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逼近的暗
灰暗是整個雨之國的基調。
在這個國家,一年到頭也看不到幾次晴天。
即便作爲整個雨之國軍事中心的雨隱,也只有在每週週末之時,會在‘神’的引導下,獲得短暫的一日晴空。
因爲前面的數次行動,以雨隱爲核心的曉組織在和幾個大國忍者的對峙行動中,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也相對的,核心成員的數量開始銳減,如何儘快補充組織的新成員已不是目前最大的問題,如何保證組織能夠正常運轉下去,反而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在首領長門陷入‘沉睡’的期間,組織的整個運轉,基本都是黑絕和小南兩人商量着進行。
儘管小南不是很喜歡這個全身漆黑的怪人,但爲了長門和雨隱考慮,也只好忍耐心中的那份警惕,與之商談組織接下來的動作。
“經過宇智波佐助這麼一鬧,木葉和鬼之國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僵硬了,不過從火之國大名府那邊的處事態度來看,他們目前還未打算與鬼之國進行第五次忍界大戰的準備。”
黑絕拿捏着白絕收集而來的情報,此時的它只有獨自一人,另一半的白絕並不在身側。
他也沒有穿着黑底紅雲的大衣,只是維持一個漆黑的基礎人形,在小南滿是驚訝的目光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開口。
在曉如今不斷縮水的行動過程中,外出的偵察工作,都是由白絕的無數個體去完成。
至於那些招攬進來的外圍人員,已經被黑絕給放棄掉。
並非是懼怕鬼之國,而是擔心其餘大國那邊,突然給他們整一點事情做。
畢竟鬼之國對他們組織的瞭解,遠在其餘大國之上。
之所以一直沒有對雨隱採取行動,多半是因爲準備還未充足的緣故。
輪迴眼的力量對於他們而言完全未知。
即使對組織的衆人來說,長門本體的實力到了什麼境界,也依舊是一個未知數。
黑絕只知道長門此時能夠憑藉自身的查克拉,還有輪迴眼的力量,去良好溝通十尾軀殼——外道魔像的意志。
對比當年全盛時期的忍者之神,是堪比還是超越,這樣的可能性都不好猜測。
“他們雙方不發生摩擦,我們這邊就很難找到機會插手進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木葉之中除了火影、三忍這樣的存在,還有一個叫邁特凱的上忍,也是組織的重點觀察目標。”
小南想起了什麼。
木葉遭到鬼之國的扼制,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有所耳聞。
即使如此,木葉的力量依然強大。
火影健在,三忍之一的自來也在外收集情報,充當木葉的‘眼睛’。
除此之外,內裡還有團藏這樣危險至極的武鬥派,在關鍵時刻,比之火影和三忍,更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按照行動順序,九尾是組織的最後一個目標,在那之前,先去收取其餘的尾獸。”
說着,黑絕目光微微擡起,在面前的虛空中,生成了投影一樣的清晰畫面。
那是兩名忍者在沙漠上戰鬥的場景。
一個驅使須佐能乎第四階段的女性忍者,在和一名全身燃燒血色蒸汽的木葉忍者交戰。
“這是十多年前宇智波琉璃與木葉忍者邁特戴戰鬥時的場景,我當時以瞳術將他們交戰的情形記錄下來。從戰鬥的程度來看,這都是當之無愧超越如今五影級別的力量。按照我的推算,他的兒子邁特凱,也掌握了八門遁甲的最後一門。而且,很可能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雖然這樣的招式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但是,這樣的一次爆發就足夠了。
“長門是無敵的。”
小南看完這樣的畫面,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飽含對長門實力的信任。
黑絕沒有反駁,說道:“我當然相信長門大人不會被任何人擊敗,但小心無大礙,面對一個青出於藍的八門遁甲忍者,還是應該謹慎爲先。好在從短時間來說,我們暫時還不會和木葉的人發生直接衝突,不需要考慮這樣的額外因素。”
“接下來你的安排是什麼?”
