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尊聖靈在雷海中證道,但有人通過歷史中的一些古畫認出了他,他就是昔曰的羽化大帝,參考聖靈一脈的無上秘法,逆向而行,將自己肉身慢慢轉化,成爲了一具石胎,就此寂滅。
歷經七八十萬年受天地之精滋養,保存有過去的一點不滅靈識,最終化爲一個大圓滿的聖靈,而後又再次成帝。
這讓人瞠目結舌!
新生的羽化大帝氣吞星河,睥睨八荒,讓很多人以爲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了。
因爲混沌大帝王波,已經有數萬年未曾在外走動,人們只知道天帝和武帝不干涉人們成道,王波不在此列。
人們認爲王波或許已經坐化了,所以如今有新帝出現,是一件很合理的事。
當然,星空內的生靈不認爲羽化大帝能改變什麼格局,頂多是一世輝煌而已,因爲武帝宮和天庭的統治早已深入人心。
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陸晨和葉凡的長存,早在他們三十萬年還不死時就有二麻木了。
世人猜想,恐怕武帝和天帝都已經在世間逆活成仙了,已然真正長生。
事實上,羽化大帝剛剛渡劫圓滿,還未來得及享受自己成帝后的榮耀,就遇到了極大的危機。
不死山內,陸晨背後的洞窟內走出來一個揉着眼睛剛睡醒的小女孩兒,是小囡囡。
她這些年被送到陸晨這裡,因爲葉凡又閉關了,如今武帝宮很多後人也都生下了後代,小囡囡總能找到同齡的玩伴。
譬如前些年她還和年幼的混沌體王騰一起玩過,小囡囡總是記世間的美好,並不記那些可怕的壞人,早年她曾經在北斗被王騰等人追殺過的事,早已忘了。
此時小囡囡睡眼惺忪,走出混沌洞,看向陸晨,“陸哥哥……囡囡忽然感覺很傷心。”
可以看到,小女孩兒眼角有着淚花,這是武帝宮和天庭的小公主,大家都很喜歡疼愛小囡囡,陸晨將小囡囡抱起來,幫她擦了擦眼淚,“囡囡不哭,大家都在呢。”
小囡囡乖巧的點頭,與此同時,在遙遠星空的另一端,荒古禁地發生了驚變。
只見一名風姿絕世的女子一聲長嘯沖霄而上,眸蘊淚光,無比的悽迷。
那是狠人大帝,當年就是羽化神朝導致了她兄長的死去!
小囡囡緊緊抓住陸晨的衣角,“囡囡有些害怕……”
陸晨心有感慨,看向遠方,“囡囡不怕,只是一段因果要被了卻了。”
荒古禁地的深淵中,早年被牽引而來的混沌龍巢內騰起一口又一口古棺,一具又一具的炸開,那是多具如玉石一般精美的肉身,全都燃燒了起來,化成劫灰,衝起一股又一股仙光,沒入狠人大帝體內。
這一刻,不要說是其他人,就連陸晨都有幾分側目,他分明看到那仙光亦有元神之力,如今合在了一起,恐怕會是驚世的強大。
在陸晨的武道天眼中,他判斷狠人大帝的綜合屬性已經與葉凡彷彿,顯然狠人大帝的路也已經快到盡頭了,這次合一,就是邁向紅塵仙的重要一步。
此時荒古禁地內的所有棺槨內的軀體都化成了飛灰,精魂神光合一,沒入一體內,北斗荒古禁區宛若有一尊真仙降臨!
以那裡爲中心,蔓延向全宇宙。
最後,連在天庭存放的吞天魔罐都被召喚而去,而後炸開,無盡精氣還有元魂沒入她的體內。
葉凡也被驚醒了,只是一步而已,就邁到了不死山內,因爲他擔心小囡囡,他心中對小囡囡和女帝的關係十分明瞭,不知會不會有什麼異變。
女帝之強難以想象,震驚了整片大宇宙,人們紛紛驚呼,回憶起,似乎除卻武帝與天帝外,曾經還有一位女帝最先創下悠久的生命記錄,那是狠人大帝!
