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薰莊園。
百酒大街‘酒館衝突’爆發不到半小時後,卡蜜爾就得到了消息,因爲代表普朗克的亨克等人從上岸就在她部下們的監控中。
季星不是她派過去的,但她對於季星的動作倒不太意外。
在四天前的夜裡,兩人爆發了一場不算爭執的爭執,她知道了季星的野心,知道季星想要與菲羅斯家平起平坐甚至號令菲羅斯家的野望,知道季星認爲他自己是強者。
這並沒有讓卡蜜爾太過憤怒,直說總比暗藏好,而且她十分認可季星那世界是弱肉強食的理念。
於是在沉默過後,她只對季星說了一句話:“證明給我看。”
證明你有資格說出這種話。
季星欣然接受,然後問了她最近這段時間菲羅斯家的動作,卡蜜爾也未隱瞞,着重點出了對於德瑪西亞和海賊王者普朗克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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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顯能看得出季星對於普朗克更感興趣,並詢問她:“邀請海賊是要與他們結盟嗎?”
她也當場給出真實答案:“當然不是,海賊不值得信任。菲羅斯家需要的是船,強大的戰船,無論是合作獲取,又或是其它。”
那麼今夜季星的動作就明顯是代菲羅斯家選了‘其它’。
暗中把普朗克派來探查的人搞掉,那位殺人不眨眼的海賊王者可不會吃這種暗虧,她相信聰明人季星也該就此準備了多重動作。
如果藉助菲羅斯家的力量得到普朗克的船甚至幹掉那位海賊王,接下來的發展便更是大有可爲,卡蜜爾心中難得升起了幾分期待。
至於季星的安全問題,在那夜試探過季星身手後她便不怎麼擔心了,那種身手不說以一敵百,但有準備的情況下區區六名海賊還傷不到他,哪怕其中有普朗克的二副!
於是她便在藍薰莊園中等待季星返回,向她說明接下來的動作與計劃,若是真的精彩且完美,給季星相應的待遇和地位也無不可。
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直至夜深,卡蜜爾終於按捺不住讓人去查,並很快查到了戰鬥發生處的懸崖,找到了摔爛的屍體。
這點如她所料,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菲羅斯的首席工匠!
這一夜卡蜜爾無心睡眠,雖然她原本就不怎麼需要睡眠。
她在反省自己是否給季星的自由度過高了,如果那夜發現季星的野心後直接採取強制手段,會不會更加保險?因爲他是和哈基姆一樣天資縱橫的青年,我終究心軟了?
鋼鐵鑄造的身軀不知疲倦,她孤零零地在窗口站了一夜。
拂曉的光輝灑落時,她所得到的消息皆不是她想聽到的,但那蔚藍色的眼眸終究堅定了起來。
“爲我家人,我願奉獻。”
這是菲羅斯家的格言,從中可窺見家族的理念,我之一切作爲皆爲家族着想,爲菲羅斯更加興盛。
哪怕中途出現錯漏,大可粉身碎骨以做彌補,一切爲了家族!
準備迎接進化日吧。
……
海上的夜結束得比陸地更早。
小艇船頭熟鐵雕像觸手上的防風提燈終於熄滅,終於不需要它來刺破夜晚海面危險的迷霧了。
莎拉坐在船尾,一手正搭着船舷,手指垂到水面,頗有些睡夢間半夢半醒地划着海面波濤。
雖然她也整整一夜沒睡了。
作爲比爾吉沃特大名鼎鼎的賞金獵人,許多海賊聞風喪膽的賞金船長,人稱厄運小姐的她其實有着一個十分快樂的童年。
她是著名女槍械師艾比蓋爾·福瓊的愛女,而艾比蓋爾在制槍手藝界更是一個傳奇人物,許多鉅商船長的收藏裡都能找到她的作品,但這同樣吸引了許多覬覦的目光。
付諸行動的正是普朗克。
那時候的普朗克還只是一個初露頭角的海賊,但已經表現出來了比其他海賊更加邪惡的地方,他要求莎拉的母親爲自己製造兩隻獨一無二、比什麼都強的手槍,在一年後拿貨的時候,選擇了明搶。
甚至都不是爲了手槍,只是單純地出於惡意,她的父親和母親都被槍殺,工坊也被大火焚燒,唯有年幼的她僥倖未死,撐着傷體抱着母親製造的兩把槍爬出了工坊。
她修好了損壞的手槍,這對槍便也成爲了她的武器,這些年她在比爾吉沃特港闖出赫赫威名,一切也都只是爲復仇做的準備罷了。
當普朗克有了異常動向,她自然會密切關注,並最終盯着普朗克的二副來到了皮爾特沃夫。
但緊跟着發生的事卻超乎了她的想象,普朗克的二副被一個莫名神秘的傢伙幹掉了,然後這個傢伙邀請她和她的副手幹一票大的……
幹掉普朗克?!
