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的開拓價值是驅動人類不斷向外擴張的源動力,從古代時候的黃金,石油,珠寶的發現,再到氦3,氣態星球,超重元素過渡到超導材料,暗物質,生命之星,原始行星…如果說1顆星球沒有多少開拓價值,那麼很難得到東銀河公司或開拓者的追捧。
3317年,伴隨着第二批2500萬移民的到來,新移民相繼加入他們繼續開拓,乃至是打算前往附近新發現的1顆極具開拓價值的星球。
這時候徐伯辰內心中產生了一絲迷茫。
他們已經對大麥哲倫星系有充足瞭解,它擁有着200億顆的星球,還發現有各種類型的星球,即便如此,如果綜合的評判下來會發現它的開拓價值同銀河系相當。
這是個讓人失望的結果,又在情理之中,拋開年輕的因素,會不會是因爲未知沒有看上它,纔沒有遭到未知光顧嗎?
從其他角度看,這還是正常的,宇宙可不是什麼虛擬遊戲的世界,會把具備價值的星球逐次的由近到遠排列,讓人類不斷享受到探索發現的快感。
星系與星系間本質沒有區別,個體星球上不同物質的分佈差異已經慢慢的難以影響到文明的前進腳步,哪怕是1顆完全沒有開拓價值的星球,東銀河公司照樣能將之改造爲富饒的星球。
因此他們不再可能到了大麥哲倫星系後,驟然發現大麥哲倫星系到處是生命之星,到處是暗物質這樣的超常現象,哪怕是有必然是小概率事件,不會輕易降臨在他們頭頂。
徐伯辰曾經幻想,人類來到大麥哲倫星系以後,能夠意外的發現新礦藏,比如說天然的原子級材料的礦藏,比如說特殊的富含暗粒子的礦藏。
很不幸的是,他們沒有類似發現,可能未來都不大會發現,探索結果證明,人類的技術有辦法將大麥哲倫星系開拓起來,可是要說超越銀河系肯定是做不到的。
徐伯辰知道底層的移民們還保持着平靜,最多是評論幾句,他們都是相對熱愛星球開拓的那批人,不容易就此喪失奮進的精神。
作爲移民艦隊的指揮官,他深感壓力,他有責任爲大麥哲倫星政府找尋到未來的方向,他必須能清楚的告訴他人,人類爲什麼要開拓這麼多的星系呢?
絕對不是單純的文明枯潮的問題,因爲文明枯潮是短暫的,開拓星系是永恆的,如果找不到,人類乾脆該蝸居在銀河系,文明照樣能夠發展到足夠高的程度。
3319年,移民艦隊在大麥哲倫星系的ngc2033恆星系發現兇殘的異星生命,這是種極其特殊的長波能量生命,造成大量移民的傷亡,星政府不得不暫時將該地區劃爲禁區,等待艦隊的支援。
3326年,移民艦隊在snr-0519-690發現宇宙罕見的小團反物質雲,遠沒有銀河系上空來的龐大,還是有足夠滿足人類對反物質的深入研究,一時間該星球附近人口數量暴增。
下面幾年是給徐伯辰靜下心來思考的時間,靠着每隔幾年會抵達的後續移民,大麥哲倫星系的人口增長到1億,開拓過的星球增長到50顆。
移民艦隊在大麥哲倫星系安家落戶,讓星系顯得愈發生機勃勃,這個時候徐伯辰發現,當初的星系爲何而開拓問題依舊沒有解決,反而意義愈發的重要。
他還是認爲,大麥哲倫星系的開拓價值不高,他偶爾的同自己的幾位老友們討論,問他們相同的問題,有時也會將他們引入到死衚衕,讓他們難以解答。
“如果從宇宙本身來說,矮星系作爲大星系的嬰兒狀態,亦或是被被撕裂後的大星系的殘骸,它的開拓價值低是理所應當的。”
“如果從底層民衆的角度,大麥哲倫星系的價值在於更多的得到分配的機會,光是單顆星球的價值從1上升到10不會讓民衆們產生出明顯的開拓慾望,那是他們得不到的好處。“
徐伯辰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答,可是基本上老朋友認同是現狀,是事實,未必有這麼嚴重罷了。
按照他們的理解,如果說所有的移民具備高潔的品格,那麼他考慮的價值問題毫無意義,想象下一羣無人單位去開拓星球,開拓星系吧,它們會因爲開拓價值不高而停下腳步嗎,在它們眼中唯有1或0,可能與不可能。
要是他考慮將大麥哲倫星系的移民們往這樣的方向上發展,會減輕該問題,能夠到這片星系的移民,本質上都是很容易被改造的。
永恆社會模型是解決該問題的備選方式,當然了,它永遠不是徐伯辰的優先選擇,他漸漸意識到,他其實疑惑的不該是星球開拓價值的問題,而是大麥哲倫星系該與銀河系保持何種關係的問題,星系與星系,星系與諸多星系保持什麼關係,最後到爲什麼要開拓星系上來。
這個問題過去不曾有,如同冷兵器過渡到熱兵器,熱兵器過渡到核武器,現代戰爭過渡到宇宙戰爭,每一次問題的解決都只能維持一段時間,伴隨着時代的更替,問題總會再度的擺在人們面前。
在各個領域,譬如社會,軍事,工程,生物都有相當多的類似問題存在,它們不算超時代的技術,可是總是要被研究一下,才能夠解決某些弊病。
曹川要是知道徐伯辰會思考這樣的問題,會感慨他考慮的的確是個有深度的問題,況且有些問題沒有辦法空想得出,往往是經由實踐總結出的經驗教訓,再經過歸納整理很容易形成爲新的理論。
他似乎能夠省下一次寶貴的規則模擬機會了,他知道,徐伯辰既然快要抓住自己到底在疑惑什麼,那麼總有問題得到解答的日子。
如果有一天人類能夠弄明白這點,對於爲什麼要開拓更多星系就不再會迷茫。當然了,他自己是不在乎的,因爲征服星辰大海這樣一個爲了征服而征服的簡單理由,已經足夠說明並解釋他的全部行爲動機,研究這個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影響其他人,從而讓偉大事業得以良好的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