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比爾吉沃特各大海賊的目光匯聚向紫荊花旅舍時,還有其它傢伙因爲那高額賞金心動。而在他們之中,有兩位要格外特殊一些。
其中一個身穿寬大的外套,外套下藏着大號的散彈槍,很爺們的面容上掛着滿滿不耐煩的情緒,急促道:“託比厄斯,你還在猶豫什麼,沒有誰比你更擅長找人,也沒有誰敢打破賞金榜的規則!這是毫無風險地賺500金的機會啊,得到了這筆錢,夠我們快活一年的!”
他口中的託比厄斯身穿皮質的斗篷,頭頂壓着類似面具的帽子,擋住了上半邊臉尤其是眼睛,讓人難以辨析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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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比厄斯還有一個更加出名的名字,卡牌大師‘崔斯特’,他與身邊的格雷福斯一起組成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詐騙搶劫團伙。
兩人認識合作很多年了,不過在十年前出現過一次意外。因爲格雷福斯的莽撞,他被抓住關押了十年,一個月前纔剛被放出來。
以爲自己是被崔斯特陷害的他再度找上了崔斯特,二人好一頓糾纏,才冰釋前嫌重新合作。
近一個月時間裡,趁着比爾吉沃特的混亂,他們聯手做了幾起‘小案子’,勉強算過得不錯,但有錢就花的他們依舊沒攢下什麼金幣,遠沒有十年前遊騙世界時的瀟灑。
所以在知道這個500金幣的尋人懸賞後格雷福斯才這麼急,擔心萬一遲了被別人給搶先了。
但崔斯特卻還是一副不疾不徐的樣子,伸手一一翻開眼前覆蓋的三張卡牌,面露沉吟之色。
格雷福斯見狀也稍壓急迫,低沉道:“……有風險?”
“錢越多,越不好拿,這是在哪裡都不變的道理。”崔斯特搖了搖頭道:“厄運小姐可不是好招惹的傢伙,未來說不定是能真正代替普朗克的比爾吉沃特女王,我可不想連在這裡都沒有容身之地了。”
“嘁,你總是這麼膽小。”格雷福斯不甘心道:“真的不行嗎?”
“可以,卡牌告訴我只有少許的風險。”崔斯特又洗牌切牌,隨意抽了三張覆在身前:“但我們得留一手保險,別把厄運小姐的準確位置提交上去了,只給籠統的。”
做人留一面,日後纔好相見。
格雷福斯頓時笑了:“還是你這混蛋鬼主意多……所以十年前,你留的保險真的不是出賣我嗎?”
“……不都說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嗎,你這傢伙,沒完沒了。”
崔斯特無奈地翻開三張牌,把這個話題略了過去:“在東邊……那片懸崖山上的豪宅嗎?”
……
半個小時後,兩人一起來到了紫荊花旅舍,根據季星預留的信息很快來到了三樓的第一個房間。
聽到敲門聲,淺睡一覺的季星開門,看到門口這倆造型熟悉的傢伙有些訝異,但表情如常問:“你們知道厄運小姐的位置?”
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同時也在觀察着季星,卻發現非常陌生,不能確定他是哪一方的人,甚至感覺這副樣子不像是比爾吉沃特人。
“是羅傑先生嗎?”
“對,位置?”季星問。
崔斯特與格雷福斯對視一眼,纔回答道:“我們前天晚上有看到厄運小姐帶人悄悄登上了東邊的那座懸崖山,應該是住進了某個空出來的豪宅裡。你知道的,最近有許多上城區的海盜死亡,他們的房子暫時卻沒人來得及去接管。”
“你們去上城區幹什麼?”季星順口問了句。
崔斯特反而更覺靠譜,‘並未隱瞞’道:“找點錢花。”
季星點了下頭:“在門口等我一下。”然後便關上了門。
崔斯特再與格雷福斯對視,格雷福斯小聲道:“這傢伙……怎麼像是外地來的小粉臉兒?”
“管它呢。”崔斯特搖頭:“我們只是來賺賞金的,其它的任何事情都和我們無關。”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格雷福斯嘟嘟囔囔:“我只是在想能不能賺到比500金更多的錢。”
這時房門再度開啓,季星對他們笑了笑道:“我的人已經去確認你們提供的信息了,請兩位進來坐會兒吧,等收到反饋,就可以把懸賞金結算給兩位了。”
崔斯特試探道:“進去坐……多不方便,不如我給你提供一個地址,等你確認後把金幣和核實單送過去就好了,我們可以自己領。”
“那不好,還是進來坐坐吧。”
崔斯特聳肩,看向格雷福斯。
熟悉幫派的他本也沒怎麼期望現在就能離開,要是讓人白跑一趟的話,他和格雷福斯不止領不到賞金,還得留下一點什麼。
但他提交的是經過模糊的真實信息,所以他一點都不慌亂。
兩人還真沒住過紫荊花,一進屋就被那豪華的裝飾小震了一下。
好在他們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只是內心難免疑惑,住這裡一晚也得好幾個金幣吧?讓這個傢伙在這裡享受,他肯定不止是個跑腿的,但我們爲什麼沒有見過他?
