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自然。”
孔哲點了點頭。雖然他不覺的自己身上有多髒,不過入鄉隨俗嘛,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更何況一連勞碌了幾天,都還沒有機會好好休息過,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洗洗澡,解解乏。
“幾位,這邊是臨時建好的男浴室。請跟我來吧!”
小玉朝人羣點了點頭,立即有一位巫女走到幾人面前,對他們比了個請的手勢,在前引路。
孔哲,龍還有小狐狸三個男性立即跟了上去。
而莉莉一路上都在緊抓着孔哲的衣服,像防賊一樣的防着小玉,此時更是想也沒想,接着跟在孔哲身後往男浴室走去。
“嘿!哪兒跑?”
只可惜,她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眼尖的小玉一把揪了出來。
“不是的哦,女孩子的浴場在這邊,走吧,讓妾身親自領你去!”
“啊,不,不用了……”
“呼呼,不用客氣嗎,妾身不介意一起洗的……”
“不要啊,哥哥,救我……”
儘管莉莉已經淚流滿面的求救,但明顯是無法擺脫被獨自拖走的命運。
片刻之後,男浴室中。
說是男浴室,其實就是一汪天然的溫泉,從中間用石牆隔斷了而已,另一邊的就是女浴室。
這裡的溫泉似乎有着特殊的效果,僅僅是泡在裡面,孔哲就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疲乏在快速散去。
溫泉之中還飄蕩着幾框木製的小盆,盆中盛放着清酒和酒杯,可供人飲用。
自末世以來,這麼高規格的待遇可是從未有過,他不禁舒服的靠在身後的岩石上,享受這難得的休憩時間。
在他旁邊,龍也和他一樣,雙手枕在腦後,大咧咧的靠在池子裡。反正是在自己人的地盤,所以兩人都沒什麼負擔。
反倒是小狐狸,從剛纔下了馬車開始,就一直表現的很沉默。一路走來的時候,面對周圍巫女們的指指點點,只能緊張的低着頭。周圍的美景什麼的,更是沒心思看。
一直到現在,就算進了這舒適的溫泉中,小狐狸仍舊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在溫泉里居然還保持着正坐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
“咯咯咯……”
“噢,冬妹妹,你喜歡尾巴嗎?”
“看啊,這就是尾巴,我們都有尾巴……”
“冬妹妹,你這耳朵是怎麼回事?人類的耳朵都長得這麼奇怪嗎……”
“唔……哥哥,救我……”
從隔壁的女浴場中不時傳來一些鶯鶯燕燕的歡笑聲,當中還偶爾夾雜着莉莉的慘叫聲。
小狐狸耳朵抖了抖,腦子裡不自覺的想象起一牆之隔後的場景。
沒幾秒,他的臉色頓時刷的紅了一片。
小狐狸急忙甩了甩腦袋,閉目安靜的坐在泉水中,不敢再想任何多餘的事。
正有些百無聊賴的時候,忽然,他看到從牆角的縫隙處飄過來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小蜘蛛。或許是被另一邊那些狂熱的女性搞得怕了,她藉着身體小的優勢,遊過石牆的縫隙,鑽到了男浴場這邊來避避難。
果然一來這邊就安靜了許多,也輕鬆了許多。對小蜘蛛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男女之別的,進來這裡後,她也不想跟幾個男人說話,於是小蜘蛛沿着浴場邊緣,開始用狗刨的姿勢遊起泳來。
她的腳底已經被纏裹成了蹼的形狀,可以讓她穩穩地浮在水面上。或許是第一次接觸水,嘩啦啦的水聲中,她一時間玩得不亦樂乎。
小狐狸有些羨慕的看着她。爲什麼人家就能表現的這麼自由呢?自己卻總是這麼膽小,總是瞻前顧後,這樣可不行啊。
他還沒忘記村長臨走前的教誨,這裡可是無數族人做夢都想來一次的狐神宮,他既然能得此殊榮,那麼必須好好表現才行,至少也不能讓其他巫女們看了笑話,不然會給姐姐丟臉。
小狐狸呼了口氣,他扭頭看了眼孔哲和龍的方向,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麼。
結果看過去卻發現,此刻兩人正湊在一起,對着一把劍指指點點的說着什麼。
“氣勢……嗎……”
孔哲皺了皺眉,將天啓劍舉在眼前,仔細觀察着每一寸劍身。同時腦子裡一直在回想着上一次揮劍時的動作。
直到凝視良久之後,他長長的吐了口氣,閉眼。
再睜開的時候,他身上的氣勢猛地一變。
一個反手,將劍身朝前一揮。
“嘩啦啦……”
頓時,整個水面猶如被劍氣劈開了一半,從中間露出一道長長的裂口。
抽刀斷水之後,那無形劍氣從這一頭一直滑向浴場的另一頭,始終沒有減弱的趨勢。
正在戲水的小蜘蛛,卻恰好在這時游到了另一頭的邊緣,水花四濺中,眼看着就要撞到劍氣之上,她卻還渾然不知。
孔哲猛地一睜眼,手裡的劍遙遙往上一揮,直舉上天空。
而遠處,那道距離他至少有數十米遠的劍氣卻彷彿真的受他控制一般,也隨着他的動作猛的一個轉彎,偏離了原本的軌道,直飛向高空中,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原地,剛剛被劍氣擊飛的水花又嘩啦啦的飄落下來。正沉浸在狗刨中的小蜘蛛頓時被澆了個透心涼,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剛纔那股死亡的威脅氣息。
小蜘蛛嚇了一跳,急忙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她的目光很快停留在另一頭還舉着劍的孔哲身上。
“嘶嘶……”
剛纔的攻擊似乎被她認定成是孔哲想嚇唬她,小蜘蛛頓時不爽了,縱使打不過他又怎樣,就算是蜘蛛也是有尊嚴的!
