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南京飛北京倒是沒什麼意外事件發生,國內的防空系統都是我們龍緣重工出來的,我的識別編碼在這些設備上直接就是綠色顯示,所以也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老爸這次來北京也是開會來了。移民計劃提前開始就意味着很多東西都要有重大變動,因此國內的高層領導必須要緊急討論出一個解決方案,而且這個方案不管是什麼樣的,都肯定不會是什麼讓人開心的東西。
事情是明擺着的。移民船隊要提前出發,那就意味着有很多移民船無法在預定時間內完工,高層那幫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後唯一的結果就是放棄一部分本來應該帶走的人,這種事情除了個別喪心病狂的傢伙,多數人心裡都不會舒服。但是,不舒服歸不舒服,事情總要解決。如果我們是那些閒得無聊的噴子當然也可以隨便噴兩句,說什麼放棄一部分不人道啊之類的,甚至還可以指責一下各種社會黑暗面,說是因爲怎麼怎麼樣耽擱了移民船的建設進度什麼的。但是很可惜,我們不是那些噴子。我們是做事情的人,即便被罵了,我們依然要去做,因爲如果連我們都不做了,那就不是死多少人的問題,而是還能剩下多少人的問題了。
順着導航信息我直接飛臨了老爸他們開會的地方。這裡不是龍緣的地盤,而且裡面的都是這個國家的頂樑柱,我自然是不會傻到直接飛進去。
沒有使用什麼花哨的降落方式。我是順着大門口前面的那條馬路直接滑翔過去的,所以守衛老遠就看到了我這個目標,不過他們眼睛上帶着的信息識別系統顯示的是安全提示,所以衛兵只是紛紛提高了警惕並握緊了武器,並沒有電影裡那樣直接舉着槍衝上來。
“您好將軍。”衛兵在我靠近之後目鏡上突然跳出了一個等級提示讓他愣了一下,不過這位畢竟是這種地方的保衛人員,將軍什麼的真不稀奇,唯一比較奇怪的是別的將軍都是坐着車來的,像我這樣直接掛裝戰術機甲自己飛過來的還真是第一次碰上。
我迅速的回了個軍禮,然後說道:“我有重要事情需要找神建國將軍。麻煩你們幫我通報一下。”
“好的。請稍等。”因爲我只是要通報,衛兵當然不會因爲這種事情拒絕一個將軍的要求,所以迅速的就跑去打電話確認了。不到一分鐘那個衛兵就跑了出來朝着兩邊的崗亭揮手,兩側的衛兵迅速跑回了自己的崗位。然後大門兩側的那兩根看起來好像電線杆一樣的東西頂端閃耀的黃色警示燈忽然就變成了綠色。不知道的人可能會以爲那就是兩根燈柱。但其實那東西就是我們龍緣生產的激光護欄。誰要是傻乎乎的在黃燈亮起的時候跑過去瞬間就會被切成無數片,比酒店大廚的刀工還要好。當然,我是不在乎的。畢竟我穿着兩層裝甲。再說那燈柱只是黃色,表明是低功率模式,只能對暴露在外的人員以及民用載具造成傷害,只有變紅之後才能切得動坦克之類的裝甲載具。
關閉激光護欄之後之前和我對話的衛兵就找來了一個衛兵給我引路,我先是走到崗亭旁邊站好,然後伴隨着一陣液壓閥開啓的聲音,身上的機動裝甲外裝展開讓我從裡面跳了出來。等我下來之後裝甲又自動關閉,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周圍的衛兵看到從機甲裡面出來的我之後明顯比之前反應更大。之前雖然套着機動裝甲,算是比較惹眼的,但是機動裝甲畢竟已經在部隊中的精銳單位有所列裝,我這套除了外形不一樣之外也沒啥驚人的。但是在機甲內部還穿着一套魔幻風格的鎧甲,這就相當奇怪了。一來這個時代基本不會有人穿鎧甲,二來機動裝甲內部一般都是按照人體結構設計的,穿着鎧甲應該是根本進不去的,但是我的外掛機動裝甲卻可以很好的和我的鎧甲接合在一起,這說明我剛脫下來的這套機動裝甲根本就不是通用版而是專屬裝備。
部隊的東西最重視的就是通用性,專屬裝備這種東西完全就是和部隊的宗旨背道而馳,但是一旦這種東西真的出現了,那就一定是極端特殊的存在。之前還以爲我只是個有奇怪愛好的將軍,現在這些人卻是知道,我的身份怕是比較特殊了。
雖然稍微有點意外,但在場的人都是特殊部隊出來的,也沒有太過驚訝,稍微愣了一下之後就恢復了正常,之前那個安排給我帶路的士兵伸手請我跟着他繼續向裡面走去。
