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襄子復活了？”
“那怎麼可能！”
雲燁失笑一聲，望了眼房中醉倒的衆人，壓低聲音道：“出去說。”
林中天點點頭，與雲燁一起走出房間，驅散下人，來到雲家最僻靜的偏院。
期間，雲燁回了趟書房，出來後便帶着一個小包裹，從中掏出七八個色彩斑斕的小石頭，放在掌心掉了林中天面前。
林中天饒有興趣地拿起一顆，打量一番後，笑着問道：“這是什麼？”
雲燁輕聲說道：“田襄子火化後的舍利子。”
林中天挑了挑眉，詫異地望了眼手上的石頭，好笑道：“這也叫舍利子？”
雲燁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不過，我很確定，這玩意確實是田襄子身上燒出來的，如果不是舍利子的話，那能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
林中天捏着一顆紅色的珠子，輕笑道：“這就是骨骼燃燒後與無機鹽結合生成的彩色晶體，不是真正的舍利子，田襄子能燒出這玩意，說明他體內磷酸鹽和碳酸鹽沉積過多，與修爲無關。”
“原來如此。”
雲燁恍然，旋即失望道：“那這就不是什麼寶貝了？”
林中天搖頭道：“不是，真正的佛骨舍利質如琉璃，但是看上一眼，就能靜心凝神，效果可比這幾顆彩色珠子強多了！”
雲燁好奇道：“你見過？”
林中天眨了眨眼，沒有直接回答：“如果玄奘火化的話，或許能燒出來真的。”
見林中天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雲燁翻了個白眼，劈手奪回紅色珠子，放進包裹道：“既然不是真的，那就留着將來送禮吧，反正這個時代的其他人搞不懂這些，肯定會當成寶貝供奉。”
“好主意！”
林中天笑了笑，旋即問道：“我離開後，你又回了趟現場？”
雲燁搖了搖頭，神色鄭重地說道：“是有人來軍營找我了。”
林中天挑了挑眉：“誰？”
雲燁將包裹系在腰間，有些鬱悶地說道：“那人叫熙童……當年在長安，有好事者將我列爲長安三害之首，熙童曾爲此刺殺過我，我以爲他是那種輕生死，重然諾的俠義之輩，因而在抓到他後，並沒有對他做什麼，反而將他放走，還打算跟他交朋友。”
“結果這一次，他在駝城被焚後，竟然帶着康國國王的腦袋，來到軍營見我，還說什麼欠我一命，所以千里獨行，替我斬殺仇人……”
說到這裡，雲燁頓了頓，解釋道：“康國國王就是夜陀的弟弟。”
“我知道。”林中天點了點頭，而後饒有興趣地說道，“這個熙童也是田襄子的人？”
雲燁嘆息着點了點頭：“要是我在回京路上遇到他，或許還不會懷疑，但是田襄子死得蹊蹺，熙童太着急了，竟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李靖確實放出過一些對康國不利的話，但整個軍營，除了我與李靖等寥寥數人外，沒有人知道是大唐軍隊針對康國一事是因我而起。”
“熙童不過是個獨行俠，他從哪裡得來的情報，知道這康國國王是我的敵人？”
林中天笑道：“所以你就懷疑，熙童是田襄子的人，他帶康國國王的腦袋來到軍營，是想冒死打聽駝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燁點了點頭。
林中天哂然一笑：“這還用打聽嗎，我當初不是放走了不少人？”
雲燁無奈道：“那些人都是奴隸，舌頭被割了，也不識字，手語只能傳達一些簡單的命令，根本沒法彙報過於複雜的信息。”
林中天哈哈大笑：“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燁也露出笑容，但緊接着，他便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戳穿了熙童，但並未殺他，田襄子雖然已經死在你的手裡，但他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勢力。”
“如果不將這個勢力揪出來，將來還是會有危險存在。”
“當時我在軍營，你在長安，雲家人的性命安危無需擔憂，所以，我便將計就計，讓熙童給田襄子背後的勢力傳話，告訴他們白玉京就在北極。”
“至於田襄子和夜陀的死，那是他們得罪我後應有的下場。”
“熙童摸不準我的底細，又被駝城的場面嚇到，再加上田襄子已死，他們少了拿主意的主心骨，於是也只能帶着我給的情報離去。”
林中天饒有興趣地問道：“後面他們沒再找你麻煩？”
雲燁老實地搖了搖頭：“沒有。”
林中天點點頭道：“那就先這樣吧，等他們出招，咱們見招拆招便是！”
雲燁遲疑道：“可是——”