於是小蜘蛛開始呲牙咧嘴的朝着孔哲嘶吼。
孔哲沒有理會小蜘蛛,他只是看着手裡扔在劇烈顫抖的天啓劍,不禁皺起眉頭。
又來了……
果然,無論他如何嘗試都無法消除這股震動。
他不清楚這股震動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他的手掌已經被劍震得開始發麻了。
只是簡單的一擊都已經讓劍身變成這樣,以後要是真的讓他使出那種威力巨大的劍氣,這天啓劍豈不是要承受不住,會立刻斷裂掉?
還是說,其實是自己沒有用對方法呢……
印象裡,在王者試煉那天,他僅有的使用成功的幾次王者軍勢,之後劍身都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孔哲思索了半天,仍舊未果,他不禁搖頭,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沒那麼容易啊……”
“什麼不容易?”
龍問道。
“哦,我是說……偶爾一兩次還行,但想要熟練的使用出那種技巧,恐怕不再來一次前世的經歷,單憑想象會很艱難。甚至很可能根本用不出來。”
孔哲回道。
就比如剛纔,他就算甩出了劍氣,卻也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感覺,只能說是一個扭曲化的產物,本來好好的招式已經被他變形的面目全非。
這樣的招數,根本算不上使用成功。
“嘛,我倒不這麼認爲……”
龍聽後卻搖了搖頭,他摸了摸下巴,忽然指了指孔哲手裡的劍。
“其實殿下剛纔的氣勢已經很接近前世了。不過要想成功的使出那一招,除了殿下本身的氣勢外,恐怕還得考慮武器的問題。”
“武器?”
“是的。”
龍點了點頭,介紹道:“殿下前世所使用的武器,乃是血族的至寶之一,號稱聲如罄,溫如玉,明如鏡的名劍‘白龍’。白龍劍在當時可是與‘光輝聖劍’所齊名的神兵,不管是材質,鋒利度和韌性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頂級。”
龍說着,又指了指孔哲手裡的天啓劍:“而現在這把劍,的確,粗看的話也算的上是一件良品神器。但也僅此而已,一旦和白龍劍這種大陸頂級的神兵比起來,就完全上不了檯面了。”
龍搖了搖頭:“而且,白龍劍可是從殿下年幼時期就一直帶在身邊的佩劍,隨殿下完整的南征北戰了數百年的時間,早已溫養出了獨有的器靈,而每次殿下使用王者軍勢都是用的這把佩劍,至少我是沒見過殿下用別的兵器。所以,我想王者軍勢的釋放和這器靈也脫不開關係。”
“唉,是這樣嗎?”
孔哲愣了愣,他不禁看了眼天啓劍。
這柄劍還是他末世初期得到的,自身的品質已經無限接近金色。
在那個時候,一柄神器的價值對他來說已經不可估量,之後他也從來沒有爲武器發愁過。
畢竟對覺醒者來說,每一件神器的獲得都絕對是撞了大運,怎麼想都該能一直用到老死才正常。
沒想到的是,末世纔開始半年不到,他對武器的要求都已經高到了這種程度,居然連神器都無法滿足他的戰力需求了。
孔哲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被龍提到的這把白龍撩起了心緒,接着詢問道:“那,這柄劍現在在哪兒?”
孔哲本以爲既然是血族的至寶,那在他前世離開魔獸大陸時應該會還回血族的。
但沒想到的是,龍聽後卻搖了搖頭,笑道:“這柄劍嘛,按照當時大陸上的規矩,凡是種族賜予之物,在原主人死後,的確會被種族收回的規矩,之後會再繼續下發給更合適的人使用。”
“只不過當時殿下並沒有真正死亡,而是被流放到了異世,要收回的話豈不是相當於承認殿下已死?血族的同胞是不會承認這一點的。更何況白龍劍已經被殿下醞養出了器靈,除了殿下誰都無法使用的。所以在墨淵川一戰後,這柄劍一直被女王陛下保管着,並沒有分配給任何人。直到五百年前,在我們五個進入黑鏡的時候,女王陛下將白龍劍也一起投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