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四長老找我....”
洛塵還想多問兩句,免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悶頭過去,到時也不用顯的那麼侷促。
“師父老人家沒說,我也不敢問。”韓書彤擺手打斷他的話,催促幾聲,說道:“行了,你跟着走不就是了。”
“請前一步帶路。”
洛塵向身後幾人略微拱手,便跟隨韓書彤匆匆離去。
未過幾息,兩名洪會弟子一路小跑回來,對幾人示意後,很快將鄔厲的屍體收斂了回去。
既然熱鬧看完了,再待下去也沒多大意思,幾人互相拱手後,便各自離去。
不知道爲何,舞沫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幾次差點撞到別的弟子。
丘三皮早就發現她的狀態不對了,上前將其攔住,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中邪了,走幾步路都神魂顛倒的。”
“黑皮,三日後你參加弟子大比嗎。”舞沫眼神中有幾分遊離,聽上去情緒不怎麼高。
丘三皮狐疑的說道:“當然了,那可是.....不對,難道你不打算參加嗎。”
“嗯”舞沫遲疑了一小會,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一聲。
看到她肯定的回答,丘三皮感到很費解,又道:“爲什麼,你應該知道外院對修煉並沒有多大作用。”
“我.....我有自己的苦衷,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舞沫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起身繞過他,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丘三皮也沒在過多追問,跟上前說道:“其實我來此也有自己的打算。”
“內院有一位老祖,曾是東荒赫赫有名的言咒師,而這次大比是我唯一接近他的機會。”
“大比前十,那你可得加油了。”
“哈哈,放心吧,我可是最強的一匹黑馬。”
“去死,別埋汰人家黑馬了。”
幾句說笑後,舞沫的心情才逐漸放鬆下來,兩人有說有笑的回到丁院。
另一邊,洛塵兩人來到一座小院前,院內有座三層木樓,院角落有幾棵雪竹,旁邊立着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
石桌前圍着兩男一女,那女子捧着一卷書,兩男的湊到一塊對弈。本就文氣的院落,再加上幾人的雅興,讓人看上去格外的舒心。
韓書彤輕步走上前,拱手說道:“師尊,弟子已經將人請了過來。”
“哦,讓他進來。”
四長老遞過書卷,略微眯了幾下眼睛,揮手說道:“書彤,這沒你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弟子告退。”韓書彤進屋放好書卷,悄然退了出去。
見她出來示意後,洛塵這才稍整了衣袖,緩步走了進去。
他低頭恭敬的走到桌前,拱手一禮後,說道:“弟子洛塵,見過三位長老。”
雖說早就見過三人,但是此刻站在這裡心底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像小學生被教育一樣。
“輕鬆點,我長的很可怕嗎。”四長老半開玩笑的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洛塵原本不緊張,可這句話後心裡就沒底了,無緣無故對自己這態度,是該慶幸還是該哭呢。
他沉吟着問道:“不知......不知找弟子有何事。”
這時候,其他兩位也擡起了頭,看清楚情況後,六長老大笑道:“四姐,你可當心三位師叔找你麻煩。”
五長老也跟着調笑起來,道:“四姐,如此嚇唬小師弟可不怎麼友好啊。”
短短三兩句話,已經徹底把洛塵弄懵了,什麼師叔,又什麼小師弟,態度不友好又怎麼了。
眼前這三位可是被盛傳嚴厲至極的人物,今日一見略感不對味呢。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硬着頭皮拱手問道:“幾位長老,不知弟子可有什麼過錯之處?”
“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六長老拍着他的肩膀,徐徐問道:“白木,許狄水,甫孜孜你可認識。”
洛塵心底不由一突,仍不動聲色的說道:“當然識得,這三位正是我師父。”
“哈哈,那就沒錯了,我的小師弟。”六長老似乎早就知道了,大笑着坐回凳子。
“小師弟,莫非......”