從門崗過去之後就是一片面積不小的花園,過去之後纔是主樓。這個主樓並不豪華,甚至一點都不大氣,外牆沒有任何裝飾,直接就是水泥牆面,不過表面盤滿了爬牆虎,看起來簡直就跟綠色的大壩一樣。
從並不寬闊的大門進去之後又是一道門崗,衛兵將我交給了幾名穿黑西裝的保鏢,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這邊。那幾個保鏢也沒有奇怪我身上的裝備,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就先帶頭走了過去。跟着他上了二樓之後轉入側面的走廊,向前走了沒幾步對方就轉身推開了走廊側面的一道門。
這裡面就是一間普通辦公室,裡面坐了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女的,看起來就好像普通的機關幹部,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全都是保鏢,因爲這些人的肌肉和骨骼都不是正常人的標準,而且我們剛剛走過的走廊牆壁裡全都嵌了鋼板,還有現在眼前這道門,這門框比一般的門框要厚很多,原因就是這其實是個安檢門,就跟機場用的那種差不多,不過功能要更強一些。當然,我過來的時候這東西壓根就沒反應。因爲我的電子腦自動同步了這個東西的內部核心讓其忽略了我的不同點,不然就憑我體內的機械骨骼絕對能讓這玩意叫起來。
門裡面四個人在我們開門的時候就一直盯着我們這邊,等我們進去之後帶我進來那個保鏢立刻就退了出去並順手將門給帶上了。我正要問他們這是要幹嗎,就看到其中一個人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串號碼然後就把電話給掛上了,隨着他重新掛上電話,房間突然就猛地震動了一下,接着瞬間的失重感讓我明白了,這整個房間就是一個電梯,之不過僞裝成了一個辦公室,不知道的人進來要是瞎找什麼暗門之類的絕對是累死他也找不到。因爲這裡壓根就沒有暗門。
電梯下降了整整三百五十八米才停穩。但是門並沒有開,而是開始橫向移動。向着正南方向移動了大約五百米之後房間再次停住,然後房間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之後大門才突然打開。這外面就已經不是僞裝的辦公室了,而是一處非常堅固的地下基地。牆壁什麼的都是混凝土的。表面似乎還做了鋼化處理。
門外這個時候已經站了兩個衛兵。對方直接敬了個禮,然後說道:“將軍,我們奉命接您過去。”
我還了個禮然後走出了房間。背後的大門封閉,我聽到一陣機械啓動聲,那個房間八成是又開始返回原來的位置了。跟着那倆衛兵向前走出這個小岔道之後我稍微愣了一下,因爲前面居然不是會議室而是一條橫向的隧道,隧道里面是雙向六車道,寬度比高速公路還寬,地面上有類似鐵軌的金屬軌道,顯然有某種重型機械會通過這裡。不過接我的人開來的是一個電瓶車,我們上去之後順着隧道往前跑了不遠我就發現了左手邊有個橫向岔道,在路過岔道的時候居然看到大門上印着大大的放射線警告標誌。
放射線警告標誌並不罕見,醫院裡面的x光、ct以及核磁共振檢查室外面都有這標誌,但是在軍用基地裡面出現這種標誌就絕對不是x光機那麼簡單了。按照這個基地的標準來看,這道門後面放的不用說肯定是大蘑菇。這玩意纔是人類的終極武器,看誰不爽就在你家種一顆大蘑菇,然後你家幾十年內別說人了,老鼠都剩不下。
這個電瓶車雖然看着簡陋但是速度飛快,很快就從一條岔道拐進了一個小通道,再往前居然又是電梯,而且依然是向下的。繼續下降了一段距離之後大門打開我們又開始向前跑,開了起碼能有兩公里之後纔到達一個防爆門前面。兩個衛兵將我送到這裡交給這裡的衛兵就轉身開車走了,而我則是被帶進了防爆門裡面。
這道門後面就不是外面那種鋼筋混凝土的結構了,牆壁上全都刷了油漆,而且地面上用的是水磨石的地面,雖然依然很簡單,但是比外面可是要好得多了。