“按照原來的順序,目前以收取三尾和六尾爲主。白絕那邊對霧隱的偵察情況開始轉爲良好,再多一段時間,就可以直接過去收服兩頭尾獸。那樣一來,我們這邊就擁有六頭尾獸,將尾獸們回收到一半以上。”
黑絕條例分析的說道。
回收到六頭尾獸的曉,那時候的力量必然會得到新一輪的暴漲,讓外道魔像擁有更多的活力。
“但是,那時候會更進一步刺激到那些擁有尾獸的大國吧。目前他們已經偷偷在木葉成立了特殊行動小組,目的是爲了從我們手中奪走尾獸。”
小南的擔憂不無道理,僅是四頭尾獸,已經讓這些大國開始趨於聯合,要是再增加兩頭尾獸上去……必然會促使他們進一步聯合,在那之前,要做好更加完善的防備措施。
“無非是開啓第五次忍界大戰罷了。”
黑絕目光平淡,眼睛裡沒有半點感情。
“所以,我們這邊就以第五次忍界大戰會在短期內一定會爆發的假設爲行動前提,去將剩下的尾獸捕捉完畢。”
小南沒有發話,只是抿着嘴脣,看着外面的露天平臺上,那淅淅瀝瀝的雨幕。
黑絕也陷入了沉寂,和小南一起欣賞起了外面的雨幕,陷入了短暫的思考,隨後身體融入地面,從小南的面前消失不見。
……
“難得看到你走出來,怎麼,是在實驗室裡面憋壞了嗎?”
在高塔的一個樓層的室外平臺的廊檐下,鬼鮫找到了正在廊檐下,觀看雨景的卑留呼。
他的個頭十分矮小,像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在身高上,就連作爲女性的小南,都要比他高出一截。
不過據鬼鮫所知,過去在木葉時期的卑留呼,應該是一名長相頗爲英俊,身材高大的青年,而不是這種豆丁身材。
禁術的後遺症嗎?鬼鮫如此思考着。
“是啊,最近組織內部的氛圍越來越冷清,以前還能去找大蛇丸和蠍進行研究上的探討……不知不覺,加入曉,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卑留呼的眼眸有些看上去有些惆悵。
他並非是多愁善感之人,頂多是可惜在這個組織裡面,沒有人和自己有共同的語言罷了。
雖然這個組織裡面的核心成員,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惡人之流更是比比皆是。
像眼前的鬼鮫就是如此,曾是暗殺了前任水之國大名的S級叛忍,可以說是臭名昭著的存在。
又比如犧牲的大蛇丸、宇智波鼬、赤砂之蠍之流,手上同樣血債累累,也包括他這個爲了研究禁術而離開木葉的原木葉上忍。
即使如此,他卻能在這裡找到一絲屬於‘歸宿’般的奇妙感覺。
大概是因爲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緣故吧。
“說的也是,你是在我之前就加入組織的元老,現在的組織飽受多次打擊,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我現在多少有點懷念迪達拉那個傢伙,起碼有他和阿飛在的時候,還可以活躍一下氣氛。”
鬼鮫聳了聳肩膀。
現在每次會議,所有人都是一副沉默寡言,誰欠了自己一筆鉅款沒有還的拉長臉樣子。
自己和卑留呼不是多話之人,黑絕同樣不喜歡說一些暖和氣氛的話,小南更是閉口開口長門,完全不把其餘成員放在第一位。至於白絕……說的都是一些不着邊際的冷笑話,大多時候會把會議的氣氛弄得更加僵硬。
“從鬼之國活捉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對他的爆遁秘術感興趣吧。說不定可以在鬼之國的工地上看到他進行爆破工作。”
卑留呼說着這個冷笑話。
但其實這樣的事情其實有依據存在。
鬼之國對於俘虜,尤其是擁有忍者能力的俘虜,大多會監管他們前往需要施工的地方進行苦力勞作,稱其爲‘勞動改造’。
不少人去那些工地轉悠一圈,就可以在那裡看到自己許久不見的熟人。
不出意外,迪達拉的爆遁秘術,應該在某種程度上,很受鬼之國施工部隊的重視。
畢竟巖隱爆破部隊,可是忍界聞名的特殊部隊。
迪達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來把他弄出來,暫時是沒希望了呢。”
鬼鮫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輕笑了一聲,接着和卑留呼一同看向檐廊外的雨幕,雨勢比平時更加急促,有種直落心頭的沉重感,讓鬼鮫和卑留呼同時沉默了臉色。
“風雨欲來啊……”
◎
火之國,木葉。
遭受過佐助襲擊過的木葉村,在施工隊連夜不斷的工作下,一些地區開始得到了恢復。
其中受災最爲嚴重的是原本爲顧問所居住的村子西北,數條街道徹底淪爲廢墟,更遠處的街道,也同樣受到了波及,受損程度,要遠在學校和火影辦公樓等地方。
即使有頂尖的施工隊,想要將這裡恢復生機,也不是短時間能夠辦到的事情。
