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憶一下，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
“？”葉小荷愣了下。
然後有點心虛地說：“我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
“反正老闆你這幾天也因爲《寂靜之地》正被玩家們團建，現在不就是多了個團建的理由嗎？蝨子多了不癢嘛！”
“？？？”林遊有點腦殼疼，“我懷疑你在挑釁我。”
“對不起！”葉小荷光速道歉。
“別的！想想別的！”林遊強調。
葉小荷大腦宕機。
“唉。”林遊那種家裡傻閨女長大的心情消散一空，“你記不記得，自己設計過一隻貓女和一個狗娃？”
“？”葉小荷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反應過來，“對哦！”
“還有夜之城的傻狗奶昔，現在有超過八千萬用戶都在養着它。”
“是嘛？奶昔一直很受歡迎的！”葉小荷對奶昔的人氣信心十足。
“所以，如果動物沒有系統的保護，又真的有那種變態的用戶，那它們不是早就慘遭毒手了？”
“啊？”葉小荷大驚，“難道已經發生過這種事了？”
“當然沒有啊！！”林遊無語，心說這姑娘是不是因爲自己帶頭製作的《歸途》太受歡迎，高興得傻掉了？
之前的聰明勁兒都哪兒去了？
“我的意思是：動物們當然也會被系統保護啊！”
“哦哦，就是不能和動物交配是吧？”葉小荷放下心來。
但林遊並沒有回答出那個“對”字。
“？”葉小荷覺得氣氛變得不對起來。
沉默片刻後，林遊終於再次開口，他說：“也不盡然。”
“？？？”葉小荷震驚，“什麼叫也不盡然？”
“簡單來說：用戶確實可以和動物滾牀單，但必須是系統允許的非強迫狀態。”
葉小荷瞪大了眼睛。
“動物NPC，一概視爲不願意。”林遊補充道。
“哦。”葉小荷鬆了口氣，“也就是說，只有情侶關係的用戶，才能變成動物滾牀單，實際上和現狀沒有任何區別。”
《歸途》作爲一款合作、解謎、跑酷相結合的遊戲，她爲了控制難度，避免讓玩家們感到太強的挫折感，設置不少存檔點。
而這些存檔點中，有不少都符合[私密空間]的標準。
設置的時候，她只是爲了給玩家們[安全]、[放鬆]的心理安慰，讓玩家們可以重整心情、調整狀態，完全沒想過這些地方有可能上演“貓片”，或者“狗片”。
等等……
貓和狗，到底算是貓片還是狗片？
葉小荷晃晃腦袋，將這些離譜的問題甩出腦海。
反正，能不增加工作量就是好事！
當然，安全起見，還是去檢查一下那些[私密空間]。只是在離開之前，她沒忍住又問了個問題：
“老闆，你設計虛擬世界的時候，爲什麼要加入這些功能啊？”
“難道說……你也？”
“？？？”林遊也瞪大了眼睛，“你特麼……”
“嘀！嘟—嘟—嘟——”
葉小荷掛斷了電話。
林遊看着手機，無語凝噎。
這又不是他設計的！
虛擬世界底層功能豐富得驚人，別說變成動物交配了，你就是一個人變成動物，另一個人不變，都能一樣滾牀單！
——只要給用戶自由變身的能力，虛擬世界的技術真的可以支持這種行爲。
隨着對虛擬世界持續不斷的挖掘和解析，林遊越來越覺得：創造這套技術的世界，很可能已經拋棄現實、一頭扎入虛擬世界了。
不然真的很難解釋，他們這個框架對各種離譜XP的包容程度——或者說，對所有可能性的包容程度。
實際上，現在用戶們在虛擬世界驚歎的宛如真實、甚至超越真實的體驗，都是林遊加上了層層限制後的。
如果解除所有限制，那不論是痛苦還是歡愉，都能拔高到一個極其可怖的程度。
它能把人類對各種感官刺激的承受閾值，快速拔高到驚人的水平，讓平常的刺激再也無法填滿人的渴求。
而這，幾乎能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知道在監獄裡踩縫紉機的趙玉誠，屁股會不會產生幻痛？
不過很快他就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件事。
與其想這個，還不如琢磨一下被轉化的[數字生命]，他們日常的各類感官設置，需不需要調整一下，使其更貼近真實，甚至重返年輕？
如今臨近壽終的院士和他們的老伴，已經全部完成了轉化手術。
——不過他們沒有急着立刻拋棄肉體，而是一半進入冬眠狀態，另一半戴着全新的頭環，去完成自己的“遺願清單”。
同樣臨近壽終的老兵那邊，事情卻不太順利。
根據林遊得到的反饋，目前特別工作小組已經詢問了五百多名功勳老兵，但其中只有不到一百人接受了這種“續命”方式。
而這答應的近一百人中，還有七成都不是爲了續命。
那些老人反覆確認了自己參加這個“實驗”，獲得的數據對科技進步有很大幫助後，才簽下了協議。
他們答應轉化爲數字生命，不是爲了活得更久，而是想在死前最後一次爲國效力。
至於那些拒絕的戰士，他們說得最多的幾句話是：“活夠了”，“早該走了”，和“戰友們都在等我”……
所以第一批被轉化爲數字生命的人數，已經可以確定，會大大低於預期。
林遊有些遺憾，但除了接受和尊重，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功勳戰士活了近一個世紀，早就活明白了，不需要別人對他們的選擇指手畫腳。
*
葉小荷掛斷了林遊的電話，並準備好了第二天被老闆報復的心理準備。
反正有樊瑞女裝上班一星期的例子在前，她覺得自己再怎麼樣也不會比樊瑞更慘。
登錄《歸途》的世界，葉小荷開始檢查那些[私密區域]，一邊檢查一邊忍不住琢磨：網友們的XP好變態啊！
老闆的XP也好變態啊！
以前還以爲老闆只是喜歡兔女郎，但現在看來，搞不好他喜歡的就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