這個通道很窄,三個人並肩走的話兩邊的人都能蹭到牆。順着這個走廊前進了不到二十米就是一道玻璃門,門裡面有個女人面對玻璃門坐着。衛兵到了這邊之後伸手按在了門邊上的掌紋識別器上,接着用另外一隻手在門上按了一串密碼,接着那個裡面的女人擡頭看了我們一眼之後在身邊的一個按鈕上按了一下我們面前的大門才突然向側面劃開。
進入房間之後我才發現這個女人其實並不是直接面對的玻璃門,她和我們之間其實還有一道玻璃牆,而且這個玻璃牆厚度怕不是有一米了,就算是火箭彈估計也拿這種玻璃牆沒轍。
到了這邊之後衛兵說讓我自己進去,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我疑惑的左右看了看,發現左邊牆壁上有個門。我剛過去門就自己開了,進入之後右轉,再次連續穿過三道門之後就繞回了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只不過現在是在玻璃牆的背後了。
那個女人看到我進了房間就指了下身後的大門說道:“進去小聲一點就行了。還有你身上這個需要脫掉,不能穿進去。”我低頭看了下身上的鎧甲,對方立刻指了下另外一邊的一道門說道:“裡面有物品存放處,你把東西先放裡面就行了。放心,這裡都是國家領導,沒人會偷你東西的。”
我面露尷尬的說道:“不是這個問題……那什麼……這套東西里面就剩戰術緊身衣了,這樣子進去不太好吧?”
那女人聽到我的話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那我就沒辦法了,反正你是不能穿着這些東西進去的。”
既然人家這樣說了我也沒辦法,只能是轉身進了那個大門,這裡面還有舉個衛兵在,而且沒想到我剛進入的這道門側面的牆壁居然是透視牆,從這邊其實可以看到外面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的。我一進來有個衛兵就說道:“將軍要是不嫌棄我們這裡倒是還有幾套迷彩服。”
穿迷彩服又不丟人。這本來就是軍事基地。軍裝纔是最正常的,再說我一身黑色緊身衣確實不好看,只能將鎧甲脫下來先換了迷彩服,不過這邊好像是最後一道檢查站。對所有東西的檢查都非常嚴格。連我的腕錶通訊器都不讓帶。不過他們的檢測設備看不出我體內的東西,所以還是讓我這樣走了進去。
重新回到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然後小心的打開了她背後那道門。裡面居然不是會議室而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大廳,而且這個大廳就和外面完全不一樣了,地板都是大理石的,牆壁上全都是木頭鑲板,天花板都經過裝修,看起來很像那種中高檔賓館而不是地下基地。
這個房間的四個拐角都站着保鏢,而且每組三個人,一共十二個人。我進來之後其中一個人伸手指了下我左手那邊的大門,我點點頭就走了過去。這個大門非常厚重,外面還包了皮革,明顯是隔音不錯的樣子。我剛到門口還沒來及敲門門就自己開了。裡面一大羣人都扭頭看向了我這邊。
坐在我右手那邊的正是一號首長。看到我出現在大門口一號首長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說道:“正談到你沒想到你正好就到了,快進來,正好這些事情也需要你的意見。”
我點點頭走了進去,門後面兩個黑西裝的保鏢幫我關上了大門,而我則是走到了老爸身後,這邊有個穿着軍裝的女軍官幫我放了把椅子,雖然她的軍銜是少校,但是貌似在這裡就是端茶倒水的。
我走過去之後正打算坐下一號首長就看向我說道:“神林啊。”
“道。”屁股還沒碰到椅子的我一下就彈了起來迅速立正站好,雖然我並不是緊張,但這畢竟是一號首長,而且這裡有一個算一個,除了那倆站在門邊上的保鏢和我背後那個女少校,全都是比我等級高的存在,所以在這裡還是恭順一點比較好,畢竟就算是老爸在這裡也只能算是中流身份而已。
“別緊張,我就是問你點事情。”一號首長看着我說道,雖然語氣比較和藹,但是表情卻並不輕鬆,不過想到他們之前在談論什麼我也能理解他的反應。
“請問一號首長有什麼需要我解答的?”
