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教堂的大門,衛宮士郎停下腳步,轉頭望了一眼門口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金髮少女。
“……爲什麼Saber不跟着一起來呢?”
“誰知道。”遠阪凜擺了擺手,腳步不停地向裡走着,“既然她說過自己曾來到過這個時代,可能跟這裡的冒牌神父有些交情也說不定呢~”
“走吧,衛宮同學。”佟慎笑着拍了拍衛宮士郎的肩膀,解釋道,“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不讓他們見面對你有很大的好處,雖然布叔不在意,但一般而言,英靈的身份還是能隱藏便隱藏得好!”
“……我知道了。”
衛宮士郎點了點頭,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對了,遠阪同學跟這裡的神父認識嗎?”
“當然,他是我父親的學生,也是父親去世之後,我的第一監護人和第二任師傅……”
“也就是說,這裡的神父是個魔術師?”
“沒錯,是貨真價實的冒牌神父呢~”
言語間,兩男一女已經走進了正堂。
在教堂的洗禮臺之前,一個高大的背影合上了手中的聖經,神色平靜地轉過身,望向門前走入的三位少年和少女。
呂布與鄧有剛候在門口,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那人。
他有着一頭棕色的中長髮,裡面穿着Kevlar纖維材料製成的法衣,外面披着暗紫色的長款風衣,胸前佩戴一條十字架項鍊,看似嚴肅的臉上略帶着一絲笑意。
“凜,我再三叮囑你來,你都不予理會,現在惹了麻煩,倒是想起我了,而且還給我帶來了幾位奇怪的客人過來……”
說到這裡,棕發男子的語氣頓了頓,目光從衛宮士郎和佟慎臉上劃過。
“所以,伱們哪一個是這次聖盃戰爭的第七人呢?”
佟慎右手搭在衛宮士郎的肩膀上,將他微微先前推出一步。
棕發男子目光微動,旋即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帶着一絲愉悅望向佟慎。
“那麼你便是間桐家的長男,間桐慎二了吧?”
“叫我佟慎。”佟慎淡淡地說道,“間桐這個名字,以後便不復存在了。”
棕發男子輕笑一聲,語氣帶着一絲感慨與愉悅地說道:“年幼出逃,年長迴歸,隻身一人覆滅傳承數百年的魔術名門……當真是了不得的少年啊!”
聽到棕發男子的話語,衛宮士郎不由得微微一怔,忍不住將餘光投向身邊那位平靜的少年。
就在這時,棕發男子忽然將目光投向了衛宮士郎。
“我叫言峰綺禮,你呢,第七個Master?”
“……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回過神來,下意識開口回答。
“衛宮……士郎啊。”
聽到衛宮這個姓氏,言峰綺禮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
“讓我確認一下,你就是Saber的Master吧,衛宮士郎?”
“的確,我確實跟Saber簽訂了契約。”衛宮士郎搖頭道,“但我對這個什麼Master和聖盃戰爭之類的事情都沒有絲毫的興趣,如果Master必須都是像遠阪同學和佟同學這樣的正統魔術師的話,你們最好還是另選一個Master吧!”
“另選一個……”
言峰綺禮嘴角微微抽搐,不禁詫異地望向了遠阪凜。
遠阪凜雙手抱胸,聳了聳肩:“我說過了,這是個比慎還要嚴重的小白。”
“呵呵!”
言峰綺禮低笑一聲,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愉悅:“原來如此,看起來的確很嚴重……好吧,我會教他的,怎麼說這也是你第一次拜託我啊,凜~”
“……”
遠阪凜微微皺起眉頭,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移向旁邊的石柱。
言峰綺禮輕笑着說道:“衛宮士郎,Master不是你能夠轉讓出去的東西,所謂的Master即是聖盃賦予的試煉,既然得到就不能放棄這一身份,在真正贏得聖盃之前,這份痛楚都無法得到解放……”
衛宮士郎皺眉道:“所以我必須要參與這個七人廝殺的荒唐戰爭?”
言峰綺禮搖了搖頭:“你的理解太膚淺了,聖盃戰爭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甄選出能夠配得上聖盃之的存在,所謂的七人廝殺,不過是爲了完成這一目的的儀式罷了。”
“……聖盃,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聖盃吧?”
“沒錯,降臨到冬木市的聖盃是真品,單看Servant這種不可思議的存在就已經可以證明了吧,而且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聖盃,通俗意義上的真僞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爲即便它並非傳說中的原品,但擁有的力量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聖盃之名。”
言峰綺禮一邊說着,一邊向衛宮士郎和佟慎走去。
表面上看,他似乎在與衛宮士郎交談,但實際上,他的餘光一直在留意着佟慎。
“呼——” 呼嘯的風聲忽然襲來,言峰綺禮只覺得臉頰微微刺痛,一杆漆黑的方天畫戟便停在了他的眼前。
言峰綺禮停下腳步,眉頭微微一動,似是有些疑惑地望向佟慎和他身後那位高大威武的英靈。
“再往前一步,某便殺了你!”