“哥哥……”
小囡囡被葉凡抱過去,同樣緊緊抓住葉凡的衣角,怯怯的,怕怕的。
北斗之上,女帝一步邁出,就來到了羽化古星,驚的羽化大帝心顫,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儘管羽化大帝早知道這世間有武帝和天帝存在,即便他出世也無法統御諸天,但他憋不住了,即便是寄託在聖靈中,他再不出世也會枯竭了,必須要逆天一搏,成道續一世榮光。
況且,羽化大帝自認自己不過是個“古人”而已,和葉凡與陸晨沒什麼交集,以那兩位的氣魄,應當不會找自己麻煩纔對。
可剛一出世,就有一位蓋世狠人殺來了,再次成帝后的羽化大帝瞬間就明白爲何武帝天帝根本不可敵了,因爲和眼前這位一樣,已經和大帝幾乎不能算是一個境界的強者了!
說來好笑,他明明是一代大帝,卻感覺自己在面前的女子手下,只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對方彈指可滅。
“我知道了,是羽化神朝當年害死了女帝的兄長,她是要清算了……”
葉凡恍然,在陸晨身邊喃喃道。
可令葉凡意外的是,狠人大帝在羽化古星外站了良久,並沒有出手,而是轉身離開了。
“女帝這是……看開了嗎?”
葉凡嘆息一聲,逝者逝矣,終究是回不來了。
羽化大帝本人或許都不知道曾經死過那一個孩子,會是狠人大帝的兄長,他當年身居帝位,又怎會關心下面人執行計劃時,那小小的一環?
他戰戰兢兢,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招惹了這麼一位蓋世女帝,直到女帝轉身,他才推演出昔日的一二,有了部分猜想後,更是心驚膽戰。
“師尊,要我去幫你取來他的聖靈軀體嗎?”
王波開口道,他曾經聽師尊說過,他曾在一片奇異世界結識一位奇特的存在,需要聖靈之軀寄身才能自由活動。
可一般的聖靈陸晨是看不上的,大成聖靈更是少之又少,三十萬年過去,也只有羽化大帝這個鳩佔鵲巢者出世。
陸晨擺了擺手,“最有資格取他性命者都未出手,我們就不摻和了。”
羽化大帝若是在此恐怕會膽戰心驚,他可是成帝了,不說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就罷了,可怎麼這些人一開口,自己就像是普通的獵物一樣弱小?
“那就饒他一命,他最好老實點。”
王波淡淡道,收起了出手的想法,事實上,他若是要殺羽化大帝,如今同樣是一招足以。
羽化大帝在羽化古星上龜縮,完全不敢外出,因爲他方纔感覺極遠處,來自武帝宮也有一道目光,閃過了一絲殺意,令他膽寒。
羽化大帝內心崩潰,心說我招誰惹誰了,怎麼連武帝宮也想鎮殺我?
不久後,女帝來到了武帝宮,世間自然早已劇震,因爲這是她時隔無盡歲月第一次走動、巡遊,怎不令人顫慄。
原本很多人,都以爲女帝是一個神話,在史書記載中,只有隻言片語,曾在黑暗動亂中出手,但又消失了。
如今很多人都見到了女帝的風姿,女帝活到如今,恐怕已經有六十萬年不止了,絕對是更早於武帝和天帝的傳奇!
陸晨和葉凡親自迎接,可是女帝只站在武帝宮門庭外,沒有進來。
小囡囡一聲驚呼,直接化成一道光沒入女帝的眉心中,這宇宙都因此而搖動了起來,像是承載不住這種威壓。
陸晨微微動容,看來女帝已經快要功成了,每個人走紅塵仙的路不同,女帝無疑是才情極高的,她的路不可複製模仿。
王波出手,沒有讓陸晨和葉凡操勞,勉強穩固了四方,而且女帝很快平靜了下來,這一刻她的眸子不再迷茫,而是深邃如星空。
小囡囡歸位後,她像是徹底清醒了,真正圓滿。
女帝目光在陸晨身上微微停頓了一瞬,又轉移到葉凡身上,美眸凝視許久。
最終,一聲嘆息,她的眼中流下清淚,悽迷而讓人跟着心傷,道:“你不是……”
葉凡默然,不知如何迴應。
女帝轉身,一步一步遠去。
葉凡張了張嘴,最後喊道:“大帝,既然紅塵緣已斷,不若和我與陸大哥一同進軍仙域。”
陸晨在一旁也是沉默,在思考這世間真的有輪迴轉世嗎?亦或者只是相似的花?
