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清晨,涼嗖嗖的,但有人的內心卻格外的火熱。
溫柔的陽光灑進來,陸洲走到窗邊“唰”地一聲推開玻璃窗,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手裡捧着一杯熱咖啡在喝。
好天氣,適合約會。
他看了眼時間,離約定的時間還早着。
隔壁牀本來睡得好好的吳敬突然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皺着眉頭眯起眼瞪向此時站在窗邊的男人,忍不住抱怨:
“我去!你是有睡眠障礙症吧?昨晚三更半夜都不睡,今天雞都沒打鳴就起牀,真是,誰跟你是室友誰倒黴。”
“雞要真這個點還沒打鳴的話,可以閹了。”陸洲嘬了一口咖啡,回道。
吳敬:“……”一大早的,這麼血腥?
陸洲笑着回頭看他,精氣神十足,“外面天氣很好,別睡了,出去玩吧。”
吳敬撐起半個身體,眼睛終於逐漸適應這個亮度,瞅了眼窗外的光景,問:“去哪裡?”
“去懷念青春。打卡灌籃高手的原型景點。”陸洲喝了一口咖啡,笑看吳敬,“神奈川。去嗎?”
吳敬早就被鬧得沒了睡意,一聽這個,突然有了興致,“去!”
“那麻溜點,半小時後出發,搞不定就不等你了。”陸洲說完轉身出了房間,順便把其他隊友都喊了一遍。
最終集結五人團,一大早就出游去了。
幾人到了鎌倉高中溜達了一圈,隨後又乘坐江之電打卡了著名動漫景點,結果陸洲逗留在湘南海岸,沉迷於衝浪,一時半會不願意去其他景點了。
谷慄、吳敬、龍輝獎和金俊赫四人陪着他在海里泡了一會,不僅沒感受到衝浪的樂趣,還累個半死,最終四人拋棄癡迷衝浪的陸洲去了下一個景點。
陸洲站在浪板上,隨着一個大海浪劈頭蓋腦地甩過來,他衝上浪牆一個利落轉身下滑時,視野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嬌俏身影。
她穿了一套黑色的長款衝浪服,絕佳身材的弧度在保守的緊身衣下反而襯托得更惹人眼了。
長髮紮成了高馬尾,在白色的防曬帽外隨着走路和海風的帶動,在空中飛揚飄逸起來,帽檐下,小臉蛋被鼻樑上的一副防水墨鏡遮了一半,只有高挺的鼻樑和誘人的紅脣露了出來。
如果不是陸洲對她分外熟悉,她這麼喬裝,壓根就認不出她是葉芳菲。
但他可太熟悉她了,一眼就認出是她。
他藉着風浪,腳下駕馭浪板回到岸邊。
爲了防止路人認出,陸洲也是好好喬裝過一番的,所以當他抱着浪板走到葉芳菲身邊幾步開外時,葉芳菲還在張望着四周,努力確認近海區的哪個身影是陸洲。
陸洲見她這樣沒忍住笑了,把浪板扔沙灘上,三兩步邁到她的身旁站定,打趣道:“自己的男朋友都認不出來,回去要罰你跪鍵盤才行。”
耳邊突然出現人聲,葉芳菲被小小地嚇了一跳。
她撫着心口轉頭望去,才發現陸洲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笑容瞬間爬上她的嘴角,她激動地下意識想撲進他的懷裡,卻在邁出一小步之時又突然警惕地剎住了腳步。
她僵硬地收回自己半伸出去的雙臂,轉眸張望起周圍來,一副“想擁抱又怕被別人抓包”的矛盾感。
他們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膽地混入人羣中約會。
雖然她一點都不怕別人發現自己戀愛了,但陸洲說他暫時不想讓外人知曉,她答應了他先保守秘密,便會遵守自己的諾言。
她此刻的身體條件反射和內心的理智是相互矛盾的。
陸洲見此,眸底閃過一絲心疼的光芒,臂膀朝前一伸,手掌貼上她盈盈一握的細腰,稍一用力,將人帶進了自己的懷裡。
“大膽一點。”
他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葉芳菲一不留神就跌進了一個溼潤又溫暖的懷裡,她長長的眼睫不禁輕顫了兩下。
纖纖細手下意識地輕輕抵在了他的胸膛前,心房處似乎塌陷了一小塊,她仰頭望進他黑亮的瞳孔裡。
“這裡人多,你又不怕被人發現了?”她問。
“在國外裹成這樣要是都能被認出來,那就認命吧。”陸洲笑着輕捏了捏她的下巴,說道。
葉芳菲被他弄得有點癢,縮了縮脖子,挑眉笑着佯裝惱怒:“哼,什麼叫認命?說得好像公開做我男朋友可委屈你了?”