現在,他們來了。
她看向船艙裡枕手仰躺、沒心沒肺睡了一夜的季星,暗道:“第一次出海的人可睡不安穩,看錶現至少是經驗豐富的航海家,但口音和用語習慣都不屬於比爾吉沃特,難道是北邊的弗雷爾卓德又或者是艾歐尼亞那些門派裡跑出來的?”
這兩個地方的人可都不簡單。
…我真是瘋了,竟然在期待?
另一邊,划槳劃得滿身大汗的雷文看了過來:“船長。”
“到附近了嗎?”
莎拉將手指從海水裡抽出,順勢躲過了一隻怪魚的撕咬,想叫季星,卻見季星已經睜眼坐了起來。
“嘿,老兄,原來在裝睡嗎?”
“我睡眠淺。”季星也沒解釋,起身望向遠方海域:“在那邊?”
莎拉曲着一條腿,側靠在船舷上,攤了攤雙手:“啊,如果沒有轉移的話,普朗克的冥淵號大致就停在前面那片海域,順手截截趕去皮爾特沃夫參加進化日的商船,等着他已經摔爛的二副回來稟報。
在那之前,老兄,可以跟我們說一說你的計劃了吧?”
“冥淵號的情況我們已經告訴你了,那是普朗克從諾克薩斯搶到的王牌軍艦,一輪炮火齊射就足夠摧毀一座小鎮。”雷文補充道:“在海上和那種東西較勁可不明智。”
“登陸也是個難題,如果你還留着普朗克摔爛的二副,坐他們的船,還有一點機會靠近過去。”
莎拉道:“但現在?普朗克是海上最陰險狡詐的混蛋,我和雷文的名聲沒用,只要這艘小艇出現在他們炮程範圍內,普朗克會毫不猶豫地下令開炮,然後站在船邊哈哈大笑地看着我們在海水裡掙扎。”
“就算登陸了又怎麼樣?他身邊鐵鉤幫的傢伙們寸步不離,冥淵號上起碼有幾百個普朗克的親信部下,彈藥武器也一定是充足的。”
二者你一言我一句,表達的意思很清晰,如果你沒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或者露兩手大的,就算殺了我們也別想讓我們過去送死。
死和死是不同的。
雖然海上的兒女並不懼怕,但也不會喜歡被扒光了吊在軌杆上晾曬個三天三夜,又或者如牲畜一般被剝去皮撒海水活活痛死。
季星望着他們所指的海域,微微閉上眼,品味着海風的波動。
“大海上最危險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讓兩人一怔,雷文拄着船槳蹙眉:“海怪?海獸?”
莎拉身體緩緩坐正。
“是風暴。”
她感受到了一股奇異的風,而風的來源正是站在她眼前的人!
那風由小及大,鼓譟起小艇上的風帆,吹拂起她深紅色的頭髮,形成肉眼可見的澄澈青色,環繞着季星的身體不斷嗡鳴波動!
侵入這個世界也半年了,季星在侵入一週時就輕易掌握了冥想技巧並開始積累魔力,又於侵入兩個半月後因諾克薩斯的戰爭石匠而參悟出來了雷電元素魔法的竅門。
而這近三個半月,足夠他觸類旁通地領悟出其它元素魔法了!
當技巧可通神靈,屬性的限制就不再是限制,束縛季星力量的只剩下那些需要日積月累的東西。
而此刻,季星第一次完全解放了體內的魔力,哪怕還遠不如能爲雙城抵禦海嘯的神靈風女迦娜,但也足夠借勢在海上激起一陣風暴!
他的右手舉起,攥握,周邊的風聚攏在他掌心,然後,釋放。
睜大眼睛的莎拉心緒隨海水一起搖晃,忽地撇嘴:“果然是法師啊,一羣不講理的傢伙。”
雷文嘭地一聲把船槳丟了,失神不解,碎碎念:“有操控風的能力你早說啊,我劃了一夜的船。”
累死了。
但……棒極了!
……
做正事前是不準宿醉狂歡的。
能成爲海盜們公認的王,普朗克除了兇殘能打外,當然也有着清醒而且智慧的頭腦。
這一次出航劫掠商船隻是順道的遊戲,冥淵號上沒有攜帶太多酒水更沒有攜帶女人,普朗克對於菲羅斯的邀約,其實是很重視的。
因爲菲羅斯、因爲皮爾特沃夫很有錢,對於海盜們來說,是一塊始終只能從邊上刮一刮油星、卻完全碰不到內部的肥肉!