葉凡不信來世今生,那他便不是,女帝黯然離去,無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在狠人大帝即將消失的剎那,仙台發光,小囡囡落下,一臉迷糊的樣子。
葉凡上前,將小囡囡放在肩頭,跟陸晨說道:“大帝應該是同意了。”
女帝總是少言寡語,但他知道,在他們攻打仙路的那一天,女帝會來的。
“大哥哥們,囡囡好久沒有和你們在一起過啦,囡囡想繪梨衣姐姐做的蛋糕……”
小囡囡在葉凡懷中,輕聲呢喃,小傢伙這些年一直輾轉。
儘管歲月中一直有人陪伴她,但因爲葉凡和陸晨長久的閉關,其實幾人同時在一起的情況也不多。
陸晨心中一顫,何止是小囡囡想,他更是思念,可自己已經與自己最好的兄弟,與自己最愛的妻子別離四十萬年了。
這四十萬年,他甚至會無聊到花大力氣去佈置假墓去逗段德,無非是因爲太寂寞了,每一個故人都是他懷念的對象。
“好,我們出去玩玩,幫小囡囡找好吃的蛋糕。”
陸晨抱起小囡囡,竭力不去想,他只有變得更強,然後登仙路,再去與繪梨衣重逢。
葉凡和陸晨相視一笑,兩人帶着小囡囡邁入宇宙中,在各處生命源地停留,品評美食,對飲美酒。
“囡囡很開心,謝謝大哥哥們。”
小囡囡開心極了,她永遠都像是沒什麼煩惱,開心快樂。
陸晨有些感慨,看向北斗的方向,亦或者那位,早已有了寄託,有沒有等到,誰知道呢?
或許葉凡確實不是女帝要等的人,但卻是小囡囡要等的人。
小囡囡她……應該是等到了吧?
陸晨看着小囡囡坐在葉凡肩膀上,拿着糖葫蘆,發出開心的笑聲,也不自覺的跟着笑了起來,或許他不知道,此時的他笑的毫無煞氣,是那麼的柔和。
“陸大哥,想什麼呢,快來嚐嚐這個,味道一絕啊!”
走在前面的葉凡手拿很多小食,如同帶着孩子逛街的凡人一般,朝陸晨招手。
陸晨笑了笑,跟了上去,“來了。”
…………
星河鬥轉,萬物生滅,時光沖刷着一方天地,葬下過往的同時,又推動着新生的未來。
武帝歷四十五萬年,沉寂已久的武帝宮迎來了一位挑戰者,連武帝宮的高層戰力,混沌大帝王波都被驚動。
武帝宮天門震顫,一位黑衣男子立於門庭外,浩蕩的法力讓星河昏暗,讓武帝宮年輕的武將們顫慄。
王波自不死山內甦醒,本欲一指頭點出,將來犯者擊殺,但被一道聲音攔了下來。
王波恭敬的向悟道古茶樹下的那尊身影行禮,“師尊,爲何攔我?”
陸晨長嘆一聲,道:“是一位故人,我來吧。”
他走出不死山內,來到武帝宮外,看着那個面容已經開始逐漸出現皺紋的男子,依稀辨認出他昔日的樣子。
“我說過,你若再犯,我不會留手。”
陸晨聲音平淡,看着站在武帝宮外的男子,那是暗菩。
暗菩面色仍舊蒼白,看起來有些病態,但他的氣息比當年更強了,幾乎能與當世大帝一戰,可對比如今的陸晨來說,卻是更加不夠看了。
暗菩看着陸晨,神情複雜,“陸兄無需留手,我今日來,是求死的。”
他敗給陸晨後,曾遠走宇宙邊荒,最終找到了一些神源液將自己封印了起來,因爲黃金大世不會持續太久。
可歲月悠悠,四十多萬年過去了,陸晨依舊鼎盛,長存世界,他卻連成帝都做不到。
他知道,這輩子是不可能爲父報仇了,他的氣血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與其老死邊荒,他更想來看看,如今的陸晨到底有多強。
“你知道的,我的故人不多了,我不想殺你的。”
陸晨嘆息道,暗菩無論品性還是爲人都很不錯,只可惜生錯了地方,他們天生立場敵對,沒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