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速的跳下車,就往家裡跑。進門、反鎖、拉上窗簾、跳上沙發、抱住抱枕窩在沙發裡,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凌子虛,你撞鬼了?"不知什麼時候實踐回來,此刻正從沙發那邊走到我身旁的楚寒說。
"比撞鬼還恐怖!"我抱着抱枕,驚恐的看着他,壓根兒沒想起之前我們還在冷戰的事,"我昨天吻了宋思穎……”楚寒居高臨下,高深莫測的看着我。
“就吻了一下!”我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今天一大早她就說她的爸爸媽媽來了,說要見我,商討一下什麼時候把婚事給定了!oh!my god!天啊!地啊!世界上爲什麼會有這麼恐怖生物?”在419氾濫的當今社會,我竟然要爲了一個吻被買斷終生!平生第一次落荒而逃,還逃得那麼狼狽。爲什麼一直沒有發現宋思穎是這樣古板的女孩,早知道就不招惹了。
楚寒那廝聽了我的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還一笑不可收拾,完全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笑什麼笑!別這麼沒義氣行不!"我沒好氣的說着,一邊驚悚的看着門的方向,"一會兒要是有人來敲門,你千萬別開門知道不?我可是好不容易纔避開人逃回家的!”
女人真是恐怖的生物,剛纔眼鏡男和我說,宋思穎一聽說我不在寢室,就問了我們家地址,要一併見我家凌女士!拜託拜託,這種事情不能一廂情願的好不好?要是被凌女士知道了,說不定會一時興起的讓我把人娶了好不好!!
正說着話呢,門鈴就響了。
"來了!"我緊張兮兮的抱着抱枕,僵躺在沙發上不動了,一隻手抓着楚寒的衣角,用口型對他說,"不準開門!”
門鈴鍥而不捨的響了很久,久到我都要佩服起了宋思穎的毅力來。
楚寒蹲下身來,在我旁邊憋着笑輕聲的道:"人家那麼有耐心,要不,我去把門開了?”
我不敢開口說話,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敢開門,老子絕對不放過你!絕對!
楚寒讀懂了我的意思,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靠!摸你妹啊!老子沒炸毛!
"子虛!凌子虛!你到底在不在?"宋思穎終於喊了出聲來,"凌子虛--”
我迅速的捂住楚寒的嘴,生怕這廝緊要關頭叛變。溫溼的氣息拂在手心上,有點癢。我的雙眼一直盯着門的方向,狠不得盯出一個窟窿來。
好一會兒,門鈴終於不響了,我不由鬆了口氣,放開了楚寒。
"有這麼可怕嗎?"楚寒好笑的看着我。
"結婚啊!"我皺眉,"我寧願把屍骨撒進大海也不要入土爲安!"想着今後大半輩子,天天起牀就要對着一個女人的臉,就覺得好可怕。
楚寒又笑了起來,我沒好氣的踹他一眼:"你這個沒同情心的傢伙!”
還沒踹到,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
"糟了糟了!我忘了關機了!"我看着手機,就好像看着催命符一樣。
將手中的燙手山芋往楚寒手裡一塞:"快,幫我接電話,就說……就說我生病了,病得走不動了。”
楚寒看了我一眼,接開了電話。我將空調被往身上一蓋,窩進沙發裡裝死。
"喂!"楚寒說,"嗯,我是楚寒……你說子虛啊!”
楚寒掃了我一眼,我指指額頭,裝作一臉虛弱的看着他。
楚寒笑了一下,隨即用一種憂心的語調對電話那頭說:"他病了,一早就高燒39.3°……沒在醫院,嗯,燒已經褪下去一些了,現在有點昏昏沉沉的……你說你要來看他?”
我對着他直襬手。
楚寒將我的手塞進毯子裡:"子虛說,不用了,他不想讓你看到他虛弱的樣子,怕你擔心。"我怔了一下,一點壞心思在腦中轉了一圈。
楚寒繼續對着電話說道:"你要和他說話?嗯,好的。”
楚寒將手機湊到了我的耳邊,我裝着濃濃的鼻音,帶着疲憊的聲音說話:"喂,思穎!”
——"子虛,你沒事吧?”
"沒事,一點小感冒而已,就是渾身無力。你就別來看我了,小心傳染。”
——"那……”
"是有什麼事嗎?"我有氣無力的說着話,隨即打了個噴嚏。
——"哦,沒!那……那我先掛電話了,你好好休息!多喝點水。”
"好!"我求之不得。
楚寒將手機收起,順便幫我關了機,教育道:"如果不喜歡人家女孩子的話,要和人說清楚。不能因爲自己高興,就隨便玩弄別人的感情。”
"知道啦!我會和她說清楚的!"我纔沒那麼渣,邊想着邊吸吸鼻子,依舊一臉病懨懨的表情看着楚寒,半撒嬌的說,"哥,我想吃紅燒排骨。”
"生病的人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楚寒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小雞燉蘑菇吃嗎?廚房裡剛好有材料。”
"好!"我點點頭。
楚寒給我蓋好了被子,站起身來,走進了廚房,繫上圍裙,開始忙碌。我一雙眼睛盯着楚寒切菜洗鍋,心想着:不愧是楚寒,真賢惠啊!
凌女士很快的開了門回來:"大白天的,你們怎麼又是關門又是關窗的,我還以爲沒人在家呢。”
凌女士換了鞋,走到廚房旁:"咦?楚寒,你在做飯啊!”
"嗯!"楚寒回道,"小雞燉蘑菇,再炒兩個菜。”
"奇怪!"凌女士退幾步去翻日曆,"小虛的生日還早啊!怎麼,凌小混蛋,你又生病了?”
楚寒有不輸於五星級大師的廚藝,但是偏偏學成之後就不喜歡下廚了,一家子饞他的手藝,也只能趕着我生日,或家裡誰生病的時候。
楚寒聞言僵住了,轉過頭來,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猛捶着抱枕大笑了出來:這個笨蛋,明知道我在裝病,怎麼一個腦筋轉不過彎來,就真的以爲我病了呢!
"凌、子、虛!"楚寒咬牙切齒,凌女士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倆。
我將臉埋進了抱枕裡,依舊笑着,只是掩去了眼中幾分蒼涼的意味。
當一個人可以輕易的左右你的情緒的時候,該怎麼辦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