而且,失去居住所的村民以及忍者,在西北區域沒有恢復之前,需要找個地方爲他們進行安置。
這部分人員衆多,但好在木葉如今的儲備資金充足,只要將其餘領域的開發資金稍微擠出一些,度過這一次的難關不是問題。
看着村子裡各種熱火朝天的建築工程,站在暗部大樓辦公室窗口位置的綱手,心情卻有些鬱鬱寡歡,不止一次惆悵嘆息。
站的位置不同,考慮的事情自然也會跟着不同起來。
宇智波佐助帶給木葉的創傷,嚴格來說,算不上十分嚴重,破損的建築,在大名府的支持下,重建起來也不是問題。
但是經過對方這麼一鬧,不只是外部的交涉壓力,內部的聲音也同樣混亂起來。
不管怎麼說,宇智波佐助造成的犧牲者多達數百人,這些犧牲者的家人,紛紛祈願上書,希望火影能夠儘快將這樣的叛徒繩之以法,以極刑處決,慰藉犧牲者們的在天之靈。
不止如此,曾追隨顧問團的一部分勢力,也開始聯名上書,希望儘快將宇智波佐助這個叛徒抓獲,帶回村子進行審判。
如今村子內部一旦涉及宇智波佐助的話題,幾乎可以用羣情激憤來形容。
只不過這樣一來,諸多的壓力全部壓到了她這邊。
綱手不知道這後面,是否有別人故意引導,以此給她施壓,但這份沉甸甸的壓力,是做不得虛假的。
對於村子裡面的村民和忍者憤慨,綱手可以理解。
但是處決宇智波佐助這件事,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還需要從長計議。
更乾脆一點來說,以木葉如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大名府那邊也是以保守爲主,這點事情,此時稍微忍一忍就過去了,沒必要大張旗鼓和鬼之國進行對峙。
如今還是以持續發展軍事力量爲主,這些恥辱以後再從鬼之國身上找回來。
所以,對於村子如今激憤異常的情形,綱手感到無比頭疼。
“火影大人,詳細的損失報表,已經統計出來了,要現在看一看嗎?”
鹿久走了進來,送來一份這次受襲事件的詳細損失數據。
“不用了,放在桌子上就行了,我待會兒再看。”
“是。”
鹿久將這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
“是在擔心村子裡那些鬧事的村民嗎?”
鹿久理解此時綱手的難處。
“啊,倒不是爲難,他們想要爲親人復仇的想法,我完全可以理解。”
就如同當年自己的弟弟和愛人死去時,她的內心除了痛苦,也有過長久的復仇想法。
被殺死親人的痛苦與憎恨,這樣的感情綱手也經歷過,所以十分清晰這些人心中的苦楚,以及對宇智波佐助的恨意。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宇智波佐助也是打着復仇的名義而來。作爲火影,她可以以襲擊的罪名將對方逮捕,甚至消滅,但是在復仇這點上指責,着實有些站不住跟腳。
何況,現在已經不是復仇和不復仇的問題了。事情的關鍵,逐步升級爲木葉與鬼之國的歷史遺留矛盾,畢竟掌控鬼之國軍政商三界的那三個人,都曾是以‘叛忍’的名義,從木葉脫離。
宇智波佐助,在綱手看來,只是一顆被他們三人利用起來的棋子,試探此時木葉的實力。
“雖說如此,讓他們放下仇恨暫時是不可能的了。”
鹿久這麼回答。
而且時間也許可以抹平一切,但也可以讓仇恨在心中越加彌堅。
“先這樣吧,讓他們鬧一鬧把情緒發泄出來。”
綱手嘆息了一聲,她倒是很想立刻回擊回去,但是此時力量不足,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是在回收木葉所有力量的基礎上,她不介意和白石扳一扳手腕。
但現在四分五裂的木葉,在無法統一之前,想要和鬼之國正面作戰,結果多半會像之前的第四次忍界大戰一樣,折損慘烈。
“另外,關於另外一件事,你讓情報部那邊進行重點分析。”
綱手想起了什麼,向鹿久說道。
“什麼事?”
鹿久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永恆萬花筒……關於這個稱呼,你聽說過嗎?”
綱手轉過身,以凝重的眼神盯着鹿久。
“永恆萬花筒……”
鹿久咀嚼着這樣的詞彙,結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東西。
“我也是通過二爺爺留下來的一些卷宗裡的記載,才瞭解到一些。普通的萬花筒寫輪眼,雖然力量強大,但會伴隨着使用過度,遭受失明的風險。所以,爲了避免這樣的缺陷,也爲了使得萬花筒的瞳力變得更強,就需要將萬花筒寫輪眼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
鹿久聽完,心裡頓時一突,有種不妙的預感。
“火影大人,我想知道,讓萬花筒寫輪眼更進一步的關鍵是……”
萬花筒寫輪眼展示出來的力量,已經如此可怕,若是更進一步,以木葉如今的力量,真的可以對抗嗎?