“嗯,關於那個東西最新的變化你應該是知道了吧?”
我點點頭道:“來之前女媧和我說過了。”
“女媧?”一號首長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突然反應了過來說道:“哦,你說的是那臺電腦啊。”
我沒有接話,雖然稱呼女媧爲電腦就和稱呼某人爲哺乳動物一樣相當不合適,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也不算錯,再說這位畢竟是一號首長,所以我也就沒有辯解,但是也沒接話,靜靜的當代他的下文。
果然,一號首長很快接着道:“既然情況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用再和你說一遍了。我現在就是想要你給我一個掏心窩子的話,你們真的能帶着人類走向那不確定的未來嗎?”稍微停頓了一會之後一號首長又道:“我知道,之前因爲你們的身份問題國內出現過一些不和諧的東西,但你應該知道,我們人類就是這樣的,如果哪天全人類的意志都統一了,那人類一定是被外族奴役了或者即將亡族滅種了。雖然建國保證說你們是絕對可以靠得住的,但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心裡話。你真的覺得我們可以放心的將人類的未來交給你們嗎?”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相當嚴重了,不過都這種時候了。什麼事情不嚴重?再說一號首長的話也沒錯。移民計劃一旦開始,所有參與移民計劃的人類都將進入休眠艙進入休眠狀態,他們的思維將被接入《零》生活在虛擬世界之中,而身體將在休眠艙中一直沉睡直到死亡。當然,即便休眠艙可以延長人類的壽命,但其實這個延長比例相當有限,連翻倍都做不到,也就是說即便是進入休眠狀態,一個人的壽命也不會超過兩百年,而實際上通常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年。
根據我們的移民計劃。整個移民計劃需要大約兩千五百到兩千七百年才能完成。即便是按照二十五年一代人的標準這也絕對不是幾代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因此整個移民過程中人類依然需要繁衍,但是爲了儘可能多的裝載人員,所以船上根本就沒有人類的活動區域。所以人類的繁衍將全部在虛擬世界中進行。
所有人的思維反正都會接入遊戲之中。然後大家可以把遊戲世界當成現實世界那樣自由戀愛、結婚。當然。遊戲是虛擬的,在這裡結婚也不會有孩子,但我們會根據遊戲內大家的情況對結婚的夫妻進行人工受驚操作。然後等他們的孩子出生後就會立刻被接入新的休眠艙,然後思維接入遊戲。這些操作那些平民不需要管,他們將在遊戲內按照現實中的生活方式生活下去,並且可以正常的產生後代,不至於導致人類絕種。當然,因爲在飛船上資源有限,所以必須進行人口管制,計劃生育在所難免,當然我們在起飛的時候會預留出一部分艙位爲新生兒準備好,所以對參加移民的人來說就和國內目前的計劃生育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寬鬆一點,畢竟我們不是要減少人口,只是要維持基數穩定而已。
按照這些安排,整個人類到時候都會被徹底封閉在遊戲虛擬出來的世界中,他們將不會接觸到真正的飛船,也不可能操作飛船,因此真正的人類移民計劃其實就是依靠我們龍族來帶領他們完成這兩千多年的旅程。如果我們要想在這個過程中使壞的話,那麼對人類來說那絕對是毀滅性的。
這個問題如此嚴重,以至於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是看着一屋子人都看着我們,我也知道不回答是不行的。稍微沉靜了一下思想我便開口說道:“我不能說我會大公無私的爲了人類的未來去奮鬥什麼的,那太假了,而且各位的級別應該清楚,從生物學角度來說我其實根本就不是人類。各位和黑猩猩的親緣關係可能都比和我的近的多,甚至於我連地球生物都算不上。但我從小就是在人類社會中長大的,我的思想很正常,並不偏激。所以,滅絕人類什麼的我根本沒有那樣想過,因爲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當然,就像普通人一樣,對我好的人我會關心,對我壞的人我會憎惡,這是正常的情感,這些我都有。所以,我不能保證說什麼我一定會帶着人類走向未來什麼的,即便我那樣說了你們也肯定不會信,至少不會完全相信。但是我至少可以保證,你們就算是換上純正的人類來代替我們的位置,結果也不過是在扔色子之前換了個號押注而已,我反正覺得沒有絲毫意義。”
“可這畢竟是關係到全人類的未來,我們實在是不敢在這種事情上賭啊!”