陸洲握着她腰間的手掌加了點力道,把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左手輕彈了彈她的帽檐,說:“再亂做閱讀理解,可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葉芳菲能明顯感受到他的體溫,隔着薄薄的布料傳到她的肌膚,她眉眼動了動,眸底含笑,使壞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胸肌位置。
“你的不客氣是怎樣?我想見識一下。”她眨巴着雙眼說道。
陸洲可被她這模樣弄得渾身不舒坦,明明是秋冬季節,體內卻熱浪滾滾,絲毫不覺得冷。
真是,無意間又被她撩到了。
他忽地半蹲,彎身一把將懷裡的葉芳菲扛上了肩頭,“那就讓你見識一下。”
葉芳菲忽地雙腳懸空,驚呼出聲,雙手連忙緊緊揪着陸洲的衣服,“誒?你瘋了,快放我下來!”
陸洲不爲所動,走過去用另一隻手拖起之前丟沙灘邊的浪板。
一個高大的男人,一手半扛抱着個嬌俏女人,一手拖着一塊衝浪板,大步流星地朝着海里走,惹得行人紛紛注目,不少女生感嘆:“哇!別人家的男朋友好man哦!”
“不重嗎?”葉芳菲現在不一驚一乍的了,反而安心地趴在他肩頭,心裡甜滋滋。
“比之前還輕了點,你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陸洲腳步不停。
“啊,被你發現了。”
“爲什麼不好好吃飯?”
“因爲想你想得茶飯不思。”她在他身後無聲偷笑起來,又開始使壞了。
陸洲聞言沒忍住笑了,“哪裡學的土味情話?”
葉芳菲噗嗤一笑,“網上。”
陸洲:“以後少上網看那些亂七八糟的。”
葉芳菲哈哈大笑起來。
言笑間,陸洲把葉芳菲扛到了海里,拉着浮板到身邊,他把她放在了板上。
“好久沒一起衝浪了,玩一把?”他說。
“雙人?”她微微睜大雙眼。
“敢嗎?”
“可是我沒玩過雙人,沒有把握。”
“沒事,我帶你。”
“所以你爲什麼會玩雙人?和前女友一起練的嗎?”吃醋小達人又上場了。
陸洲無語地笑了,傻子,上輩子經常和你一起玩,才練到這個技能。
他翻身上板,輕彈了彈她的額頭,說:“跟前女友沒半毛錢關係,別亂吃過去式的醋。”
葉芳菲挑眉,笑起來,“這麼說你是以前和男生一起玩雙人衝浪?那更怪了,還不如和前女友呢。”
陸洲:“-_-||……”
一個浪拍過來,他機敏地躍身在浪板上半蹲起來,順帶一把拉起葉芳菲,“浪來了。”
葉芳菲不再開玩笑,屈膝穩住核心。
浮板在波浪的作用下,飄浮着在海面上橫衝直撞起來。
葉芳菲本來一開始沒適應,差點站不穩摔下去,陸洲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我們成功了!”她穩住身體適應了平衡力後,突然有餘力回頭朝他一笑,興奮極了。
但她話音剛落,前方有衝浪新人控制不好方向朝他們直面衝來。
“看前面,重心左傾!”
眼瞅着兩塊板就要撞上了,如果是平時陸洲自己一個人在衝浪板上,他能輕鬆控制方向轉彎躲過,但現在兩個人並不好把控這個度。
“小心!憋氣!”
他見形勢不妙,一把從後面撈過葉芳菲的細腰,帶着她一頭扎進了浮板另一側的海里。
葉芳菲的帽子在倉促落水時被海浪帶走了。
還好她有提前憋氣,不然肯定要嗆一口鹹海水,她嫺熟地從水下蹬了幾下腿,讓身體游上了海面。
頭髮溼噠噠地粘在鼻樑上,她擡手拂開,掌心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張望着要尋找陸洲的身影。
結果看了一圈也沒在海面上看見有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着急,正要憋氣下潛去找人,卻在這時,她的腰被一個有力的手臂圈住,下一秒,陸洲在她的面前冒出了水面。
水下的這個動作,顯得莫名更曖-昧了,葉芳菲微微愣住,隨後又輕蹙眉頭,說:“剛沒找到你人,還以爲你出什麼意外了。”
陸洲:“別怕,我沒事。”
葉芳菲指了指右邊方向,說:“我帽子被沖走了。”
“正好。”陸洲把人往懷裡用力一帶,揚脣笑道。
“正好?”葉芳菲小手抵在他的胸前輕推了一下,說:“你怎麼還幸災樂禍的?”
