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大了啊……”
雲家莊的街道上，雲燁望着前方熙攘的人羣發出一聲感慨。
林中天轉頭望着雲燁，微微一笑道：“你指的是誰，大丫嗎？”
“不然呢？”雲燁沒好氣地說道，“這丫頭在我心裡還是當年的小不點，沒想到眨眼間，居然都能勾走外面野小子的魂了！”
林中天聞言哈哈大笑。
雲燁瞪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你笑什麼，大丫可是你教出來的，就算沒有師徒名分，也有師徒之實吧，我就不信你願意看到她被外面的野小子惦記！”
林中天笑道：“話不能這麼說，我認識大丫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大姑娘了，第一印象就是如此，心理準備自然也跟你不同。”
雲燁想了又想，搖頭道：“不行，回家後我得問問大丫，對那小子到底是什麼看法。”
就在二人議論雲家家事的時候，有一騎快馬從前方的路上奔來。
看到這一幕，林中天知道，周大福那邊應該是已經落網了。
果然，那馬上的騎士停了下來，翻身下馬，疾走兩步，湊到雲燁身邊，將情報告訴了雲燁。
雲燁聽完後，點點頭，輕聲道：“將這架八牛弩和散架的八牛弩全都送去洪城府上，抓到的人除了周大福自盡以外，其他活口也一併交給百騎司。”
“明白！”
報信的人拱了拱手，當即轉身上馬，再次離去。
雲燁早已問單鷹，魚店那批人，除了周大福之外，都不知道單鷹的存在，只要處理掉那個周大福，就不用擔心單鷹的身份會暴露在皇帝眼前。
至於他的身份問題，自有當年單雄信的老兄弟們幫忙解決。
想到這裡，雲燁從懷中掏出三封信，琢磨着找個機會親自登門，將信送到秦瓊他們手上。
雖然他對單鷹覬覦自家妹子的事情相當不爽，但單鷹此人，確實算得上少年英傑。
最難得的是，他父母雙亡，身份敏感，一旦進入雲家，必然能一心一意，將來說不定必能成爲雲家不可或缺的助力。
這是雲燁的私心，不足爲外人道也。
當然，即便有私心，雲燁也絕不可能賣妹子。
單鷹想娶大丫，還得看大丫自己的想法，如果大丫看不上他，那雲燁自會想其他的辦法，將單鷹牢牢綁在雲家的戰車上。
如果大丫看上他……那怎麼可能，堂堂雲氏貴女，說什麼也不會看上一個賣豬肉的俊小子吧？
雲燁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直到下午回府，雲燁找來大丫，旁敲側擊了一番。
結果這丫頭竟然猜出了他的意圖，沒等他道出單鷹的身份，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哥，能不能不要傷了那個賣豬肉的，他對我沒有惡意……”
此言一出，雲燁立刻睜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姑娘半晌說不出話。
良久後，在大丫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雲燁無力地揮了揮手，讓大丫離開。
待大丫離去，辛月走來，雲燁一把將嬌妻擁進懷裡，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
辛月笑了笑，嗅着夫君的味道輕聲開口：“早晚會有這一天的，大丫年紀也不小了，換成長安裡其他權貴人家的小姐，說不定都已經嫁過門去了。”
“也就是你，非要把府裡小姐養到十八歲再嫁，要不是你攔着，你信不信，那些個國公王侯早就派媒人踏破咱家的門檻了！”
雲燁哼哼兩聲，低下頭，望着辛月的秀髮道：“年紀不小？”
“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也算是年紀不小？”
“這個年紀就嫁人生子，不是把人送進鬼門關嗎？”
“實話告訴伱吧，我雲家的姑娘，就算養到十八歲，也不能嫁人，頂多自由戀愛……”
辛月大吃一驚，仰起頭道：“那不都成老姑娘了？”
雲燁調侃道：“這要是老姑娘，你嫁我的時候，不也是老姑娘嗎？”
辛月羞怒，一時氣急，張口便咬在了雲燁的肩膀上。
在這小兩口吵吵鬧鬧的時候，兩架八牛弩都被送到了百騎司中。
洪城親自檢驗過八牛弩，確認是猛虎幫賣出的那兩架後，這才鬆了口氣，趕忙去了玉山書院，將這個消息彙報給了李二。
李二聽聞後，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便不再在意此事。
他瞥着下面跪着的洪城，淡淡道：“竇燕山那邊的事，雲燁就沒想着給你個交代嗎？”