“我說了,你們沒有選擇。就算換上一羣人類來代替我們其實還是在賭博,因爲駕駛員一旦確定,每一次換駕駛員其實都是在賭博。用我們只要賭一次就好了,用人類的話,這兩千多年全人類至少需要賭五十次以上,你們可以確定五十次全都壓隊寶?”
我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在場全部人員的心頭之上,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剛開始我沒名多想,但是現在我卻是想明白了。其實能當着我的面問出這種問題本身就說明他們已經接受了我們,也就是說不管我怎麼回答他們其實已經決定相信我們了,之所以還要問不過是他們希望能得到一個心理安慰而已。不過我的回答貌似有點超出他們的想象範圍,因爲我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立軍令狀或者保證啥的。而是直接用事實告訴他們他們已經沒的選了。儘管這是事實,但正因爲這是事實所以更加打擊人。
一號首長沉默了好半天才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的行爲我們其實早就找心理學家分析過,可以說你的得分相當高。我們的智囊團說這個心理評估八十分以上就可以放心用了,你的心理評估結果是九十三分,已經大大超出期望值了。所以我也不過是希望你給我老頭子個安慰而已,沒想到你反倒是又打擊了我一下。不過算了,知道你們可信賴就行了。”說到這裡一號首長忽然轉向其他人說道:“那麼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相信他們,那就不許再有下畔子使陰招的情況出現。我們人類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請各位看在全人類也看在你們自己子孫後代的面子上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這個移民工作中來吧。”
“老首長你這樣說不是打我們臉嗎?”旁邊的一個將軍說道:“我們這些人雖然有時候也會爲自私一把。但大局觀我們還是有的。這是亡族滅種的事情。我們除非打算絕後,否則誰敢在這種事情上添亂啊?”
“這個保證的話我們就不說了。反正首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保證移民計劃順利展開。”
得到下面的一致支持之後一號首長才點着頭說道:“那麼討論一下下面一個問題。移民計劃提前了,我們的飛船建設進度完全跟不上。現在要怎麼辦?”說到這裡一號首長看向了老爸這邊。然後問道:“建國啊!你們那邊的建造進度還可以加快嗎?”
老爸皺眉說道:“能快早就快了。現在這種進度已經是爲了保證社會不出現問題而進行的最大限度加速了,不過既然時間被壓縮到了一年之年,我們是不是可以稍微放開一下管制了呢?如果不用顧忌民間的反應的話。進度其實還能加快一些,但是快也塊不到哪去就是了。”
一號首長稍微想了想問道:“你們怎麼看?”
我對面的一個首長說道:“我覺得建國同志說的有道理,原本我們以爲還有好幾年時間準備,所以爲了保證社會穩定才壓着的,現在既然就剩下這麼點時間了,我看不如就放開了算了。”
“放也不難全放開啊!”我們這排靠近一號首長的一個位置上一個老人說道:“移民計劃不可能把人全都帶走,剩下的人雖然肯定是要死的,但也不能讓這些人一步跨入地域吧?沒錯,移民團是關鍵,但剩下的那些人也不能完全不管吧?”