人家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洛塵哪能還猜不到呢。
“怎麼,纔想明白麼。”四長老掩嘴輕笑幾聲,又說道:“三位師叔固執了一輩子,也算是解開了心結。”
“不知長老所言心結,能否告知弟子一二。”洛塵並未聽誰說過此事,不由大感疑惑。
聽到這句話,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對於他這反應也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也釋然了。
四長老擺手說道:“不知道也罷,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的。”
洛塵本想追問幾句,可還未張口,四長老便擡手將他制止,說道:“別再多問什麼,回去吧。”
既然如此,洛塵只好作罷,拱手一禮後,然後悄然退出小院。
見到他的身影漸遠,六長老有些不解的問道:“白師叔似乎有意瞞着他,這是爲何。”
“這還不簡單。”許久未開口的五長老站起了身,背手說道:“身爲人師,豈能輕易談及自己曾做的糊塗事。”
六長老點頭應聲,道:“如此說來,也有幾分道理。”
不大一會,洛塵回到了丁院,稍稍整頓一番後,又餵飽了火兒,便靜坐吐納靈氣。
可不管他如何調息,心中總是放不下先前的對話,索性起身出去溜達一圈。
院外,丁老依舊盤坐在柳樹下,悠悠睜開眼睛說道:“洛小子,怎麼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弟子心中有一事不明瞭,請丁老解惑。”洛塵心中不由一喜,若談起對陳年舊事的瞭解,這些院內的老人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丁老樂呵呵一笑,問道:“說吧,看老頭子還中不中用。”
洛塵思量幾息後,試探性的問道:“飼獸院的幾位長老,不知您老可知曉。”
“呵呵,原來是此事。”丁老輕捋着鬍鬚,又道:“難不成他們四人刻意刁難你不成。”
“刁難倒沒有。”洛塵搖頭一笑,說道:“不僅沒有刁難,三人還收我爲徒,傳授其本命武法。”
聽到這句話後,丁老倒顯的有幾分意外,說道:“有這等好事,應該高興纔對。”
洛塵接着說道:“不過,先前四長老找我過去,談了幾句。”
“她說三位師父是她師叔,弟子算是她的小師弟,還說了三位師父什麼心結,這讓弟子很是迷惑。”
丁老眼神中恍惚了幾下,輕聲問道:“哦,她還說了什麼。”
“沒了。”
雖說是細微的恍惚,洛塵卻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裡,拱手問道:“其中心結所謂何事,還請您老解惑。”
見丁老並未言語,他繼續道:“三位師父對弟子大恩,還請.....”。
“行了,老頭子給你說就是了。”丁老揮手打斷他的話,沉吟片刻後徐徐道出當年的事情。
估摸着有半刻鐘,洛塵才逐漸理清來龍去脈,不由起身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原因無它,八百多年前,洪帝追究逃回三人的罪責,內院丹閣走出一位老祖,替三人承擔了所有的懲罰。硬抗其九掌又自封心脈,併發誓永世不踏出青武半步,而那位老祖便是眼前此人。
看着眼前這位老者,他心底不由敬佩,誠心道:“弟子替師父拜謝您老。”
丁老虛扶了一下,示意他不必多禮,搖頭自語道:“本該過去的事,三個孩子惦記了這麼久,也苦了他們了。”
不過,他話音一轉,又道:“洛小子,你可願意替老頭子完成未了的心願呢。”
洛塵神色稍稍一愣後,便躬身說道:“您老直言便可,弟子定當竭盡全力完成。”
“哈哈,老頭子果然沒有看錯人。”丁老捋着鬍鬚大笑幾聲後,從懷裡掏出一枚黑玉令牌,道:“這枚守爐令就託付給你了。”
黑玉令足有手掌大小,正面刻着一個精緻的三足丹爐,背面刻着一條五爪神龍,龍口中恰好含着一個守字。
洛塵將其接過,細細打量了幾眼,問道:“這是.....”。
可是話還未說完,手心就傳來一陣刺痛,一滴殷紅的血順着龍嘴流了進去。黑玉令逐漸散發出淡淡的光芒,隨後噴出一道白芒鑽進他的額頭。
下一息,他的額頭隱隱感到一陣酥麻,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的刺痛感。
可是刺痛很快就消失了,而他的額頭上卻出現了一道特殊的印記,大眼看去如火紋,細瞧之後又像是某個古字。
洛塵徐徐睜開眼睛,看着手中的黑玉令,疑惑的道:“丁老,這是怎麼回事。”
“你自己細心感受一下有何變化。”丁老只是淡淡一笑,然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聽到這句話,洛塵不由一愣,心裡暗想: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也沒再多問什麼,盤膝坐到一旁,略微調息片刻後,仔細感受體內的變化。
可是反覆好幾次都沒有察覺異常之處,洛塵不禁有些不解,暗暗自語道:難不成不是身體上的變化。
這時,他腦海中靈光一閃,一個月前夢中的那個場景再次出現,而甫孜孜口中唸叨的古文一字不落的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