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道槍影掃過來,徑直地砸中鄔厲的丹田。
洛塵錯愕的望着牆角已經昏迷的鄔厲,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早已經脫離了他的預料。
他沒想到會驚出洪會會主,更沒想到沈愷出現,這時候只能靜觀其變了。
“沈師兄,這麼難爲一個師弟,有失身份吧。”趙如龍淡然的收回長槍,好像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沈愷眉頭一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也沒有多大意外,不過,又譏笑的道:“我說過清理門戶,何時說過饒過他。”
聽上去兩人都在自己說自己的,不理會對方的問話,其實這也是兩人心智的過人之處。
雖然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但給對面挖好了坑,只要接某句的話茬,就會被套進去,形勢完全被對方掌控。
“清理門戶也輪不上你吧”
趙如龍面色依舊平靜,冷眼望着洛塵說道:“倒是這位小師弟,莫名來到洪會門前鬧事,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聽到這句,洛塵嘴角微扯,如此三兩句就撥過先前的不愉快,看來這個對手不簡單呢。
“洪會弟子三番兩次刁難丁院師兄弟,這件事都應該清楚吧。”
“趙師兄說到鬧事,貌似是你們的人惹我在先,而我只不過被迫還手罷了。”
“三位師兄,你們認爲呢。”
要是論推脫找理由,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洛塵的對手,畢竟都是經過先生教育過的人,誰腦筋不會幾下急轉彎。
而這三位師兄當然是沈愷,牛大力,陰憐奴三人了。
這時候矛頭已經指向他,找一個硬一點的茬子,擋在自己面前纔是最明智的選擇。
“師弟說的對,怎麼能叫鬧事呢。”
牛大力可不是善茬,揮拳應和說道:“誰若是欺負到老子頭上,老子打的他老孃都不認識。”
“你給老子閉嘴。”沈愷黑着臉,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吼道:“老子還沒發話呢,敢搶老子風頭,膽肥了。”
牛大力拍着屁股,腆着臉又湊了上來,說道:“哥,我錯了,錯了。”
“哈哈...哈”
莫名的一個小插曲,惹的四周弟子一陣大笑。
會有誰想到平日裡總是板着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兩人,在私底下竟然會有這般小孩鬧性。
“我呢,管不着先前的破事。”
沈愷轉頭指着牆角昏迷的鄔厲,陰沉的道:“但是這畜生,今日必須交給我處理,不然...”。
“不然怎樣,院主都沒插手,你算什麼。”
趙如龍揮臂長槍橫掃,在衆人身前畫出一道線,厲聲說道:“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動他絲毫。”
氣氛一瞬間就凝固到了極點,吹在臉上的寒風都顯的格外刺骨。
四周的弟子誰能想到,脫口的笑語還沒散開,兩人一言不合就畫清界限,拔刀相向了。
舞沫見勢不妙,連忙拽了拽洛塵的衣角,指了指一旁半死不活的鄔厲。
不用多說,洛塵也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可自己既沒實力,又沒地位,想插嘴也沒多大用處。
“我倒要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沈愷手臂間涌出青黑色的靈氣,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意思。
如若兩人動起手,這件事便不是簡單的弟子私鬥,到時候學院出面干預,在場所有人都逃不了干係。
見此,洛塵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喊道:“師兄,能聽我一句嗎。”
兩人手間靈氣不由一滯,同時凝視過來。
兩股淡淡的靈威,讓洛塵呼吸微微停頓,但心底鬆了口氣,兩人沒動手就還有挽留的餘地。
再說了,這貨給自己使過絆子,不親手打到他找牙,哪能出了這口惡氣。
洛塵急忙轉身拱手,指着牆角說道:“師兄,事情的原委都因我而起,讓我處理可好。”
兩人只是靜靜的聽着,然後轉頭不再理會他。
“師兄,你看...”