但這一次普朗克嗅到了機會。
作爲比爾吉沃特的海盜王,他嗅到了被載入歷史的機會,不管菲羅斯邀約他是想做什麼,作爲海盜王的他想要的東西,當然只會是菲羅斯家族的全部財富!
所以這天剛拂曉之際,普朗克就已經睡醒了。
此刻的他披着一件紅色大氅,坐在屬於他的王位上,左手拿着一個橘子,右手則正拿着一把很短的雕刻刀,一下一下地削着皮。
那刀鑿出皺紋般的臉上寫滿了認真,這是他獨特的愛好。
當橘子皮剝淨,他一口便將其吞掉,不在意濺射的汁水從嘴角滴落粘在鬍子上,擡頭看了眼海面。
太陽剛剛冒尖。
他跟亨克約定的時間則是太陽完全從海平面浮出之前回來,而亨克是一個很守時的傢伙。
無論回來或沒回來,冥淵號都會在正午前去一趟皮爾特沃夫了!
這樣想着,普朗克忽然感覺到腳下的甲板一陣不自然地顫動,微微擡頭,輕喃:“起風了?”
下一刻,他面色有些陰沉地站了起來,作爲在海上廝混了二十幾年的海盜,他敏銳地感覺到海風不同尋常的變化,嗅到了不安味道。
船上也有經驗豐富的水手,已經吵嚷了起來:“好像起風了?”
“喂,怎麼像是風暴的味道!”
“怎麼可能,這裡距離陸地那麼近,哪來的突發風暴。”“等等!快看海面?!”
“該死!蛇母在上!”
蛇母是蟒行羣島的生命之神,一位真正的神靈,娜伽卡波洛絲。
在描述中,祂是一隻碩大無朋的海獸,生滿了蜿蜒的觸手,所以又被叫做蛇母、鬍子女士。
普朗克不喜歡祂,因爲曾與他關係密切的俄洛伊因爲加入了祂的教派,成爲了海獸祭祀,全心地投入了進去,忘記了兩人的感情。
但當他站起身望向海面時,卻不禁驚惱地暫時借來了信仰。
‘鬍子女士保佑!’
只見剛剛拂曉的明亮正快速被天邊捲來的烏雲吞噬,身邊不斷劇烈的風快速化作嗚嗚狂風怒號!
海面波濤洶涌起來,但若只是這樣,對於吃水數萬噸的冥淵號來說倒也能輕鬆扛下,真正的危機來自於遠方那道與天相接的白線。
不知何時不知如何積蓄起來的如山一般高的海嘯!
一個個注意到這般景象的海盜都呆愣在原地,驚恐地張着嘴巴,直到普朗克發出怒號:“都給我躲回船艙裡!找東西抓緊!”
被海水捲走就死定了!
也只象徵性地提醒了手下們這一句,普朗克就踩着顛簸的甲板衝回了自己的船長室,並把跟隨他的手下一腳踹了出去,鎖門。
你們什麼身份,跟我躲一起?
他深知對於這些海賊,在死亡威脅下船長就是個屁,如果一同陷入危機而只有一個好的求生點,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向自己出刀!
轟隆隆——
剛抓住船長室中最堅固穩固的東西,巨大的衝擊就來了。
那擎天的海嘯完全將冥淵號卷噬,整艘船都好似被黑暗吞沒。
船身如坐過山車一般劇烈地搖晃,哪怕是普朗克這般手臂可碎巨石的漢子,亦瞬間甩撞至了牆上!
好在船長室材料足夠堅韌。
而外界就慘了,各種設施物品瞬息被衝得七零八落,普朗克聽到了一聲聲熟悉的絕望的慘叫,有些屬於他十分信重的部下!
“該死!可惡!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風暴和海嘯?!”
不再指望穩定住身形,普朗克努力地蜷縮起身體護住要害,在船長室內滾動碰撞,海水從門縫與破損處涌入,將他的身體浸泡。
直到三分鐘後,感覺到船漸漸平穩的普朗克才從海水裡擡頭,狼狽、猙獰、迷茫。
結束了?來得快去得也快?
即使習慣了大海的反覆無常,普朗克也不能接受這種荒唐情況。
那種規模的海嘯只來了一道?這不符合航海的常識,爲什麼?!
