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料中和沙烏特斯坦的衝突還未到來,獨立政府反倒是與另一邊的赫爾馬基斯坦起了摩擦。
原因是這樣的,在九年的抗爭中,也有不少安克拉族人不願捲入紛爭,所以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去了周邊鄰國的避難,其中就包括了作爲鄰國的赫爾馬基斯坦。
雖然這些人作爲難民,在生活上難免同當地居民發生摩擦。
但是收容了難民的各國,多少都提供了一些幫助,讓難民能夠生活下去。
至於這份善意是否出於對安克拉地區的覬覦,那就見仁見智了。
最近安克拉地區獨立政府建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赫爾馬基斯坦的國民與安克拉難免的摩擦突然加劇,赫爾馬基斯坦政府也採取了放任的態度,這導致許多受到迫害的安克拉族人,斷斷續續的返回故土。
重新逃難回來的族人需要獨立政府安置,王留美爲此很是頭疼了一段時間。
然後這些逃難的人日常講述一些在赫爾馬基斯坦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難免就在民衆之間播下了仇恨赫爾馬基斯坦的種子。
王留美嘗試發出外交照會,希望赫爾馬基斯坦政府能夠停止對安克拉難民的迫害。
但得到的迴應,卻是赫爾馬基斯坦政府不認爲安克拉獨立政府爲合法政府,沒有同赫爾馬基斯坦政府進行對等外交活動的權利,且無權干涉赫爾馬基斯坦政府的內政。
如果一定要討論安克拉難民的處置問題的話,必須要由沙烏特斯坦政府來交涉。
收到赫爾馬基斯坦政府的迴應,王留美氣得的不行,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之所以赫爾馬基斯坦政府會突然改變對獨立政府的態度,很簡單就難猜到是對方背後的毛熊在作祟,爲的就是教訓下這個不聽話的原小弟。
而沙烏特斯坦這邊隨時可能撕破停戰協議,安克拉獨立政府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再去招惹赫爾馬基斯坦。
同時得罪鷹醬和毛熊支持的國家,把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可以說在各方面都十分愚蠢的決定。
但是沒辦法,當初王留美不想安克拉抵抗組織一直受人擺佈,成爲戰爭的工具,所以選擇了這條道路。
那麼現在不管有多難,她也只能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了。
好在這裡只是中東亂局中的一角而已,還不至於招惹到鷹醬或者毛熊親自動手。
距離赫爾馬基斯坦的正式迴應大約兩週後,沙烏特斯坦與安克拉地區邊界開始出現沙軍的動向。
李伯庸得到邊境巡邏隊的消息時,剛好與詩和一起在首府和王留美商量軍隊的再擴張問題。
“說實話,我現在有些同情沙烏特斯坦政府。被背後的大國推動着,即使不願意,他們也要被迫主動挑釁我們。”李伯庸有些感慨,隨後分析了敵我戰力比,他對獨立軍的勝利信心十足。
“畢竟他們又得到了不少的軍火援助,我們也已經把俘虜全數歸還,但是我不認爲以現在沙軍那低迷的士氣,能夠在我們的遊擊作戰中撐多久。”
“確實,但現在沙烏特斯坦國內情況不好,戰爭失利喪土、經濟瀕臨崩潰、國家內部矛盾嚴重,他們也是爲了轉移國民視線做最後一搏了。”王留美根據情報給出自己的判斷,“而且現在我們這邊的油田產出挺讓人眼紅的,對方大概也抱有一些想法吧。”
李伯庸嗤笑,“簡直是賭國運的做法,我真的想幹脆吞併了對方。”
“不要大意。”見李伯庸又開始有點飄,詩和連忙提醒道:“就算真的贏了,依我們的實力也沒法吞併沙烏特斯坦全境,也沒法應對佔領後的各種問題。而且,我們戰鬥的目的,不是爲了去侵入他人。”
只是詩和提醒的語氣有些過於強硬,等說完後她自己似乎也反應了過來,吶吶的住嘴。
“抱歉,有些上頭了,我不是想指責什麼。”
最後,詩和解釋了一句。
“當然,我知道的。”
李伯庸笑道,只有笑容有些勉強。
等商談結束,詩和匆匆離開,王留美找個藉口把李伯庸留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王留美關心道:“最近你和詩和姐的關係好奇怪,有些彆扭,而且氣氛很不好,一點都沒有以前那種恩愛感。”
“我也不知道突然怎麼了。”李伯庸嘆了口氣,有些低落,“大概是累了吧,你也知道我們的情況,和我一起後,等待她的只有無盡的戰鬥,以及在戰鬥中見識到的悲劇。”
“我……有些後悔了。”
“你是在看不起詩和姐對你的感情嗎?”