“我從皮爾特沃夫來。”
這時季星主動解答了他們的疑惑,道:“是代表菲羅斯家族來這裡建立萬能膠囊穩定銷售點的。”
兩人一愕,皮爾特沃夫?菲羅斯?那個傳說中擁有秘密武器、跟厄運小姐一起幹掉普朗克的家族?
售賣萬能膠囊?那種能儲存無數東西的神奇膠囊?
他們的許多困惑解開了,同時心裡一緊,所以說那份懸賞是……
“你們應該聽說過,厄運小姐和我們有聯繫,這份懸賞是掛給她看的,沒想到會有人來領賞。”
“呃,我們……”崔斯特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了。
“沒關係,500金而已。”季星笑道:“按規矩來,只要你們提供的信息沒錯,我就給錢,厄運小姐那邊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
他伸手一引道:“坐吧兩位。”
格雷福斯已然露出些戒備,隨時準備暴起離開,但崔斯特想着自己的卡牌占卜結果,最終隱蔽地向格雷福斯搖了下頭,坐在茶几前。
“歡迎來到比爾吉沃特。”他面對季星,奉承道:“我們兄弟其實早就想去進步之城看看了,但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和機會。”
“是嗎?”季星只隨口應:“皮爾特沃夫歡迎任何人。”
沒接話客套啊。崔斯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聽到皮城、菲羅斯、萬能膠囊、‘500金而已’這些關鍵詞有點上頭了……他們實在太有錢了!
500金對於皮爾特沃夫的大家族來說確實不值一提,500萬金都不至於讓他們傷筋動骨,如果能幹一票大的,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但很難,別衝動,崔斯特。
“這樣乾坐着等也太無聊了。”這時他只聽格雷福斯嘟噥了一句,問:“從皮爾特沃夫過來的羅傑先生,你會不會玩牌?”
‘這個白癡!’崔斯特的臉色頓時黑了一個八度,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格雷福斯這種又謹慎又大膽的感覺,你怎麼不直接說想騙錢呢?!
“玩牌?”季星笑了下道:“也行,閒着也是閒着,你們有帶紙牌嗎?沒帶的話辛苦買一副?比爾特沃夫的玩法我也可能不大會……”
“紙牌我倒有帶。”崔斯特生怕格雷福斯再說出什麼,掏出一副紙牌道:“如果說比爾吉沃特比較流行的紙牌玩法,那就是‘亡輪’和‘錐刺’了。羅傑先生不會我可以教你,咱們不玩錢的,打磨下時間。”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而且一會兒很可能會見到厄運小姐,可別招惹出事端!
這時他卻聽季星道:“不玩錢還有什麼意思?沒事的,咱們玩點小的,底注……一枚金幣?輸的話就當我向二位交點學費了。”
“……”
艹!他太有錢了!
底注一枚金幣還小?!翻到最大番一局得有上百金幣的輸贏!
崔斯特現在真有一種搶了季星就跑的衝動,但他不敢。之前季星說‘我的人已經去確認你們提交的信息了’,他們毫無察覺,在旅舍周邊也沒注意到季星的手下。
有多少人,什麼武裝實力,能讓對面的男人這樣有恃無恐?
沒有人是傻瓜。
哦,除了格雷福斯?
“那咱們就陪羅傑先生好好玩幾把。”格雷福斯咧開嘴道:“羅傑先生想玩亡輪還是錐刺?”
“試試亡輪?”
季星接過崔斯特的卡牌,在手裡隨意地切了幾下,那嫺熟的動作倒是讓格雷福斯有些訝異。
“羅傑先生是熟手啊。”
“嗯,在皮爾特沃夫常玩,給我講講‘亡輪’的規則吧。”
嘿,老賭徒就好說了!
