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陡然響起,隨即夜空中傳來一段話語,“上天有好生之德,安道友何必苦苦相逼,要將這無辜的靈獸置於死地,何不放它一條生路?我佛慈悲,還望安道友體諒衆生之苦。
一道明黃的佛光,閃電般飆射而來,打在藤蔓之上,將藤蔓中蘊含的血液逼回了清靈鴻雁體內,再把藤蔓燒成了灰燼。
“莫非是大寧寺的僧人來了?”
柳毅驀然轉過頭,果真見到一個僧人從西面天空飛來。
僧人身材高瘦,穿着一件十分簡單得體的僧袍,看上去寶相莊嚴。只是,柳毅因爲見過了古月僧,所以對佛門僧人寶相莊嚴的模樣,心中已經有所牴觸。
“貧僧法號劫空,二位道友有禮了!”
劫空僧雙手合十,朝着柳毅與安若素施了一禮,隨即一步走至清靈鴻雁身邊,拿出一顆佛門丹藥喂到清靈鴻雁口中。
安若素目光閃閃,勉強回了一禮,問道:“劫空道友來此,所爲何事?”
“貧僧早年遊歷四方之時,曾在貴派靈石礦脈之內,發現了玄天宗凌求劍前輩留下的一座巨石,只是那時候龍安宗尚未佔據那座山脈做礦場。”
劫空僧神色平和,娓娓道來,“當初,貧僧只將那巨石輕輕摸了一摸,就惹出了漫天劍氣,若非貧僧有佛門法寶護身,只怕劫數難逃。貧僧躲過一劫之後,就在巨石上留下了一道佛門法術,只要有人進入了巨石當中,貧僧立刻就會知曉。”
安若素冷冷盯着柳毅看了一眼,防備着柳毅遁走,又說道:“這麼說來,劫空道友是察覺到了有人進入巨石,這才從大寧寺一路趕來,不知劫空道友此行目的如何?”
“阿彌陀佛……巨石是凌求劍前輩所留,誰若能進入巨石當中,誰就必定已經得到了石中劍意的認可。”
劫空僧回答道:“能得到石中劍意認可的道友,必定是一個了不得的劍修。我佛門雖不專修劍道,卻也有慧劍神通,貧道想與那位道友坐而論道,以求劍中真意。善哉!善哉!”
此話一出,安若素立時心生警惕。
“你佛門不是與世無爭,無慾無求麼?爲何不遠上百萬裡,以求劍中真意?”
安若素冷然一笑,沉聲道:“劫空道友想要的是劍中真意,可如果別人不肯給你呢?”
聞言,柳毅眼神一冷,靜靜等候劫空僧回答。畢竟那個進入了巨石當中之人,就是他玄天宗柳毅。
劫空僧雙眸微閉,回答道:“他若不肯與貧僧論道,貧僧就用佛門功法和他換。”
安若素又問:“他若不肯換呢?”
劫空僧人雙手合十,回答道:“他不肯換功法,我就用丹藥、法寶和他換。”
安若素冷然一笑,又問道:“若他還是不肯換呢?”
劫空僧答道:“那我就去求他。”
“哈哈哈……”
安若素啞然失笑,說道:“道友不愧是高僧!若求也不肯,你就只能巧取豪奪了!”
“那我就拜他爲師!”
劫空僧回答道:“若他不肯收我做弟子,我便做他的僕從,只求他能傳我劍中真意。”
“若他還是不肯呢?”
安若素順口問了一句,隨即面帶殺機,冷然看着柳毅,心中想道:“我早就該下手擊殺柳毅,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對他冷嘲熱諷,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結果等來大寧寺的和尚!”
“阿彌陀佛,他若還是不肯,貧僧就只能罷休了……”
劫空僧默默搖了搖頭,唸叨了兩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你面前這位年輕修士,就是玄天宗的柳毅道友。前日,就是他進入了我龍安宗的靈石礦脈,將礦洞中挖礦的弟子全數殺光,就連嶽三衝都死在了他手裡。”
安若素搖頭嘆惋,沉聲道:“我要誅殺他,替我龍安宗弟子復仇,你卻要找他論道,還想求他,甚至想要做他的僕從……如此看來,劫空道友註定要與我安若素爲敵了。”
“阿彌陀佛……”
劫空僧沉吟一聲,轉身看着柳毅。
“她要追我,只是爲了成神之機而已,哪來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
柳毅神色冰冷,直接說出了成神之機四字,心中卻在想:“這劫空僧口口聲聲說想找我論道,想求我,甚至要做我的僕從……我倒要看看,他能否經受得住成神之機的誘惑,是否真的是一個得道高僧。”
對於寶相莊嚴的僧人,柳毅的確有一種先入爲主的反感。
可這種反感,僅僅是來自於古月僧而已,在遇到劫空僧之前,柳毅尚且見到過一個大寧寺的靈覺僧。那靈覺僧頗有一番慈悲心腸,在無量羣山做了許多天法事只爲超度亡魂,當柳毅與八命法王爭鋒之時,靈覺僧又出面做了一番證人……如此一來,倒讓柳毅心知肚明,知道大寧寺的僧人,也有好有壞,並非個個都像古月僧那般下作。
“原來安若素道友,是爲了成神之機而來。”
劫空僧一臉平靜溫和,悄然搖了搖頭,說道:“成神之機四字,貧僧也聽靈覺師弟說起過,此物若真被柳毅道友所得,便是與他有緣,安若素道友何必強求?”
“哼!”
安若素神色一變,沉聲道:“莫非你想橫插一手,謀奪成神之機?”
“阿彌陀佛,我大寧寺對柳毅道友有所虧欠,今夜貧僧合該助柳毅道友一臂之力,化解當初虧欠,順帶結下一場善緣。善哉善哉……”
劫空僧身形一閃,似是移形換位一般,出現在柳毅身邊,再盤膝坐下了下來,雙手合十,言道:“且看我大勢至法相,如果安若素道友能攻破這座法相,貧僧立即撒手不管,返回大寧寺。”
一道金光,從劫空僧頂門百會穴中衝了出來。
金光顯化出一尊佛陀模樣,佛陀高達八米,呈紫金光澤,周身閃爍着方圓一百二十五畝的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