的,怎麼了?”
田言繼續看着蔣越手裡的跑車鑰匙:“車借我一下,我有急事。”
看着田言慌慌張張的樣子,蔣越直接將手裡的鑰匙遞了過去:“給。”
“謝謝”,田言拿起那串鑰匙,快步跑向了電梯。
長途開車,跑車要比商務車快上許多。
蔣越是個富二代,一起拍網劇的時候,她也是開着跑車的。
按照蔣越自己的話,不管是什麼車,都只是一個代步工具。所以田言知道蔣越一定會借車給他,他纔不客氣的開了口。
田言一刻沒有停歇的加足馬力跑了兩個多小時,纔到了小肉包的學校。
他打電話讓老師給他開門的時候,老師有些詫異,但還是很快的給田言開了門。
田言走進幼兒園,擡腳慌慌張張的跑去宿舍。
宿舍早已熄了燈,所有的孩子都已經睡去了。
除了齊悅悅。
門外的光映在小丫頭的身上,她正端正的坐在牀上,期盼的看着外面……
田言還沒走進房間,小丫頭已經蹬着小短腿從牀上順了下去。
在田言傾身蹲下來的時候,小丫頭順着他的動作,就主動伸出小短手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丫頭雙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脖子,一張小臉還在他的脖子裡蹭了蹭。
田言掰着她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寶貝兒哪裡疼?有沒有去醫院?”
小丫頭整張臉悶在她的脖子上,不願意擡起頭來。
老師也已經走了過來,看到田言那緊張的模樣,老師臉上一沉:“齊悅悅,小朋友是不能撒謊的。”
“她真的沒事的,就是小孩子們互相推搡了一下”,見到田言臉色不對,老師連忙解釋。
田言晃了晃扒在他懷裡摳都摳不下來的小肉包:“是這樣麼?”
小丫頭還是一聲不吭的抱緊他,不說話,也不放手。
是老師在,小丫頭不敢講實話麼?
已經十二點多了,明天還要錄製節目,田言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究個是非對錯:“悅悅,你要是沒事兒,那我就走了,我還有工作呢。”
一聽說他要走,小丫頭明顯的緊張了,她的手收的更加的緊了,聲音嗚咽着似乎在哭:“不要扔下寶寶,麻麻,粑粑,嗚嗚嗚……”
毫無防備的,小丫頭低低嗚嗚的哭了。
這讓見不得女孩子哭的田言瞬間慌了:“寶寶你別哭啊,你說說,誰欺負你了?舅舅給你做主。”
“沒、真沒有人欺負她”,被人當面這麼一說,老師的臉上很是尷尬:“可能是小朋友突然在外面睡覺,不適應,沒有安全感吧。”
小孩子接受陌生人,都需要一個過程。
白天見到很多人,可能還玩的歡樂,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孩子們就會只想讓自己最依賴的人陪在身邊。
怕田言會多想,老師還是繼續解釋:“是有幾個小朋友不睡覺,哭鬧着要媽媽,齊悅悅就嚇唬他們,說要把他們扔給灰太狼吃掉。孩子們害怕,就推搡了她一下。”
“真的沒有打架,只是小孩子之間的小摩擦,真的”,老師繼續強行解釋:“孩子們都睡了,要不,咱有什麼事出去說成麼?”
聽到老師這麼一說,田言的整張臉頓時黑了徹底。
他本來以爲小肉包在學校裡被欺負了,他還做好了給她撐腰的準備。
可是真相是什麼?
是小丫頭在無理取鬧呢?
這是誰給慣出來的臭毛病!
他扒拉着小朋友的手,就要將她放下去。
哪知下一瞬,小丫頭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腿,死活都不願意撒手了。
她一張小臉倔強不屈,黑亮亮的眼睛,就那麼委屈的看着田言:“粑粑陪,要粑粑陪……”。
小丫頭一聲一聲的爸爸的叫着,讓田言十分的尷尬。
場面一度陷入難以控制的尷尬中。
幸好田言是個見過世面的演員了,他重新撈起小肉包抱在懷裡,轉身對老師說:“不好意思,老師,可能是小朋友還沒適應跟別人一起睡,我今晚先把她帶走吧。”
帶走了,能去哪裡?
這麼半夜三更的,這麼個孩子扔給誰比較合適?
思來想去,田言覺得打擾誰都不合適,只能打擾他自己了。
“我要去外地,要不我就給孩子請兩天假吧”,想了一圈,田言還是開口跟老師請了假。
本來也沒多大事,田言非要把孩子帶走。溺愛孩子的家長,老師也是見得多了,她便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那行。”
擡着兩米八的大長腿,田言朝着自己開來的車邊走去。
將孩子放在後座上,他坐在駕駛座上之後,轉身看着後面:“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自己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一直低着頭不講話的小肉包,默默地擡着一雙狡黠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看着田言:“那些笨蛋,愛哭鬼,有什麼好哭的!”
看着小丫頭氣哼哼的模樣,田言只覺得腦殼突突的疼:“所以,老師說的就是事實嘍?人家只不過推了你一下,你就跟我喊救命?!”
她在電話裡說什麼來着?她說她肚子疼,說她要死了,一直在喊救命!
這都十二點多了,小丫頭那精神的模樣,哪裡看着像是不舒服的人?!
這還是三歲的孩子麼?
這簡直是魔童!
氣的田言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可偏偏小丫頭才一見面,就捏着他的軟肋捏得死死的!
小丫頭又是低着頭不說話了。
這一看就是心虛了。
田言無語凝噎的仰望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