“哼,一個螻蟻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趙如龍突然變臉,擡槍朝前刺了過來。
先前洛塵遇到的蘊靈境沒把他當成真正對手,純粹戲耍他。
趙如龍則不同,在數以百計的弟子中脫穎而出,實力強勁尚可不說,出手狠辣,往往都是一招致命。
和先前破門而出那一槍不同,這一槍直刺咽喉,根本不給洛塵絲毫反應的機會。
一股陰冷從腳底板蔓延,他的身體不聽使喚,眼睜睜的看着槍刃刺了過來。
“小結巴,躲開。”
身後舞沫兩人嚇的一哆嗦,可衝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噗”
一聲淡淡的響聲,槍柄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沈愷揮手甩開槍柄,一絲怒氣從臉上閃過,不過又很快平息,陰沉着說道:“師弟,這就有些過分了。”
“過分,不過給他一點教訓而已。”
趙如龍也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插手,收槍說道:“才入門的師弟,就想在我頭上鬧事,活膩歪了。”
“我倒是覺得,此事交給洛師弟處理更爲合適。”
沈愷沒理會一旁的唧唧歪歪,轉身問道:“交給你也無妨,可你要如何處理呢。”
此話一出,惹得諸多弟子一陣驚呼,沒想到這位如此看重這個小師弟。
洛塵深深的吁了口氣,這才鬆開手掌,背過手抹去手心的汗珠,說道:“三個月刑罰結束之日,生死臺相見。”
有人的地方,就有摩擦和爭鬥,刑堂只是處理某些小的矛盾,有些不死不休的局面,刑堂也沒發處理。而生死臺便是弟子間自行處理的地方,青武有句話,生死臺上見生死。
“什麼,這不可以。”
舞沫一聲驚呼,不顧眼前形勢,拽住洛塵,說道:“鄔厲可是煉髓巔峰,隨時可以突破蘊氣境,而且還是個邪修。”
洛塵心底感到一陣欣慰,也知道她是好意,搖頭說道:“放心吧,我有把握。”
“那也不行....”
“螻蟻一般的人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趙如龍不屑的輕笑着,譏笑道:“大鬧洪會,還想插手這件事,可笑至極。”
“你...”
兩人都被這句話給弄懵圈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下去。
不過細想起來,洛塵只是小小煉髓二重,實力上着實有差距。而舞沫雖說是蘊氣三重,可功法偏於輕柔,更別說實戰經驗了。
趙如龍乘機朝前緊逼兩步,喝問道:“怎麼,沒話說了。”
“大鬧洪會,打傷數名弟子,這件事可得好好清算。”
“曹執事,說說該如何處理。”
身後早就躍躍欲試的曹執事,一下提起了精神,仰着頭緩步走過來,瞥了眼兩人,說道:“弟子間私鬥,又大鬧學院,這兩件事你可認。”
洛塵微微挪動,擋在舞沫二人面前,拍着胸膛說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曹執事的眼睛一時間大亮,壓住心底的興奮,沉聲說道:“看樣子你要一人兜下來。”
“是又怎樣...”
“是個屁,你逞什麼能。”還未等洛塵瀟灑的裝完,屁股就沈愷被狠狠踩了一腳。
“讓我說呢,洛塵大鬧洪會,以及打傷弟子這件事,就此揭開過。”
“至於他說的,三個月生死比鬥,我覺得可以。”
一連串利落的話語,讓在場的人同時大跌眼鏡。一時間四周寂靜一片,竟沒人接這個話茬。
雖說趙如龍和沈愷的實力強勁,後臺也硬,可反駁執事的裁決,還不給執事留半分面子,這倒是第一次見。
幾息後,曹執事才緩過勁來,憋紅着臉嘶吼道:“沈愷,你可將我放在眼裡。”
沈愷也不顯退讓,兩步逼上前去,沉聲說道:“若不是給你面子,這件事哪能輪到你發話。”
“放肆,你這是挑釁正個刑堂。”
見此,洛塵也不由大急,想上前阻止此事繼續鬧大。
可沈愷袖袍輕揮,指着半空中出現的淡金色印記,漠然的說道:“怎麼,還要我明說嗎。”
看到這一幕,不僅曹執事一哆嗦,就連一旁暗自得意的趙如龍也一愣。
“長老手諭,怎麼會這樣。”趙如龍低聲呢喃一句,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走回院內。
曹執事灰黑着臉,抱拳一禮後,便不再多說什麼。
“行了,大夥散了吧。”
沈愷揮手驅散周圍的諸多弟子,轉身說道:“洛塵,我只能幫你到這,三個月後就看你造化了。”
洛塵誠懇的抱拳回禮,說道:“多謝沈師兄,多謝二位師兄。”
“哈哈,師弟好自爲之吧。”沈愷仰頭大笑,轉身大袖一揮招呼着牛大力,消失在牆角處。
陰憐奴也微微抱拳,隨着人羣消失在另一個方向。
隨着幾人的離開,看熱鬧的衆人也快速離開,有意無意的繞開三人所站的地方。
洛塵上前收回門樑上的長槍,說道:“好了,你們也該回去了。”
“我呢,也該去飼獸園做三月的長工了。”
兩人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雖說大鬧一通後,心底解氣了,可不知爲何總有說不出的憋屈感。
舞沫皺着鼻頭,不滿的嘀咕道:“要不是那該死的老頭,事情纔不會這樣。”
“哈哈,這樣是怎麼啊。”洛塵搖頭沒在意她的話,轉身揮手說道:“都回去,好生修煉。”
“三月後,老子光明磊落的打敗鄔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