“沒了帽子,方便一些。”他說着,微微俯身,高挺的鼻子蹭了一下她的鼻尖。
葉芳菲如同觸電般,渾身瞬間僵住,“???”
涼絲絲的海水漫泡着全身,海風不斷,按理說會冷,但在那一剎那,她耳根到臉頰倏然滾燙起來。
彷彿預感到什麼要來了,她忽然緊張到忘記呼吸。
陸洲能察覺到她的僵硬,嘴角浮現一絲笑,視線逐漸下移,鎖住那抹硃紅。
“可以親你嗎?”
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響起,帶一絲喑啞。
葉芳菲心臟狂跳到似乎能衝破胸腔,緊張到已經忘記思考,本能地點了一下頭。
她的臉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染上了紅霞,像待摘的鮮豔玫瑰,明媚得分外惹人愛。
他低頭,將溫熱覆上。
是會讓人眷戀的柔軟。
一幕幕曾經的畫面在腦海裡閃過,陸洲忽而有點眼眶微熱起來。
真是久違了。
熟悉的香甜,他又忍不住多嚐了一口。
葉芳菲完全無經驗,心裡傳出一陣陣奇怪的酥感。
下意識抵在他胸膛前雙手,隨着他的溫柔採擷,本能地輕輕揪住了他的衝浪服。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個大浪拍打在他們的身上,陸洲纔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她。
葉芳菲怔愣在原地,始終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那模樣瞧着有點呆木。
陸洲不由地笑了笑,說:“還要再來一次嗎?”
葉芳菲這纔回過神來,耳根都紅了,擡手推他一把,“你欺負我。”
說着,她手臂撥水要遊開。
陸洲嘴角噙着笑,一把又將人撈了回來,趁她一個不注意,又在她脣上偷襲了一下。
“就欺負你。”他低低地笑。
葉芳菲倒是沒想到他變得這麼流氓,愣了片刻,心裡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你待着,我去把你帽子撿回來。”
陸洲偷襲完就鬆開了她,轉身朝被海浪衝遠的帽子游去。
這一個小插曲過去後,他們在海里玩了好久的衝浪,直到盡興了才離開這片海域。
而早就去了其他景點的《直到世界盡頭》四位隊員們,一直沒收到陸洲的新動靜,打電話過來問他什麼時候過去和他們匯合。
陸洲接到電話的時候,正牽着葉芳菲的手打的奔向下一個景點。
“你們玩吧,別等我了,我發現我更喜歡一個人旅行。”他沒臉沒皮地撒謊。
掛了電話,葉芳菲偷笑着仰頭看他,“哦?你喜歡一個人旅行?那我走?”
陸洲捏了捏她的鼻子,“走?你能走去哪?”
葉芳菲:“回酒店睡覺。”
陸洲挑眉,“這個主意不錯,那我們讓司機掉頭回酒店暖被窩?”
葉芳菲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我說的是我自己回酒店睡覺,誰要和你一起了?”
陸洲握住她亂動的手指,拿到嘴邊親了一下,“也不知是誰早上說想我想得茶飯不思的?纔在一起半天就開始嫌棄我了可還行,你的新鮮感是不是太短了點?”
葉芳菲沒忍住笑,把頭靠到他的肩膀上。
陸洲握着她軟乎乎的小手在掌心裡把玩,感覺到有些冰涼,他又用雙手捂住,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暖一暖。
葉芳菲覺得這個男人好溫柔,心裡甜開了花。
“你會一直喜歡我的吧?”她依偎在他的肩頭,突然問道。
陸洲低頭看着她,撥開她額間的髮絲,應聲道:“會。”
“回答得這麼確定?我說的是一直哦。”她微仰着頭看他。
“我說的也是一直。”
“萬一你哪一天食言了呢?”
“食言了,你就來找我算賬。”
“這賬怎麼算?”
“食言了,我任你宰割。”
“我又不是屠夫。”她笑着翻了個小白眼,說他這人不正經。
他也跟着笑了,把人攬進懷裡,貪戀此刻的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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