他憤怒地衝出了船長室,眼前所見自是一片蒼涼,有倒黴的傢伙直接被木板從屁股捅穿,亦有混亂中釘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上的。
冥淵號本體還算扛硬,但他手下的精銳輕易地被這大自然開的玩笑吞沒了七七八八,簡直可笑!
咔——
忽然間,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側方響起,普朗克身體一僵,陰狠憤怒地轉頭,看到了陌生的、正拿槍指着自己的莎拉。
“你是誰?這是你搞得鬼?怎麼做到的?菲羅斯的武器?!”
“我是莎拉。”莎拉說着,仔細觀察着普朗克的表情變化,最終得到的結論讓她嘴角微翹。
“果然不認識我嗎,也認不出我手中的這柄槍了。很好,我並不需要你記得我,就像曾經死在你毫無來由的惡意中的我父母一樣,你就這樣帶着不解地死在更能掌握生死的傢伙的‘惡意’下吧。”
死?普朗克陰沉握拳,哪怕身上痠痛異常,連武器也丟掉了,但無非就像當年和諾克薩斯將軍搏鬥搶船後一樣,哪怕已經脫力,老子也能壓迫制服你這種小丫頭!
噗!
然而就在這時,一柄刀突兀從後貫穿了普朗克的心臟,在他後方的雷文攤了攤手:“什麼惡意?我們可是替天行道,船長。”
砰——厄運小姐的火槍亦在同時激發,子彈洞穿了普朗克的太陽穴,奪走了這位海賊王者的生命,沒有再給他任何說話反擊的機會!
遠方破碎的船艙中,季星穿行間隨手給沒死的海賊們補着刀。
……
“我不喜歡這裡,艾爾。”
皮爾特沃夫,陽關明媚。
一隊有些特殊的客人從皮爾特沃夫的西港口下船,正在向着城市的中心進發。
其中爲首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板正,穿着一套厚重鎧甲,仰望遠方塔樓的海克斯飛門,隨口做着評價:“雖然並不純粹,但這座城市裡的確到處充斥着魔法的痕跡。
我不理解爲什麼王子殿下會看重一個皮城家族的邀請函,甚至派我親自來這個地方。”
“大概是因爲萬能膠囊確實是一種了不得的發明,而且完全不摻雜魔法?將軍。”身邊同樣身穿鎧甲相對瘦小年輕些的副官道:“那位皮城灰夫人信中似乎也明確請求了,使者最好是軍隊將領,因爲他們要展示的物品中有重要武器。”
“哼,我們的刀槍就是最好的武器,禁魔石林就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最好資源,德瑪西亞人什麼時候需要對外採購武器了?”男人臉上微微流露出不以爲意和高傲。
沒錯,他們來自符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德瑪西亞。
德瑪西亞是一個法理至上的強大王國,戰功赫赫,久負盛名。德瑪西亞人自古崇尚正義、榮耀和責任,近乎狂熱地以自身的傳統及底蘊爲豪。然而,儘管秉持着這些高尚的原則,在過去的幾百年間,剛愎自用的德瑪西亞越發與世隔絕,成爲了孤立主義的代名詞。
不過這種狀況在近幾年來得到了改善與變化。嘉文三世國王突然駕崩,各大家族仍未同意其唯一的繼承人嘉文王子繼位,內部波雲詭異,倒逐漸開始與外界交互接觸。
男人名爲豪爾赫·布里,出身於德瑪西亞的一支功勳家族,但卻也是極力不認同年輕的嘉文王子繼位國王的主力之一。
自然而然的,他對於嘉文王子這次答應皮城灰夫人的邀請、並把他派了出來非常不認可,甚至想直接拒絕,是因爲一些其它狀況才同意的,自然哪哪都是不爽。
見狀他的副官倒是勸道:“皮爾特沃夫被稱爲進步之城,遠遠望起來也的確很繁華……”
“呵,我看甚至不如秘銀城!”
那是德瑪西亞西北的小城,副官瞬間無言,只能靜靜跟隨了。
而在兩人身後,還有兩隊共16名手持長槍的士兵跟隨,其武裝更加嚴密,甚至配有頭盔難見面貌。
這獨特的陣列自然吸引了一衆皮城人驚奇的圍觀,驚訝猜想着這個隊伍的來歷,也有對於一切進化日到來的客人的歡迎。
“進化日快樂!”
可惜基本得不到迴應。
直到這隊人走出碼頭,見到了全身改造裝甲的優雅女性。
“歡迎來到皮爾特沃夫,德瑪西亞的客人,進化日快樂。”
豪爾赫·布里卻定定地打量了經過海克斯改造的卡蜜爾半晌,才勉強伸出了手:“你就是灰夫人?叫我豪爾赫將軍吧。菲羅斯要給我們展出的新武器在哪?你們那個叫做塞維爾的科學家是哪一個?”