洪城連忙道：“回陛下，老奴問過了，雲侯說，竇燕山人多勢衆，他迫不得已，無法留手，所以纔沒能給他們留個全屍。”
“是嗎？”
李二瞥着洪城道：“竇燕山那邊是你親自帶隊去搜查的，他帶了數十個好手，而云燁那邊算上他新婚妻子，也不過三人。”
“三對六十，全部反殺，而且各個死無全屍，朕不相信他有這個武力。”
“再加上現場的各處灰跡，如此蹊蹺之事，他就回朕這麼一句話？”
“自然不是。”洪城恭敬地說道，“雲侯說，此事有關國運，老奴沒有資格知曉，陛下若是好奇，可以去書院問三殿下。”“雲侯說他已經將自己反殺竇燕山的手段全部教給了三殿下！”
“哦？”李二立刻坐起來，稍加思索，起身道，“走，去見見青雀。”
……
……
當天晚上，玉山上傳來了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第二天，書院中所有人都對此閉口不言，有人問及，只說山神敲鼓，山體震動，但並未出現大範圍的地龍翻身。
這種說法騙得了百姓，但騙不了促成此事的雲燁。
他得知李二攜車架匆匆回宮，又得知李泰住所挪到後山，身邊護衛增多三倍之後，便明白皇帝應該是已經見識過黑火藥的厲害。
雖然李泰掌握的技術還比較粗糙，但炸起來聲勢還真不小。
李二被爆炸場面嚇了一跳，再回想起洪城彙報給他的現場細節，立刻就斷定，雲燁一定是利用火藥反殺了竇燕山。
於是，李二不再對此生疑，轉而派洪城送來了賞賜。
雲燁收下賞賜後，又從洪城那裡得到了一句口諭。
內容也很簡單，就是讓他將研製火藥之事全權交給李泰，而且今後絕對不能泄密。
毫無疑問，李二重視起了火藥，而且將此事當做最高軍機與絕密來對待。
這本就是雲燁希望看到的結果，因此便欣然答應了下來。
自此之後，竇家餘孽的事情便告一段落，雲家進入了自雲燁歸京以來最安穩的一段日子。
雲燁畢竟剛剛成婚，除了上朝忙些公務之外，基本都是與妻子辛月膩膩歪歪，甜甜蜜蜜。
林中天則待在雲家，照常教導家裡的八個小丫頭，順便給剛剛加入行列的單鷹開開小竈。
說到單鷹，雲燁將信送到秦瓊他們府上後，立刻便有人秘密來到雲府，悄悄見過了單鷹。
待確認單鷹的身份，這幾個單雄信的老兄弟心照不宣，一致決定，不必讓陛下知道此事。
單鷹的身份問題，他們會幫忙解決，但培養這個故人之後的難題，還得交給雲燁。
雲燁讓他繼續住在雲家莊的那個小院子裡，然後安排他進入書院，每天除了書院課程，只需清晨和傍晚來雲府兩次，找林中天學藝。
不得不說，單鷹的武道天賦確實不錯。
雖然放到諸天萬界，還是差了一些，但在這個世界，絕對算是最頂尖的天才。
林中天在雲燁滿是惡意的建議下，將需要保持童子之身的《先天功》教給了單鷹。
與雲燁修煉的《九陽神功》不同，《先天功》對童子身的要求更加苛刻，至少也要等到內功大成才能無損破身。
雲燁想着，就算單鷹再怎麼天才，怎麼也得修煉個十幾年吧。
結果令他大跌眼鏡的是，單鷹修煉第一天，只用了十五息的時間便找到了氣感，兩個時辰便擁有了第一股內力暖流。
短短三天，單鷹走完了雲燁一個月的道路，成功將《先天功》修煉入門。
這般速度，不僅看得雲燁瞠目結舌，連家裡的一衆小丫頭們都驚爲天人。
雲燁本意是想讓大丫看到單鷹被爲難，結果卻讓單鷹人前顯聖，搞得大丫之外的小丫頭們都覺得這個新來的小哥哥真是厲害。
偷雞不成蝕把米，雲燁只能鬱悶離去，找辛月訴苦。
單鷹倒是沒想這麼多，他修成內功之後，對內力這種力量感到極爲興奮，連帶着少年人剛剛萌動起來的青澀慾望都減弱了幾分，整日都纏着林中天，要學能匹配內功的武學招式。
林中天見他悟性也不錯，便傳了他《降龍十八掌》。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單鷹從一開始連大丫都打不過的情況，火速成長爲雲家第二高手。
其內功修爲已經突破了《先天功》的第一境，換算一下的話，大概擁有了當年全真派重陽真人二十年左右的內功修爲。
這種進步速度，除了單鷹本人的天賦外，也要多虧了林中天的補藥。
其實一開始，林中天並沒有打算給單鷹等同於雲燁的待遇。
但單鷹這人也是個武癡，他總是在修煉時，把身體壓榨到極其兇險的地步。
林中天若是不給他提供一些靈物作爲滋補，估計這小子能把自己壓榨成人幹。
受到單鷹的刺激，雲燁也開始發奮修煉，這一個月來，着實是好好把自己折磨了一番。
直到這一日，雲燁接到宮裡傳來的消息，臉色有些陰沉地找到了林中天。
同時，林中天也察覺到了世界之外的情況，同樣有些事情猶豫着要不要告訴雲燁。
二人坐在雲家爲林中天修建的閣樓中，沉默地喝着茶。
片刻後，雲燁放下茶杯，輕聲道：“師兄，要不，還是你先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