接下來房間裡衆人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大致上就是分成兩派,一些人覺得可以完全放開,還有一部分人則是覺得至少要保證大環境上的穩定。當然,大家都贊成適當放開一些管制。
就在大家都爭執不下的時候一號首長卻是突然伸手壓下了大家的聲音,然後轉向了我這邊。“神林。我的技術顧問跟我說你們這些人的腦子比我們聰明,而且因爲那個什麼激素反應較爲遲鈍,所以行爲非常的理智。你就說說你覺得要是你來決定的話你會怎麼辦?”
“啊?我只是……”我剛想推脫一號首長就伸手製止了我繼續說下去。
“我只是讓你說說看,放心,我們只是想聽聽不同意見而已,畢竟我們這些人年紀都不小了,思維容易僵化,年輕人的想法雖然有時候欠穩重,但思路卻比我們開闊的多。你放心的說出來,不是還有我們把關呢嗎?”
既然一號首長都這樣說了,我也實在不好拒絕了,於是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說說,大家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首先我們需要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移民計劃提前的結果就是大批人員滯留地球無法帶走,也就是說我們需要一套更加嚴格的篩選制度,需要刷掉更多的人。”
我的話一說完周圍的人都陷入了沉默,顯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事情,只是本能的想要回避而已。
稍微沉默了一會我才接着開口。“我在女媧那裡有第一手資料數據,原本按照之前的計劃,我國可以完成的移民比例是78.5%。這個比例在世界範圍內都是相當高的,排除掉那些會在末日發生前死亡的高齡人羣之後,其實就已經大致可以滿足要求了。但是現在計劃提前了,如果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們實際上能夠轉移的人口比例只有18.7%。”
“就這麼點嗎?”周圍的領導們全都驚呼出聲。他們都知道計劃提前必然是會導致移民船數量不夠而滯留更多的人,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比例會這麼大。想象一下,全中國十五億人口,只有18.7%能參加移民,剩下的那些人只能留下來等死,這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啊?即便是這些時常面對數百上千人命損失的國家層面的領導們聽到這樣的數字也是瞬間臉色煞白。這已經不是正常人可以坦然接受的數字了。
沒有管他們的震驚。我繼續說道:“所以,當前的移民計劃必須修改。”
“神林,你說說這個要怎麼改?”一號首長單手捂着心臟的位置表情痛苦的問道。
“第一點就是移民船的建造計劃,這個是最基本的。原本我們的計劃是衝着78.5%的移民比例去的。所以建造計劃鋪的很大。但是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不可能移民那麼多人。那有很多正在建造的建造基地以及一些剛開始建造或者已經建造但工程量不足以在移民計劃開始前完成的移民船就可以立刻停止建造的。這些建造計劃停止後將可以節省下大量的人工、物資以及時間,我們可以將這些節約下來的資源集中到那些可以趕得上最後時間的移民船上,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移民船。”
聽了這麼多的內容。這算是一個比較好的計劃,所以一號首長稍微放緩了一些心情問道:“這樣可以加快多少進度?”
我左右看了看,然後問道:“我可以連接網絡嗎?這裡的網絡被屏蔽了,我需要和女媧連接才能得到準確的數據輔助。”
“這裡有終端。”那個女少校迅速的從牆壁上打開一個開口,然後拉出一跟網線來。
“謝謝。”我接過網線之後在一屋子人驚訝的目光中直接從脖子後面拉出了萬用接口和網線接到了一塊,這一手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雖然早知道我不是人類,但直接用身體連接網線,這種事情還是太奇怪了一點。
接入網絡之後我立刻和女媧建立了聯繫,幾秒之後說道:“嗯,我剛讓女媧幫忙彙總數據並模擬了一下。如果我們按照我剛纔說的那樣停止部分移民船的建造集中力量建造剩下的,優化資源配給之後我們的移民率應該可以達到37.7%。”
聽到這個數字衆人的表情也是相當不穩定,也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難過。37.7%這個數據比之前的那個18.7%可以說是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但是這個數據依然讓人無法接受。
如果只有37.7%的人可以參加移民計劃,那就是說還有62.3%的人要等死。算上十五億人的這個基數,就意味着有9.3億人要被拋棄。那不是九百幾千人,而是9.3億啊!這是什麼概念啊?
