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命運的相遇
等到搖鈴交卷,呂文元第一個衝了出去,竟都不打算捱到交卷結束!
“師弟?”
朝顏疑惑地隨手將試卷交給周騫,着急忙慌地追了出去。
一出門,卻見呂文元神色古怪地站在門口,直盯着往來人羣看。
朝顏可謂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師弟,你……”
“師姐,我沒答題。”
“啊!?”
呂文元說道:“我忽然覺得,我應當去看看長安圖書館。”
朝顏有心想提一句“你不怕焦師姐嗎”,但看了眼呂文元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還是把那句話嚥了下去,敷衍地順着他的話說道:“聽說有一千多本藏書,是不少了,不過比起咱們太一紫微派還是差了點,有什麼可看的?”
“看看裡面的書,也看看裡面的人,聽說裡面的書,所有人都可以看……師姐,你說,會不會真的有殘靈根的凡人,自己學會了修行?”
朝顏聽到這個問題,也沉默不語起來。
一座面向所有人的藏書閣,裡面甚至還有諸多修行的基礎理論和各種術法秘籍,這本身就是一種令她感到十分恐懼的存在。
修行的功法秘籍,怎麼能如此輕易地讓人看到呢?
她當初可是花了不少門派功勳換的各種功法秘籍和道術講解!
修仙,應當是高高在上的東西,怎麼能……怎麼能變得如此低賤?
不過,雖然心裡不舒服,朝顏還是沒有對別人宗門和勢力的選擇指手畫腳。
殘靈根的人仙路斷絕,怎麼可能修出什麼結果來!
她自信想道。
“師姐,你下午好好考,我先行一步了!”
呂文元說着,行氣運法,眨眼間,身影就朝那座長安圖書館飛遁了去。
進入長安圖書館十分簡單,覈驗身份後,只需要申請借書證,就能入內借閱書籍了。
然而,當呂文元走進圖書館內後,才發現,整座圖書館並非像傳說中的那樣,只有一千多冊書籍,而是密密麻麻的十幾列書櫃,每個櫃子都擺放得滿滿當當!少說也是數千本!
他隨機挑了個書架走去,抽出一本厚厚的書冊。
可等他翻開才發現,整本書竟然是他從未見過的語言編撰的。
“這是什麼文字!?”
他不解地小聲嘀咕着。
“種花語,和中洲語有點像,學起來不難。”
呂文元的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修士,好心地解答了他的疑惑。
那修士修爲極低,堪堪才引氣入體,見呂文元看過來,還友好地掛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友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教你,而且每晚長安學校的夜校裡,也有教授這種語言!學一學總沒壞處,圖書館裡大部分書可都是種花語的!”
呂文元猶豫片刻,才拱手自我介紹道:“呂文元,太一紫微派,平林真人座下弟子。”
那修士卻彷彿不太懂禮儀規矩般,學着呂文元的樣子,彆彆扭扭地拱手回禮——姿勢卻完全是錯的。
只聽他道:“我叫王其清,應當算是……太陰宗弟子。”
聽到對方是“太陰宗弟子”,呂文元眉眼間,神色冷了幾分,但到底是心中的好奇佔據了上風,還是問道:“這‘種花語’是哪裡的語言?竟能傳承這般多的書?我竟從未聽過!”
王其清擺手道:“嗨,這才哪兒到哪,這些是我們太陰宗的弟子辛苦抄錄一個來月的成果,實際上在我們藍星,光是數千年傳承下來的古籍名著,少說也有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之數!若是算上如今的,嘿!那真是數都不數不過來!”
“藍星?”
王其清撓了撓頭,解釋道:“就是另一個世界,姑且可以認爲是像你們所說的什麼洞天小世界之類的吧!種花語就是那兒的!”
“你們怎麼會有那麼多書?”
“大約是因爲我們壽命短吧!”王其清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如今被問住了,他反而仔細想了想,答道:“我們藍星人不能修仙,過去平均壽命才二、三十,後來科技發達了,平均壽命也不過百,比起你們動輒幾百、上千的壽命,實在不夠看的。
“可能正是因爲如此,我們反而有一種緊迫感,尤其我們種花家的,遇上什麼都要記載下來——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只有記載下來,才能讓後人在前人的肩膀上繼續探索,前車不忘後車之師嘛!
“歷史要記,學問也要載,什麼天文、地理、數學、醫藥,沒有不能寫的,寫下來,後人才能在一本本書籍之上,走的更遠。
“大概是這樣吧。”
呂文元聽得頗有些觸動。
歸墟界的文明因爲還處於野治狀態,各個人族聚居地所用的文字都有小幅度的差別,只有併入一些大宗門和勢力的城鎮,纔會慢慢歸化,使用起修士們常用的文字和語言,也就是中洲語。
十洲三島中,光語言,就有成百上千種。有的差別不大,互相甚至能聽個半懂;有的卻相差甚遠,學起來十分艱難。
所以,在這種雜亂的情況下,使用人數最多、使用者涵蓋範圍最廣的中洲語,就成了修士們的“官方語言”,各大宗門基本都必學——反正修士學語言就像喝涼水那麼簡單,只要有個築基修爲自然就能依靠修爲法力“聽懂”,在這基礎之上再學說,就簡單許多。
不過,中洲語再普及,也改變不了百里不同音、千里不同字的現實。語言這種東西,使用的越多,使用者越衆,纔會越完善,而歸墟界的情況就導致許多地方的語言體系實在簡陋,文字體系就更是慘不忍睹了,更別提傳承下來的“史書”,根本沒有!能有個縣誌之類的記載,都算是極爲講究的地方了!
而什麼天文、地理、數學、醫藥等等書籍,只有修士纔能有精力和能力去記載,但偏偏大家有點功夫都去修行求道去了,除了所求之道與之相關的修士,誰會去鑽研那些?
正如王其清所說,掌握着知識的記錄知識能力的大多修士都覺得自己能永壽不死,那還考慮什麼子孫後代?編撰什麼書?就是寫,也是寫修煉的功法秘籍和各種修行詳解,對別的都沒什麼興趣。
呂文元想到這裡,由衷嘆了口氣,晃了晃手中的書,問:“敢問道友,我拿的這本是什麼書?”
王其清咧嘴一笑,答道:“《狹義與廣義相對論淺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