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府山三兄弟,本事各不相同,精通勾魂奪魄、採藥煉丹、採補元陰的法子。
豢養着數百家奴,到處以邪法惑人,既謀財害命,也擄掠少女。
三府山附近的地盤百姓通通被他們強迫在山中種植藥草,充當着他們修行的資糧。
金庭大仙混進三府山,在這三兄弟府邸當中種下咒法。
等到夜裡,藉着明月,便生生把人咒死,化作爛泥。
五通神接管了他們的產業,取而代之,把三府山改成了五府山,建造了五通神的廟宇。
這些人精通左道之術,水部將軍要對付當然也能對付,多付出一些手下的性命,都可以誅殺。
但他們大多佔據地利,往往要折損許多人才能功成,換了金庭大仙出馬,先誅殺了首腦,而後便輕易佔據。
金庭大仙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力量,每次刺殺,月孛法都含兇而出,命案現場往往殘留着大量的詛咒。
黃池老怪一邊盯着猖神的行動,一邊把種種消息都傳遞出去。
原本還能說是危言聳聽,但隨着五通廟一座一座落成,一個一個的邪道授首,火從隔岸燒到家門口,歙州的邪道終於坐不住了。
火不燒到自己的屁股上,這些人只管着自己享樂,哪裡在乎別人死活。多年不相見,甚至什麼時候改換的鄰居都不清楚。
但黃池老怪提前示警,煽風點火,便讓五通的野心暴露無疑。
這下就真的是火燒眉毛、迫在眉睫了,那些邪道中人心中有了危機,終於開始思考黃池老怪的話了。
一封封飛書發往收元教,令鄒錦都有些難以置信,關鍵的是,他們的師孃回來了。
黃池老怪回到收元教,面見了師孃。
再度見到這位美麗的師孃,風姿綽約,宛如少女,一身白衣,面帶白紗,黃池老怪都不由得心旌搖曳。
黃池老怪的師父歸真教主早已故去,獨留這位美麗的遺孀在世。
歸真教主故去之後,幾個弟子爭家產、鬧分家,這位年輕的師孃出手懾服了所有人。那些不甘於人下的,如黃池老怪,便破門而出另立門戶,而願意跟隨師孃的,便留在了收元教。
黃池老怪對這位師孃的感情極爲複雜,輕視她靠着出賣色相爬上師父的牀,恨她仗着老頭的遺澤壓了他們一頭,也夾雜着許多不能言說的念頭和畸形的愛慾。
黃池老怪見了師孃並不行禮,反而先笑了一聲,道:“師妹,這麼些年來,你竟也沒有什麼變化。”
他叫師孃師妹,但師孃卻並不動怒,只擡眼看了看他,道:“黃池,恭喜你得償所願,修成不死身了。”
黃池老怪冷哼一聲,直呼其名,道:“申軼男,我如今回來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取走老頭的收元妙卷,一件是救你一命。”
申軼男笑了一聲,道:“你要收元妙卷,我可以借你參悟,但救我一命從何談起?”
黃池老怪愣了一下,奇怪的看了一眼申軼男,問道:“你同意我修行收元妙卷?”
申軼男站起身來,白紗並不能遮掩她的容貌,那是帶着幾分神聖和慈悲的妙相,偏偏她的身姿如此婀娜,身段如此妖嬈,便叫人心中生出種種旖旎的念頭。
她輕聲道:“黃池,當年我求情,讓你在夫君手下活下來的,還是我心軟,準你外出開府另立門戶,便是你如今這軀殼,也是我指點你去修煉的。我幫了你多少,你自己心中有數,區區收元妙卷,我又怎麼會吝惜呢?”
黃池老怪呼吸急促起來,他咬了咬牙,道:“那就把妙卷給我。”
申軼男靠近了他,笑了一聲,道:“你如今這模樣,倒真是與以往大不相同。”
黃池老怪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往日老邁之軀見她所生的屈辱,如今她見了這年輕軀殼的不同做派讓他生出的心冷,都讓他不知如何應對,只能咬着牙道:“妙卷!”
申軼男笑了一聲,道:“你躲又有什麼用,黃池,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她將一卷雲煙從袖中取出來遞給了黃池老怪,道:“這是副冊,你在這裡看完,不許帶出去。”
門外,鄒錦已經在求見。
申軼男道:“進來。”
鄒錦進了門,最先看到黃池老怪,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吐了一口煙氣,道:“師孃怎麼沒打他?”
申軼男道:“都過去了。”
鄒錦便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師孃,歙州同道飛書而來,詢問師弟結盟的事情。”
申軼男看向黃池,問道:“結盟?”
黃池老怪面無表情道:“是五通神要佔據宣歙,大肆排除異己,如今已經有許多同道遇害,收元教和他們不能共存,只有你死我活。”
鄒錦道:“他在宣州被五通神教訓了,洞府被破,門人全都慘死,這不是灰溜溜逃回歙州,來求援了,想請師孃爲他出頭呢。”
黃池老怪強調:“不是求援,是合盟。”
“合盟,哈哈。”鄒錦不屑地笑了一聲。
申軼男看向黃池老怪,皺起眉頭,道:“你都敗了?”
黃池老怪臉色鐵青。
申軼男看向鄒錦,道:“不要大意,你們幾個師兄弟當中,黃池道心最堅,道行最深,他都敗了,足以證明對手的厲害了。”
鄒錦道:“師孃何必爲他臉上貼金,這麼些年未見,他有幾斤幾兩還未掂量呢。”
“鄒錦!”申軼男念着他的名字。
鄒錦便按捺住火氣,沒有再繼續嘲諷。
申軼男道:“如今是什麼局勢?”
黃池老怪和鄒錦你一言我一語,將五通進攻歙州的事情拼湊了出來。
“近萬猖神?五品的頂尖高手?行刺客之道?”申軼男眉頭緊蹙起來,看向黃池,道:“你是怎麼想的?”
黃池老怪道:“只有合盟一條路,歙州同道雖多,但沒有能攔得下那些猖神的。他們死光了,就輪到我們了。”
申軼男閉上眼睛,而後再緩緩睜開,道:“明白了。”
“那就請歙州同道去牯牛降議事吧。”
鄒錦愣了愣,道:“爲何去牯牛降?”
申軼男道:“放在我們收元教,只怕他們不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