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或許就是這樣。
儘管我對他有些憐憫，有些心軟。但他始終逃脫不掉被我坑掉的命運。
我滿懷感慨的從地窖走上去，就這樣蹲在一側抽菸。地窖中的慘叫聲一直都沒停。我早跟老貓說了，看着點，不能把人給打壞了，解解氣就行了。
但是，我還真看不了這個場面。也不屑於去看。只會動手解決問題的，永遠成不了大事。
從地窖上面連續抽了兩支菸以後，張旭跟老貓也跟着上來了。我扭頭看了老貓一眼，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讓你看着點嗎？”
老貓吸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攔住了，不過這個傢伙挺倒黴的。有一根手指頭，讓程龍給硬生生的砸斷了。”
“操，程龍比我都狠。人家一個老實人，非得給人家整這麼慘幹啥！”
張旭抽了抽鼻子，也有些唏噓。
聽着老貓的話，我心裡也很不舒服。我知道，老貓跟我一樣。
我們三個就這麼沉默了一會兒，老貓緩緩走到我旁邊蹲下來嘆了口氣，“飛哥。咱們這樣做，會不會遭報應。”
“遭報應？”
我皺着眉頭看了老貓一眼。
“你還信這個嗎？遭不遭報應我不知道，如果咱們不這樣做的話。程龍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機會被咱們控制。如果程龍不被除掉，以後想跟方成虎搶食吃，你覺得，那可能嗎？”
聽着我的話，老貓一直低着頭抽菸，也不說話。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仰着頭，說道。
“換句話說，如果今天被廢的不是這個老實人。或許，就是咱們了。你明白嗎？只有這樣做，才能保全咱們自己。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你不吃掉我，我就會吃掉你。誰心軟要誰的命。心軟可以，但不要做出心軟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以後，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剛好，這個時候程龍他們也帶着人從地窖裡走了出來。其中兩個人還擡着被打的很慘的這個人，我看他臉上都沒有一塊好地方了，全都腫着。鼻孔和臉上還掛着幹掉的血跡。
一隻手哆嗦着耷拉在旁邊，中指彎彎曲曲的形狀，一看就是砸斷的。而且上面皮肉都開了，血肉模糊的，讓人看着很噁心。
“你倆，去給他扔到醫院去。別的啥也別管！”
程龍一句話說完，長舒了口氣。看向我的時候，眼神也清醒了不少。我看着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的問了句，“怎麼樣，龍哥。解氣了嗎？”
“解了。”程龍撇頭看了眼這個被自己打的很慘的人，咧嘴罵道，“這B養的就是自找的。你說好好的搬走，不就行了嗎？還他媽報警，我看你這次還報不報了。”
“行了，龍哥。氣你也出了，我現在跟你說個不好的事兒。”
我站在程龍的面前，舔了舔嘴脣，看着他。
程龍一瞪眼，瞅着我詫異的問了句，“什麼JB不好的事兒。還有啥事了？”
“是這樣的……”
我點燃一支菸，半眯着眼看着程龍，聲音也不大的說道。
“剛纔督查給我打電話了，問我把你接到了那兒。我說馬上就回去了，吃了點飯。結果，督查不知道從哪來的消息，問我們是不是去報復人了。”
“操，他個B養的千里眼啊？”程龍露出一副不服的表情。
我頓了頓，出言安撫程龍。
“肯定不是唄。龍哥，你不覺得這件事蹊蹺嗎？我帶你來找這個人的事兒，也就咱們這些人知道吧？你想想，是誰去給通風報信了，這不是想害死咱倆嗎？你還好點，要是讓督查知道是我帶你來的，估計我死的會很難看，原本我是不是你們內部的人！”
我說完這句話，故意裝的很頹廢。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抓了抓頭髮，一個勁的抽悶煙。
程龍也是傻實在，對待仇人特別狠。但他對自己人，是沒什麼心眼的。
所以他聽我說完這句話以後，自己悶悶的嘬了一支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不就是這麼點事兒嗎？沒那麼多事，回去以後，你們誰都別說話。這件事，我自己槓了。本來飛子你們也是爲了給我幫忙的！”
“別，龍哥，事兒可不是這麼辦的！”
我站起來，一臉嚴肅的看着程龍。
“兄弟們在一塊辦事，講究的就是一個義氣。我劉飛要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你覺得我會給你送這個禮物嗎？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追究。有事兒，咱哥倆一塊扛着！”
“操，我就喜歡你這脾氣。”
程龍咧着嘴，扔給我一支菸，我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信任和那種憨憨的感動。
我接過來煙，接着靠近了程龍。
我們一邊往車上走，一邊我跟程龍聲音很小的說，“等回去以後，咱們好好查查這件事到底是誰泄密的。要不然，以後咱們的每次行動，都得讓督查給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吧，都是自己人，大不了挨罰就是了！”
程龍沒心沒肺的說着這句話，等到他說完了沒一會。突然，臉色跟着變了，像是琢磨着不對勁了，他側頭看着我。
“不對啊兄弟。你說當初我們倆都是跟着方爺的，憑啥現在他就得比我混得好。你這麼一說我纔想到，是不是這麼多年了我身邊一直有他的人啊？怪不得每次他辦事都比我辦的好，方爺也更信任他。合着這麼一來，這個狗日的小子，心眼子不少唄！”
見程龍這麼一說，我差點都沒笑出來。
這算是天助我也吧！
我順着杆子往上爬，我頓了頓，板着臉跟程龍說道。
“有這種可能吧。人心莫測，龍哥你心眼實在，跟他們這種人常年打交道，保不齊被坑了都不知道。不過有啥辦法，現在人比咱們站的都要高，尤其是我這樣的，這輩子估計達不到他那種高度了。我也就是個給人打打工的命了！”
“沒事，兄弟。有我在呢，誰也動不了你。別人不說，我感覺的到，你跟我絕對的是兄弟！”
程龍豪邁的伸手摟住我的脖子，我也假裝很高興。
程龍大大咧咧的跟我說道。
“你腦子好使，我拳頭好使。以後你就給我出主意，我聽你的，還有誰咱們擺不平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