聽到李伯庸有些輕率的回答,王留美突然非常生氣,粗俗的罵道:“你這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笨蛋,該不會就因爲自己的下賤慾望沒能得逞,就想把責任推卸給詩和姐吧?”
第一次見到這腹黑蘿莉放下矜持,破口大罵的樣子,李伯庸整個人都愣了下。
下半身思考?
下賤慾望?
推卸責任?
我們說的是一回事?
“詩和姐,可是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一直跟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的過來了。”
王留美繼續道:“那可是跨越了數個世界、兩個種族的感情,我可不許你因爲亂七八糟的自卑去傷害詩和姐的感情。”
你這亂七八糟的勸說是怎麼回事?
一會說我下賤,一會又說我自卑。
還有兩個種族是什麼鬼?
自然人和調整者都是人類啊!
感情你就是想說個爽吧?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
看着她氣急敗壞爆粗口的樣子,李伯庸確實醒悟過來,自己這段時間對詩和的逃避態度有問題。
“我去找她。”李伯庸說着就往外跑。
“詩和姐現在大概在孤兒院。”王留美在後面喊道。
“謝了,我知道了。”李伯庸留下一句話,和一個離去的背影。
“笨蛋、膽小鬼、色鬼……”王留美對着他的背影低聲罵着,直到有些累了,“不過,還算是個勇於認錯的男人。”
——
李伯庸離開獨立政府的辦公處,並阻止了想要跟上的部下,一路急行到了孤兒院。
在那裡,他看到了正在陪孩子們玩鬧的詩和。
“阿庸?”詩和見到李伯庸心裡覺得有些彆扭,但見他一副焦急的模樣,還是開口問道:“這麼急匆匆的過來,是情況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說着她揮手讓孩子們先自己去玩,然後快步走到李伯庸身邊。
“我都不知道,你最近經常來嗎?”李伯庸答非所問,臉色有些羞愧。
“最近常來。”詩和答道,大概猜到了李伯庸的來意。
“抱歉……這段時間有些忙……我……”李伯庸試圖解釋些什麼,但實在自己也搞不清楚最近這段時間的這種彆扭算怎麼回事,最後只能直言道:“我們別再鬧彆扭了,好嗎?”
詩和看着他爲難的樣子,噗呲一笑,然後溫和道,“其實應該說抱歉的是我,那件事後,我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是我能夠做到更多,能夠更有能力些,說不定一些悲劇就不會發生,所以這些日子纔會經常來孤兒院幫忙……”
“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說着說着,眼淚突然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抱歉,我沒有想怪阿庸的意思,也不是阿庸的錯。”
“我知道的。”李伯庸上去抱住她,“你就是太過善良,又太過勉強自己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纔會自己和自己生氣,生氣自己一直讓你遭遇這樣的事情。”
“不是阿庸的……唔!”
詩和想說些什麼,但突然感覺到嘴脣上的感覺,想說的話都被堵住,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片刻後,她反手輕輕摟住李伯庸的肩膀,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像……已經不需要再用語言來溝通一樣。
因爲,心靈已經連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