“你真的確定不能更多了嗎?”有幾位明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表情嚴肅的說道:“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何況還是關係到這麼多人的生命,我怎麼可能開玩笑?雖然實際數據也可能比我預計的要多,但也可能更少,這要看實際情況來定,畢竟這只是大致估算的數字,並不是準確數字。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一點,即便所有情況都是按照最好的方向發展,這個比例也不會超過40%,所以各位最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聽到我的話之後不少人直接就癱軟在了座位上,就連一號首長也是捏着心口在那裡坐了半天,那個女少校給一號首長端了杯水,但是一號首長揮手讓她退了下去。重新看向我這邊之後一號首長開口問道:“後面呢?還有什麼需要做的?”
“除了這個移民船計劃需要馬上轉變生產計劃之外,還有一個當務之急就是馬上下達強制通知,限制生育,這個必須要馬上進行,因爲沒時間拖延了。”
移民船起飛的時候會有巨大的動能過載,雖然休眠艙有保護功能,但這個也是有限度的。宇航員那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身體素質好,當然不在乎這個,成年人只要體質不太差也都沒問題,畢竟移民船本身要比普通飛船穩定一些,而且有休眠艙抵消一部分,所以問題不大。關鍵是新生兒的身體太脆弱了,他們絕對承受不起這種情況,因此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再有新的孕婦出現了,而且現在已經懷疑的也要進行區分。已經懷孕五個月以上的還沒太大問題,因爲他們在移民開始前應該都已經有幾個月大了,只要用專用的育嬰箱保護的話,勉強應該可以帶着一起走,可是那些懷孕不足五個月的孕婦就麻煩了。這些胎兒如果生出來的話基本上在移民開始的時候依然太小,即便有育嬰箱也保不住他們,也就是說這些孩子如果上了飛船,發射的時候就等於直接殺死了他們,而如果不上飛船,在地球上就只能等死。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真的是不知道要怎麼解決,如果讓孕婦引產的話,這種事情聽起來就相當殘忍,想想人家小夫妻興奮的得知了自己有寶寶了,結果國家突然強制你打掉孩子,這家長怎麼接受的了?那些懷孕不到三個月的還好點,畢竟還沒有真正的形成胎兒,只算是胚胎,而且父母傾注的愛心還不多,關鍵是三個月到五個月之間的這部分,對於這個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道:“沒錯。不但要立刻禁止新的孕婦出現,而且已經懷孕且不足五個月的需要立刻引產。”
“這樣做不是太不人道了嗎?”一個女首長說道。
我點頭道:“對,很不人道,但沒有辦法。這些胎兒帶上飛船就是個死,所以與其把他們生下來再讓他們立刻去死,我寧可讓他們不要出生,不要遭這個罪。當然,他們可以不參加移民計劃,但是我覺得那樣更殘忍。那些孕婦自己或許會爲了孩子不參加移民,但我覺得這對那些孩子反而更加殘忍。在他們還沒有出生前終結掉這些孩子,他們並不會感覺到這些痛苦,但是如果讓他們出聲,世界末日發生的時候這些孩子就剛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而且移民船隊一走,地球上就再也隱瞞不住了,末日前的那幾年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是個什麼情況,那絕對是人間地獄。你們覺得讓孩子們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到十幾歲然後灰飛煙滅好還是乾脆不要出生比較好?如果是我,我會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一號首長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但是他很快就擦掉了,然後看着我說道:“這個我們必須要做,即便是背上罵名也要做。爲了人性,當一次千古罪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