林中天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雲家的防備力量被我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你那幾個妹妹也都有了自保的能力，弟妹那邊，我送了個電擊器，在這個時代，應該是近距離無敵……”
“啥？”雲燁瞪大了眼睛道，“電擊器？”
林中天好笑道：“怎麼，你怕了？”
雲燁訕笑一聲道：“這怎麼可能！”林中天笑道：“行了，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土著勢力而已，算不了什麼，伱要是真的擔心，那就多收幾個合格的徒弟，咱們兩個把白玉京的框架搭起來。”
雲燁點頭道：“我倒也這麼想過，不過，既是白玉京收徒，那就得寧缺毋濫。”
林中天笑道：“我有幾個合適的人選。”
雲燁興趣大增：“說說看。”
林中天微笑道：“狄仁傑，武則天。”
雲燁微微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但可惜，白天時他已經颳去了鬍鬚，摸着沒有出征時那麼順手。
雲燁遺憾道：“狄仁傑不在長安，武則天現在也不叫武則天，年紀大概跟小丫差不多大，等培養起來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
林中天笑道：“不着急，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關於建立白玉京的話題。
聊到一半，雲燁突然一頓，一拍腦袋道：“差點忘了，你要教我什麼來着？”
林中天笑道：“那要看你想學什麼……”
雲燁眨巴着眼睛，小聲說道：“那個，天哥，你看我馬上就要結婚了，這童子身……怕是保不住，要不您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要求少點的絕世神功。”
“你這要求可真夠多的！”
林中天撇撇嘴道：“之前聽你提到幾個功法，看你很喜歡，那就《九陽神功》吧！”
雲燁連忙問道：“需要保持童子身嗎？”
林中天笑道：“放心，也是改良版的，只要你能趕在成婚日前入門，就不用保持童子身了。”
雲燁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還沒說完，林中天便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雲燁身軀一震，連忙擡起頭，望向林中天那張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孔，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果然，林中天笑着說道：“爲了你的人生幸福，這些天，就別亂跑了，每天清晨中午，按時運功，晚上就來找我，我幫你疏通經脈，運轉周天……”
雲燁呆呆地望着林中天，下意識問道：“幾……幾點起？”
林中天想了想，道：“也不用太早，就每天日出之前吧！”
雲燁心中發出一聲慘叫，當即哀怨地嘆息，與自己原本想象中的悠閒日子揮淚告別。
……
……
第二天，雲家晨練的隊伍中，多了一個頂着黑眼圈的俊秀少年。
對於雲燁也開始習武的事情，老奶奶有些心疼，但林中天說了，雲燁的身體已經養好，不復年幼時那般虛弱，因而也可以修煉師門武功。
既然事情涉及到神仙傳承，老奶奶也只能狠心看着孫兒受苦。
至於大丫和小丫她們，自然對雲燁的到來感到無比歡欣，在對練的環節，更是一個個爭着搶着要跟自家哥哥作對手。
她們是跟哥哥玩高興了，只苦了雲燁，明明是長兄的身份，而且身材比妹妹們都要高大的，結果在對練環節，竟然只能打得過修爲最低的潤娘和一娘。
這般令人大跌眼鏡的結果，着實是讓林中天好好嘲笑了一番。
雲燁心中羞憤，當即咬了咬牙，發起狠來勤奮修煉，爭取儘快提升修爲，不說超過最強的大丫，至少得也能壓過小丫她們一頭。
就這樣，平靜的三天休沐日很快便走到了盡頭。
第三天的休沐期，雲燁晨練過後，盤坐在陽臺上照着日光運功。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雲燁睜開眼睛，擡手從林中天手上接過毛巾，擦拭着身體上的汗珠。
“師兄，從明天開始，我就要跟李靖他們一起上朝了。”
林中天點頭道：“我知道。”
雲燁擡頭望着林中天道：“今天我打算去一趟書院，你要一起來嗎？”
林中天想了想，從躺椅上直起身，笑着說道：“當然，爲什麼不去？”
沒過多久，林中天和雲燁登上了馬車，同行的除了護衛老莊，還有小丫這個拖油瓶。
一開始林中天還不知道爲什麼要帶上小丫，但很快，馬車便在路邊停了下來，一個帶着丫鬟的美貌少女掀開了車簾，朝着林中天羞澀一笑。
“辛月見過林家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