他隨意打量着卡蜜爾身後跟隨的菲羅斯衛兵,這種態度讓卡蜜爾眉頭輕皺,沒有想到德瑪西亞的來客會是眼前的這種態度。
不應該啊,難道那位嘉文王子看不出我信件中的暗示?
停頓了下,卡蜜爾才道:“塞維爾還在忙着準備一些東西,豪爾赫將軍旅途勞累,不如先到藍薰莊園休息一下?如果不需要,也可以隨我去參觀一下萬能膠囊工廠。”
豪爾赫皺眉:“去工廠吧。”
……
同一時間,議員高塔。
除了去找傑斯和維克托的黑默丁格,其它六名議員一大早就以商議進化日準備細節的原因聚集在了一起,但討論的卻與進化日無關。
畢竟進化日已經準備很久了。
某一刻,一名戴着奇異面具的議員擡手:“德瑪西亞人到了。”
有幾人面色一沉,彼此對視。
“竟然是真的,灰夫人竟然真的私自邀請了德瑪西亞人?”
“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帝國可是死敵,如果被諾克薩斯知道這種事,我的生意怎麼辦?!”
“重要的不是生意,這會給整個皮爾特沃夫帶來危機的,諾克薩斯人可是一羣……”
激烈的語調中途一停,說話的議員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梅爾,想起來米爾達爾家族就是諾克薩斯的。
梅爾輕輕一笑:“沒關係,我現在是皮爾特沃夫人,這邊的米爾達爾也是皮爾特沃夫的家族。
不過在我看來,大家稍微有些急迫了,我們是進步之城,是獨立自主的城邦,可以跟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交易任何物品,只要不參與戰爭,我們就不應該受到約束。何況今天不是進化日嗎?”
“……道理是這樣。”議員們沉默片刻,其中一人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灰夫人因爲上次戰爭石匠襲擊塞維爾而做的報復!”
“難道不該這樣嗎?如果討好諾克薩斯的方法是他們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哪怕他們要劫掠走皮城最天才的科學家也無動於衷……我們也要接受?”吉拉曼恩議員道。
“吉拉曼恩夫人,您就不要表態了。”一名議員無奈道:“傑斯·塔利斯是您家族支持的技工,塞維爾更是被您女兒的一槍救了命。
您的家族可是賺得盆滿鉢滿,但不能絕了大家的財路啊!諾克薩斯是兩座城邦商品的最大購買商,我的家族生意可全靠他們支撐!”
“賭注只壓在一邊可不好。”吉拉曼恩議員淡淡地評判一句,便閉嘴不說話了,凱特琳畢竟打死了一個戰爭石匠,她得稍微做點準備,卻也不能太過得罪其他人了。
會議廳內也短暫沉默,戴面具的議員挑明道:“其實大家在意的更多是其它事,你們都接到來自斯蒂萬·菲羅斯的請求了吧?”
衆人彼此對視,默認了。
卡蜜爾對德瑪西亞人做出了邀請,而議員們提前知道,也是因爲斯蒂萬給他們的信件。
信件中,斯蒂萬更是請求議員們幫助他‘正菲羅斯之風’。他指出由於塞維爾的出現,卡蜜爾過分着急想帶領菲羅斯邁上新的臺階,但過猶不及,這樣激烈的行動下去,只會把菲羅斯帶入萬劫不復!
身爲菲羅斯的家主,他無法坐視不理,卻無能爲力,於是請求這些議員家族幫忙,擒拿、逼不得已下甚至可以誅殺卡蜜爾!
而這個會議能夠召開,議員們自然也有着一些想法。
在暗中維持雙城穩定的灰夫人是好灰夫人,但走到臺前,直接越過議員們指揮雙城前進的灰夫人就不再是個合格的‘幕後掌控者’了。
要由各家的密探合力,試着制裁灰夫人嗎?能做到嗎?
卡蜜爾幾十年來積累的第一人威望還是讓議員們有些虛,吉拉曼恩夫人更是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沉默片刻,她只能再次開口:“信件中還說了一件事,卡蜜爾夫人不止邀請了德瑪西亞的客人,甚至還邀請了比爾吉沃特的大海盜、稱號海洋之災的普朗克。
我不怎麼相信卡蜜爾夫人會和海盜聯絡,即使有,也不可能是合作,而有其它的用意,現在德瑪西亞人來了,我們是否該等等……”
“等那個海洋之災?”
議員們目光交流,不怎麼拿得定主意,那海盜……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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