“需要另一對萬花筒寫輪眼,最好是具有直接親屬關係的一對萬花筒寫輪眼。”
綱手這般說道,讓鹿久怔怔無言許久。
綱手沒有理睬鹿久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之前暗部調查林之國的事情,讓我上了心,加上你從根部那裡得到的一些佐證,我想宇智波鼬多半已經死在了宇智波佐助的手上。”
換言之,若是宇智波鼬的萬花筒寫輪眼也落在了鬼之國的手中,那麼,宇智波佐助已然擁有誕生永恆萬花筒的可能性。
儘管抱着僥倖萬一的心態,認爲鬼之國沒有獲得鼬的萬花筒寫輪眼,比如對方臨死前將眼睛毀去……但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寫輪眼這方面的情報,除了關於她二爺爺千手扉間留下的各種資料,木葉對於寫輪眼的研究,已經數十年沒有什麼更新。
而鬼之國那邊,卻有萬花筒寫輪眼這樣的實物直接進行研究,寫輪眼研究資料的完整度比木葉更甚。
永恆萬花筒,對方一定同樣瞭解,甚至比木葉更清晰其中的原理。在瞭解這份力量後,鬼之國軍方不可能不做出相應的安排。
“永恆萬花筒的力量會達到什麼層次,這個我無法直接給出直觀的數據。不過,我知道上一個擁有這個眼睛的宇智波忍者,是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這個名字一旦出口,辦公室裡面的氛圍徹底沉默下來。
作爲火影,還有上忍班長,他們此時必須要以這個最壞的可能性爲前提,來應對鬼之國此後的態度。
◎
從綱手那裡離開,鹿久懷揣在心中的心事,不但沒有因爲事情的告一段落得到緩解,反而變得更加神經兮兮了。
永恆萬花筒,更進一級的寫輪眼,宇智波斑,終結之谷一戰……種種信息從鹿久腦海中迅速過濾,最終發現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已經沒有可能。
宇智波鼬擁有萬花筒寫輪眼,是早已明確的事實。
宇智波佐助進攻木葉時,同樣展現了萬花筒的力量。
鬼之國此時多半擁有了兩對血緣極爲親近的萬花筒寫輪眼。
一個說不定比宇智波琉璃更加可怕的宇智波忍者,會誕生在鬼之國。
一想到這樣灰暗無光的未來,簡直是在木葉的傷口上開始撒鹽。
而路過鹿久身旁的木葉上忍,想要和他打招呼,卻發現鹿久那一臉沉悶到陰沉的臉色,直接打消了這個想法,疑惑對方爲什麼一從火影辦公室那裡出來,就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此時的村子,還不夠糟糕嗎?
鹿久沒有理會這些同事的疑惑,他的心情此時確實算不上輕鬆。
相比從火影這邊得到的情報,之前宇智波佐助進攻木葉的事情,反而不是什麼太大的威脅了。
一路來到木葉醫院的三樓病房,鹿久才收拾了臉上心事重重的神色,沒有敲門,直接進入。
剛剛甦醒的兒子鹿丸,臉色比想象中更加虛弱。
對方坐在病牀上,腦袋微微偏轉,目光掃向窗外。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才轉過頭來,和鹿久的視線對接起來。
“老爸,我……”
也許是一連幾天都在沉睡,所以剛開口,嗓音十分沙啞。
本想說一些重話的鹿久,在聽到鹿丸這種沙啞無力的聲音時,也難免有些心軟,但還是板着一張臉說道:
“關於你這次的冒然行動,之後會有相關的處罰下來。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是。這些處罰,我會……”
鹿丸沒有回絕,聰明如他,自然知道自己勾結團藏的行爲,無論是在火影派系中,還是在那些視自己爲家族繼承人的族人眼中,都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然而,他的這番話,還未說完,一道冷不丁的蒼老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打斷了他們父子間的交流:
“年輕人難免犯錯,稍微訓斥一下即可,重罰的話,不是顯得不近人情了嗎?不知道鹿久你願不願意給老夫一個面子?”
聽到這道聲音,毛骨悚然的氣息讓鹿久的脊骨頓時竄上一陣冷氣,身體僵硬的扭轉,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病房角落中,拄着一根柺杖的老人。
——志村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