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天打量了一下,發現此女面容秀美,五官標緻。
雖然具體的容貌與電影中飾演丁白纓一角的演員辛芷蕾並不相似,但眉宇間的那股英氣,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林中天目光審視地打量着自己,丁白纓笑容滿面,舉止得體,落落大方地朝着林中天和趙立河行了一禮,隨後輕聲開口道。
“丁氏白纓見過付家兄長。”
“……”
林中天沒有回話,饒有興趣地打量她一番後,忽然道:“弟妹無須多禮,某姓林名中天,弟妹若是不嫌棄,隨立河喚我一聲林大哥便可。”
此言一出,丁白纓與趙立河都愣了一下。
後者忍不住轉過頭,望向林中天:“大哥,你……”
林中天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白纓既是你的髮妻,自然有資格知曉我的真正名諱,付青雲不過是我行走人間的化名,讓那些凡人叫一叫也就罷了,怎能同樣瞞着弟妹呢?”
“……?!”
聽到這句話,丁白纓忍不住瞳孔地震,腦海裡不斷回放着人間和凡人這兩個詞。
趙立河也是目瞪口呆,一臉震驚地望着林中天,似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怎麼?”林中天瞥了趙立河一眼,神色從容,端起茶杯,輕笑一聲說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用那套說辭誆騙弟妹嗎?”
“我……”
趙立河不知道林中天是怎麼想的,因此不敢接話,只能面露尷尬,訥訥不語。
林中天搖了搖頭道:“得了吧,你那套說辭,騙騙外人也就罷了,弟妹可是你的髮妻,是你身邊最親近之人,伱不會以爲她真的相信吧?”
丁白纓回過神來,目光炯炯地望着林中天:“兄長此言何意?”
林中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你說呢?”
丁白纓定了定神,強忍着內心的悸動,試探着問道:“莫非……兄長與夫君並非凡間之人,而是那仙神下凡,星宿轉世?”
“……啥?”
趙立河瞪大了眼睛,驚詫地望着丁白纓,似乎第一次認識這位同牀共枕多年的髮妻。
丁白纓卻將夫君的反應當成了被自己說破真相後的震驚,因此心中越發肯定。
林中天笑了笑,轉過頭,望着震驚的趙立河搖了搖頭,輕嘆道:“你看,我就知道,弟妹肯定早就看出來了,畢竟你我在這人間重逢不過三月之數,若非前世相識,又怎能成爲兄弟?”
趙立河終於明白了林中天的意思,嘴角抽搐,忍不住出言反駁。
“就不能是一見如故?”
“一見如故?”林中天嗤笑一聲,搖頭道,“別搞笑了,你剛剛經歷過最慘痛的背叛,正是對人性最爲失望的時候,怎會在這時與人一見如故?”
“……”
趙立河啞口無言。
因爲事實確實如此。
若非林中天是他前世的老鄉,又擁有着這天下無敵的武力,對他沒有利益方面的別樣心思,以他當時心灰意冷的狀態,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相信林中天。
與此同時,丁白纓似乎已經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見趙立河似乎有些啞口無言,丁白纓微微一笑,輕聲道:“夫君,莫怪兄長直言不諱,是你平日裡露出的破綻太多了,哪怕兄長未曾明言,我也早有猜測。”
“……”趙立河嘴角一扯,有些無力地說道,“說吧,你又看出啥來了?”
“生而知之,通曉萬物,預測未來,這些難道還不夠嗎?”
“……”趙立河無言以對,有些後悔當年曾裝過的比。
丁白纓則陷入回憶,輕笑着說道:“自我認識夫君的那天起,夫君便好像生而知之,腦袋裡裝着許多奇奇怪怪的知識,無論我對這世界有怎樣的疑惑,都能從夫君那裡得到清晰的解答,哪怕最神秘莫測的風雨雷電也是如此。”
“說來也怪,當時的我似乎很確定,夫君所言並非信口胡謅,而是世間真理,後來我瞞着你們私下裡做了些實驗,所得的結果也與夫君之言一般無二,自那以後,我便覺得夫君來歷非凡,只是夫君一直對此諱莫如深,不願多言,我才一直未能將疑惑訴之於口。”
“……還有這回事?”
趙立河神色古怪。
林中天沒憋住笑,樂了一會後,才咳嗽一聲,正色道:“弟妹莫要責怪賢弟,非是他不願將事情原委告知於你,實在是這被貶凡間一事太過丟人,賢弟不願意損壞自己在你心中的高大形象,這才一直瞞着你。”
“被貶凡間?!”
趙立河與丁白纓齊齊驚詫出聲。
丁白纓轉過頭,疑惑地望向趙立河,似乎在疑惑他爲何也要叫出聲。
林中天見狀趕緊咳嗽一聲,繼續道:“賢弟是以轉世投胎的方式來到這人世間的,因而法力全消神通盡失,無法證實身份,但爲兄卻是以真身進入凡間,仍有仙神的部分神通,可以向弟妹證實爲兄所言皆非妄語。”
果然,此言一出,丁白纓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後退兩步,怔怔地望着林中天道:“兄……並非轉世投胎?”
“然也。”
林中天笑着拔出腰間長劍,揮劍斬斷案桌一角,示意寶劍鋒利,隨後當着二人面用左手二指捏着那吹毛斷髮的劍鋒,一寸一寸地掰斷。
清脆的聲音在這房屋中不斷響起,看得趙立河夫婦目瞪口呆。
待劍鋒盡斷,林中天揮了揮袖,平地裡頓時捲起一陣強風,將地上的金鐵碎屑掃至邊緣,堆在牆角處方便僕從打掃。
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氣流,丁白纓怔在了那裡,待回過神來,神情中多了份拘謹。
“凡女不識仙家法駕,有失遠迎,還望兄長莫怪。”
“弟妹莫要見外,若從賢弟那論起,你也算是那仙家眷,何須多禮?”
林中天笑着擡了擡手,內氣涌出,隔空將丁白纓託舉起來。
丁白纓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一臉神奇地望着自己的淡黃色衣袖,似乎在思考林中天究竟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將她攙扶起來的。
趙立河見狀也有些震驚,他之前可不知道林中天還有這種能力。
待回過神來,趙立河臉色一肅,伸手將丁白纓拉到身邊,鄭重道:“白纓,你記住,此事不能與任何人說起,哪怕是安兒和寧寧也是一樣,明白麼?”
“夫君放心,妾身曉得。”
丁白纓輕輕頷了頷首。
隨後她見夫君趙立河神情慾言又止,便知道他還有話要與兄長單獨言說,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請自己出去,於是她微微一笑,主動提出要親自下廚,爲二人準備酒菜。
趙立河連忙答應下來,待丁白纓離去,這才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哥,方纔那是什麼?”
“內功啊,你不知道嗎?”
“內功?”趙立河詫異道,“就是那個幾十年也不一定能入得了門的道家內功?那玩意真沒什麼用吧,我走南闖北這些年,也見過幾個內功大師,但最強的也就能以內力吹破掌心的黃紙,除此之外連一根針都不一定能撼動……”
“等等!”林中天打斷了他,神色古怪道,“你見到的那位大師不會也姓王吧?”
“不是,姓張。”趙立河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問題。”
林中天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趙立河與沈煉遇到的不同內功高手,都只能做到以內力吹破掌心的黃紙,這說明此方世界的內功上限估計也就如此了。
果然是雞肋啊……
林中天撇了撇嘴,心裡這麼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