呂布居高臨下地俯瞰着言峰綺禮,語氣淡然地說道。
言峰綺禮挑了挑眉,感受着那股來自呂布的極度危機感,不由得微笑道:“呂將軍,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某從不會錯認敵意。”
呂布淡淡的話語在教堂中擴散開來,聽得教堂衆人皆是一怔。
言峰綺禮眼中流露出一絲恍然。
……原來是這個環節出了問題嗎?
武者的直覺啊,真是麻煩的東西!
一般來說,聊天聊到這份上,基本上就已經聊死了,不過言峰綺禮畢竟是言峰綺禮,老偷稅人了,即便被當面戳穿小心思,也依然面色如常面對着衆人的目光。
佟慎對呂布的話語十分信任,當即目光冷然地望向言峰綺禮。
兩人默默對視幾秒,言峰綺禮輕笑一聲,舉着雙手後退了一步。
“好吧,好吧,既然呂將軍覺得我有威脅,那我便站在這裡說話吧……”
說完,言峰綺禮居然真的神色如常地講起了聖盃戰爭的規則。
空曠的教堂中,迴盪着言峰綺禮平靜的話語,偶爾還會響起佟慎和衛宮士郎的聲音,區別是前者大多隻會問出一些較爲深入的問題,後者則會以天真的態度試圖與言峰綺禮爭辯。
面對眼前這兩位性格極爲不同的年輕御主,言峰綺禮心中極爲愉悅。
尤其是衛宮士郎,這位老友的養子,居然是個如此天真的正義少年。
即便他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這少年居然還在嘗試放棄Master的身份。
但沒關係,言峰綺禮知道該怎麼對付這樣的人。
迎着衛宮士郎的目光,言峰綺禮嘴角露出愉悅的笑容,輕聲拋出了‘邪惡之人得到聖盃,便會實現邪惡願望’的可能性,並將十年前新都那場火災的真相告知了他們。
在得知十年前的那場災難,其實是聖盃戰爭的災厄餘波後,衛宮士郎頓時動搖了。
雖然他對聖盃沒有什麼慾望,但若是聖盃被邪惡之人拿到手,並由此引發十年前那樣的災難,這是因十年前那場災難而變成孤兒,被養父收養的衛宮士郎所不願看到的。
“愉悅吧,少年。”
言峰綺禮站在教堂門前,望着正在離去的三人,尤其是衛宮士郎的背影翹起嘴角。
“即便你不願承認,但對正義的夥伴來說,需要被打倒的邪惡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有出現了明確的邪惡,你的願望才能真正的實現……”
“……”
衛宮士郎皺起眉頭,轉身朝着教堂外的街道走去。
遠阪凜比他稍微領先一步,紅a的身影從教堂頂部躍下,輕盈地落在她的身邊。
佟慎則與呂布走在最前面,瞥了眼身後的遠阪凜和衛宮士郎,輕聲問道:“布叔,你確定那個言峰綺禮對我有敵意嗎?”
呂布頷首道:“當然。”
佟慎皺眉道:“那他應該已經盯上我們了。”
說到這裡,佟慎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的神情。
但很快,佟慎臉色一堅,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般,壓低了聲音說道:“布叔,你先不要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情報,總之,那個冒牌神父很有可能就是Lancer的御主!”
“你擊敗了Lancer,他對你有了興趣,估計是想提前幹掉我們,或者從我手裡奪走你的控制權。”
“原來如此!”呂布冷哼一聲,“某這便回去,取其項上首級!”
“等等!”佟慎連忙攔住呂布,低聲道,“布叔,這傢伙身邊有個強力幫手,是上一屆聖盃戰爭中以Archer職階降臨的英靈,他由於某些原因留在了這個世界,沒有因聖盃戰爭的結束而離去……”
“作爲Archer,那傢伙的攻擊範圍很大,以我對您的瞭解,布叔您或許能擊敗他,但應該很難在擊敗他的同時,保住我的性命。”
“所以,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聽到佟慎委婉且帶有一絲恭維的話語,呂布臉色稍緩。
“還有這回事……”
“也罷,那便暫且留他一命吧!”
“不過,前面的黑廝,應該可以隨意出手吧?”
說着,呂布目光凝視着前方,緩緩擡起右手,道道黑紅色氣流奔涌而出,在他掌中匯聚成一杆漆黑的方天畫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