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少爺捧過粥碗,我看着他喝下,趁着他仰頭喝時,我抱住他,他很是驚訝,問道,“你做什麼?”
“哦,我摸摸你身上溼了沒。”
“你摸這個要幹什麼。”
“我想你要是打拳流汗了,我好給你去燒熱水。”
“我不會流汗的,你不用操這個心。”
我放開他,他身上我仔細聞了聞,如他所說他身上並沒有汗臭味,也沒有丫鬟所說的所謂的氣息,她所說的氣息我理解爲體味,難道不是因爲這個嗎?又或者是因爲隱藏的很深,只有他纔有方法。
他們喝完後,丫鬟疊好碗去了廚房,而我在裡屋的門檻上坐着,看着他們。
看來這個羅少爺倒是挺體恤下人的,沒有先後之分,也沒有上下之分,也許正因爲這樣,下人才如此擁戴他吧。
因爲想逃出去的念頭,我心事重重,眼神透過他們聚焦在某個點。
興許是羅少爺看到了我無精打采的樣子,他走過來要我加入他們的行列。
“不了不了,你們好好練。”我怎麼可能跟他們兩個大男人一塊練,我還是做我的弱女子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下山了,他們也不練了,不過我拒絕了他後,他們就開始坐在涼亭裡下棋。他的生活也真是夠清閒的,不知道他是什麼等級,但我想在這塊地盤,他至少是靠前的。
“少夫人,熱水燒好了。”丫鬟走過來對我笑着說。
“哦,好。”
我跟隨她去了洗澡的地。
我試了試水溫,剛好的溫度。
“你先下去吧。”看到丫鬟正要替我更衣,我說道。
“少夫人不用我替您洗嗎?”她疑惑的問道。
“不用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她看我一再推辭,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我的身體我自己都還沒細細看過呢,怎麼會讓旁人看個乾淨。
我躺在木盆裡,頭仰在外面,閉着眼睛,享受被熱水浸泡的感覺。
如果這溫度一直保持,我也可以一直躺在裡頭不出來。
熱水泡着我的身體,使我的身體無比的放鬆舒愜。
在我的精神和身體保持在最放鬆的狀態時,我無意中緩緩睜開了一下眼睛,正看到在離我木盆不遠處,站着一個人。我猛的睜開眼睛,本來仰着的頭立馬擡了起來。
他無聲無息的突然到來,嚇了我一跳。
“羅少爺,你怎麼來了?”我有些慍怒的問道。
“你遲遲不出來,我還以爲你溺亡了。”他說着正要走過來。
“你別過來!”我立馬制止,同時以我最大的能力擋住我重要的部位。乾淨的衣物被我狂扯下來,用作遮擋。
“你的水涼了,我是來給你添熱水的。”他淡淡的說道。
“你把壺給我吧,你出去。”我伸出手。他稍作猶豫,就把壺遞給了我,我看着他把門帶上退了出去。
我加了點熱水,看到乾淨的衣物被浸溼了,我又沒有其他乾淨的衣物,又加上思緒重重,頓時心裡來火,我用手狂打水面,用腳不停的蹬,還想大叫着把怒火發出來,但我不想讓旁的人聽到,於是我就只做了前面兩項。
“喂……喂……”我大叫着,想引人來,想引丫鬟過來,但外面死一樣的寂靜,窗戶外樹影沙沙,一點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呼了一口氣,又再次躺在木盆裡。多躺會,我心情就會恢復常態了,到時候再叫人也不遲。免得沒人應徒增怒火。
我閉上眼,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睡着了。醒來時已是半夜,我躺在牀上,衣物完整。
我看了看周圍,羅少爺竟自己打了個地鋪,安詳的睡着。
我看了他一會,正想着什麼,突然傳來敲門聲,聲音很小,但又是剛好能讓我聽到的力度。我大叫着誰啊,它便不出聲了,我皺了皺眉,正要繼續躺着睡覺,那敲擊聲又響了起來。我聽的來火,起身正欲開門,但站在門口,突然又清醒了,恐懼感從心而生。
“誰?”我又叫了一句。
它不作答,繼續敲着,我不想再理它,轉身要回牀,它卻在窗邊出現了,那人影看着倒像一個女子的,這不正是弟妹嗎。她把窗戶紙給捅掉了,她的臉頰瞬間出現在我眼前。她流着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和白天的傲冷完全是兩幅模樣。她暗示我出來,她似乎有話對我說。我想到了羅少爺的囑咐,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可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用紙筆寫了一段話給我,她也真是聰明,怕說話聲吵醒羅少爺,竟然還帶了紙筆。
上面寫着,“我有辦法送你出去。”
看到這個,我的心再次癢癢起來,求羅少爺是不行了的,和我熟悉的人就只有羅少爺的兩個親眷了,羅少爺不發話他們也不可能想辦法送我出去,而且就算我誤打誤撞真的出去了,可外面風險那麼多,我怎麼樣才能出了這個村呢?憑我一己之力,恐怕我出去了便是個死,活人怎麼有力量跟些死人作鬥爭?唯一的辦法也只有讓同樣是死人的人帶我出去了。再怎麼樣總比我一個人強,而目前爲止,唯一可能幫我的,恐怕就只有弟妹了。
腦海裡過了好幾遍利害關係,最終我還是開門了。我隨着她走進了另一間房,她點了煤燈,和我面對面坐着。
“你有什麼好辦法能安全送我離開?”我開門見山。
她看了看我,再次用筆寫道。“我有羅易的氣息,我可以帶你出去。”
我撇撇嘴,“你有沒用啊,我沒有照樣會被吃掉。”
她笑着搖搖頭,再次寫了一段話,“羅易有血,他的血就是護身符。”
看到她寫的話,我兩眼放光,“你可願意幫我?”
她想了一會,繼續寫道,“我可以幫你,但我也想你幫我。”
“我幫你?我恐怕幫不上你什麼。”我原本雀躍的心情看到她寫的話後頓時就像冉冉燒起的熱火猛的被一盆冷水澆了下去。
“不,你能幫我,你定能幫我!”她的眼神變的無比堅定,寫着寫着,紙竟被她的激動給戳破了。
她渾身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低落。
“你好好說,雖然我不知道能幫你什麼,但聽你訴說也是好的。”我這麼說着。
她擡頭看了看我,因爲紙張破了,她又想去找紙。
“沒事的,我們在這裡是不會被別人聽到的。”我試圖安慰她焦躁的情緒。
她居高臨下的冷冷看了我幾眼,突然笑了,眼裡含着一滴淚,卻一直沒有掉下來。
她看着我,猛的張開嘴,“啊……”的大叫着出聲,但再怎麼大喊,她的聲音也無比的小,似蚊子一般嗡嗡的。
她的舌頭竟然被割了,我不可置信的站起身確認,她的嘴裡確已沒有了柔軟之物,割之深,就像有個小小人爬進她的嘴裡一點一點的割除,但又不傷她要處。
“誰做的?怎麼這麼殘忍。”我瞪大着雙眼,看着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