崔斯特瞭然,開始詳細地向季星講解‘亡輪’的規則。
有點像是‘21點’。
這副卡牌中有八種圖案,每種花色數字爲‘1~5’,共計40張牌。
起始一人三張,底注1金幣,再每下倍數金幣,1、2、4、8枚金幣這樣的,可以再摸一張牌,最終距離25點最近的玩家贏。
其中還有一些複雜的分數累積判定,比如同花三張加1點,同花四張加3點,順子三張加1點……
超過25點的玩家爆掉,最先抵達25點的玩家可以直接收掉所有的金幣,每一次下注都驚險刺激,是心態與計算的雙重博弈,所以這種紙牌遊戲被稱爲了‘亡輪’。
“我明白了,押注發牌?”
崔斯特回以點頭,三人一人取出一枚金幣,季星便拿起牌堆依次派發了三張,緊盯着的崔斯特確認沒問題,拿起了自己的牌。
“羅傑先生用的好像是海克斯金幣啊,這樣一來……”
“沒關係,我沒海妖金幣,不折算了,麻煩。”季星隨口道,又扔了一枚金幣上去,抓牌。
“……”
艹!真有錢!
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崔斯特不是‘老千’,而是一名賭術極爲高超的賭徒,同時擁有着一項與生俱來的本領。
對他來說,每一張卡牌都有着奇異的引力,他能夠看穿卡牌背後的迷霧,幾乎相當於明牌在玩。
這真的很難輸,除非運氣差到了極點,但那時候他就有可能用高超的牌技給自己來點天胡牌了。
眼神有一下沒一下地觀察着季星的表情和手中牌,他口中輕鬆地問着:“或許多嘴了些,但羅傑先生找到厄運小姐後準備怎麼做?比爾特沃夫太亂了,而萬能膠囊又是能引起所有人貪婪的東西,厄運小姐也不一定能確保貨物的安全。”
“那與菲羅斯沒關係。”季星又扔了兩枚金幣上去,抓牌:“我會讓厄運小姐牽頭和其它幫派一起談談,沒人會和金錢過不去。作爲整個符文大陸的海產品基地,我想比爾吉沃特很需要萬能膠囊。”
旁邊的格雷福斯看了看手裡的牌,一扣道:“不跟了。”
“嗯?四張就不跟了?”
格雷福斯嘿笑:“第一把,先試試手,好久沒玩了。”
其實是崔斯特給他了眼色,兩個人抓牌和三個人抓牌完全不同,格雷福斯再跟下去他可能會輸給季星……如果季星膽子夠大的話。
季星看了看牌,一扣:“行,第一把,我也不跟了。”
崔斯特一愕,緩緩放上了四枚金幣:“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牌後八枚金幣再抓,六張牌打兩個四張的,24點完勝,所有的金幣全部被他拿走,但其實也只贏了季星兩枚金幣而已。
看了一眼季星那只有區區8點的牌,崔斯特眼神略微閃動,自然地洗牌切牌,然後發牌,順口接下了剛剛的話題:“羅傑先生說得沒錯,那一船一船的冰鮮運到遠處大陸,新鮮度總是很難保證……”
賭桌上時間流逝飛速,一晃便是兩個小時過去,崔斯特已經不再從容淡定,額頭甚至掛上了汗珠。
他贏了,贏了208枚金幣。
但二對一,兩小時只贏了區區208枚金幣,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對面簡直和他一樣,能看穿每一張牌的數字和花色,棄注總在關鍵時刻,哪怕他以同樣25點只是自己先到的局誘惑,也沒引出大額。
最多的一把他才僅僅贏了8枚金幣,輪到季星切牌,他偶爾還要輸回去一點,加上格雷福斯一起,還是雙份,在不出千的情況下,能贏這208枚金幣已經是竭盡全力。
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賭術這麼高明的傢伙,也根本不敢出一點老千。
就連旁邊的格雷福斯都早已察覺出情況不對,緘默着不說話了。
又是一局結束,季星收回了8枚金幣,拿起卡牌切了切,對對面的倆人道:“要不今天就到這裡?”
崔斯特如釋重負,非常客氣地將剩餘的兩百金票推回:“羅傑先生盡興了就好,我們……”
“不用。”季星笑道:“我都說了這是學費,收着吧,200而已。”
沒等崔斯特回話,季星就以崔斯特非常熟悉的頻率從卡牌堆中隨意抽出了三張牌,覆在桌上,調整了一下方位,一一掀開。
“你應該會用卡牌占卜吧,如果用這三張牌來計算厄運小姐的位置,她現在在哪裡?”
啪嗒——
一滴汗珠從崔斯特耳邊滾落,他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感受着三張卡牌中傳出的清晰引力。
“崔斯特先生?”
“……在、她在樓下?”
季星點點頭,又用力地把金票推了回去:“把學費收好,我們出門去接厄運小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