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際的時節,天氣說變就變,明明剛纔還晴空萬里,這會兒卻突然下起了大雨。
一襲素白長裙的玄機站在昔日的秦氏王府門口,渾身溼透,眼中流下的不知是淚還是雨?
自從被冊封爲皇后入主中宮之後,玄機就再未回過這裡,這一次,她冒了大不韙之罪,從冷宮逃出來,來到這裡,便是想送秦季修最後一程。
玄機擡眸,入眼一片素白,王府的屋檐之下懸掛着白色的燈籠,在蕭瑟的風雨中搖搖晃晃,無比淒涼。
“這位夫人,請問您是哪家府上的,您是來弔唁王爺的嗎?”一個僕人看玄機在王府門口凝立許久,不由得上來詢問。
弔唁?玄機頓時覺得心痛萬分,她萬萬沒想到,上次一別之後,再次見面,她竟是來弔唁他的。
“夫人,您若不是來弔唁王爺的,就請回吧。”,那僕人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因爲王爺和皇后的事,王府聲名受損,每天都有人來看王府笑話。
“她是隨我一道來的。”突然,玄機頭上的雨不下了,玄機轉身,看到一襲白衣的李遇白站在她身旁,爲她撐着傘。
“原來是李大人啊,快快請進。”僕人見是李遇白,連忙躬身相迎,李大人如今深居高位,竟還能不避前嫌地來看他家王爺,真是難得。
將軍府門大開,一片白素的幽幽深庭,玄機隨李遇白進了門,入眼便看到王府大堂安放了一口金絲楠木棺材,身爲王妃的和樂一身的縞素跪在棺材旁,昔日姣好的面容此刻灰白一片,雙目紅腫無光,髮髻散亂。
看到玄機進來,和樂忽然像瘋了一樣撲了過來:“你來幹什麼?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王爺也不會自我了斷,你怎麼還有臉來。”
“對不起。”玄機跪倒在了和樂面前,痛哭不已。
“你滾,你滾。”和樂一把將玄機推到在地,一腳腳踹在她的身上,“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滾。”
“王妃娘娘,請您不要這樣。”李遇白上前攔了和樂,將玄機扶了起來,低聲道:“玄妹,你看也看過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玄機斷然否決,“我要給他上柱香。”
“你不配。”和樂啐了玄機一口,用力地推搡着她。
玄機跪了下來:“和樂,我求你。”
“你今日怎知來求我了,你當初爲什麼不求求皇上,放過我家王爺,爲什麼一定要將他逼上死路。”
“你說什麼?”玄機剛從冷宮出來,很多事情都還不清楚,她甚至來不及見秦伯岸一面,便逃了出來。
“當日王爺被誣陷與你有私情,這件事不知怎的傳得滿城皆知,皇上假意將你打入冷宮,實則是在保護你。可王爺呢,王爺獨自承受着流言蜚語,他最終只能選擇一死以明志,他們都在維護你,只有你還安然待在冷宮,享受清福。”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玄機心痛得已經落不下淚來,就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玄機不管不顧地衝到秦季修的棺木前,失聲痛哭:“季修哥哥,你快醒過來,快醒過來,讓我去死,讓我替你去死吧!”
棺木靜靜地安放在那裡,無論玄機如何哭天搶地地呼喊,都始終一動不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