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個人嗎?
比預計中的要多一點,也要強一點,其中好幾個老傢伙給季星的感覺都未必會比塗君房弱。
“王老爺子真夠拼的,這是王家的大半底蘊了吧?”季星道:“沒開打之前,我再廢話最後一句。你們中應該有人不屬於王家,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不是自家事,別拼命。”
“呵呵。”其中一身材高大幹瘦的劉姓老人拱了拱手:“多謝小哥好意了。我們之間確實無怨無仇,但此前承蒙王老爺子幫助良多,只能與小哥拼上一場,生死由命。”
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會低估季星,王藹集結的陣容、季星敢隻身而來,本就說明了很多東西!
而除這位劉姓老人外,其他幾名外姓人都沒有吭聲,以做默認。
王藹則低沉道:“小王八蛋,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張之維了?!”
這句話也是開戰的代名詞。
話音剛落,只聽噗噗幾聲水流濺射之音,遠處的滑梯水池中有幾道噴泉水柱升起,其顏色卻瞬息間被染成黑,形如墨水。
與此同時,這座水上樂園的磁場變得不穩定起來,重力也有小幅度更改,像是王也在用風后奇門。
奇門格局,變得難以展開。
季星瞄了眼行炁的王藹,與其身後行炁的兩個面容與王藹有幾分近似的老頭……上陣父子兵嗎?
“上了,妖魔!”
呼——
一陣黑風在他身邊盪開,嗔屍妖魔的身形顯現於他前方,並於第一時間扇動羽翼,如蒼鷹撲食一般直衝向王家十五人!
“嗯?三尸?”
“好凶的戾氣!”
“散!”
十五人縱躍後閃分開,哪怕是矮胖的王藹,動作亦十分迅捷。
下一瞬間,那劉姓老人手腕一轉,手上驀然多出兩顆牛眼般大的鐵膽,向妖魔嗔屍拋去。
鐵膽飛行速度極快,就好像兩顆炮彈,與妖魔揮動的利爪碰撞之間,摩擦出飛火流星,其強勁的力道短暫地壓制住妖魔的動作。
“老大老四!”王藹低喝。
與此同時,他與兩個兒子一左一右一中,雙手一拖,有形之炁凝結出三根巨大的毛筆,揮毫潑墨!
那噴起的墨水之泉上劫起三道長河,跨越數十米捕向妖魔,被妖魔的利爪撕碎之後,卻又變成濺射的墨滴,沾染在妖魔身上,讓那原本漆黑的身體變得更黑。
其動作一瞬間變得遲滯起來。
“神塗是這樣的啊,以炁爲墨,以萬物爲畫紙。”季星看着那三老頭在妖魔身上作畫,讓其被越來越多的‘墨水’糾纏,被困在其內。
目光移向向自己衝來的三人。
一個頭發花白表面看弱不禁風的老太太,兩個被詭異陰影纏繞目泛幽光的中年。
其後還有幾人準備策應,一個個身上的炁都高度活躍,但暫時不知其有什麼樣的手段。
於是他身形一閃,奔向側方,手腳並用,在一兩人合抱的大柱上一轉,便如靈猴上樹攀登到二層。
緊隨其後,是一轟隆炸響!
那其中一名被陰影纏繞的中年人竟筆直將那兩人合抱的大柱給撞斷開來,走捷徑揮拳擊向季星!
轟隆隆——
因那承重之柱炸開,季星所踩之處也有傾倒歪斜之變。
腳下無處借力不好閃躲,季星便左手一豎,其上染有金芒,迎那中年奮力下劈,鐺——!
金鐵鳴奏之音中,明明季星在上他在下,其卻沒有直接被季星劈落下去,而是有短暫的相接滯空。
其相撞之處,甚至有呼呼狂風激盪,那原本隨撞斷的大柱射來的沒有中年人速度快的碎石粉末,都被這股勁風盪開。
和風家的拘靈遣將不同,王家所掌握的拘靈遣將多一種‘服靈’。
能通過食用靈體,強化自己。
這人都吃得怨靈纏身了,炁量和體魄,像是橫練過幾十年,這一拳就算是張靈玉行金光咒,被打中身上也得多個窟窿出來!
不過終究是不能飛,面對的還是季星,在季星腳下更加傾斜的同時,他的身形便快速摔落下去,不過也在同時,已又有一怨靈纏身的中年人和那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分別從左右夾攻而來!
人常言,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似弱不禁風的老太太很可能更加危險,但這一刻季星還是選擇向她。
這也確實是個陷阱。
那中年人見狀嘴角一咧,不單不再追擊季星,反而蹬地躍開了一些,像是躲閃什麼,而那老太太則突一轉身,將後背送給了季星。
“請白大仙兒!上身吶~!”
奇異的腔調回蕩。
一股恢宏恐怖氣勢臨身。
人修行叫做異人。
動物修行則叫做‘精靈’。
在東北有出馬仙一脈,修的就是請精靈上身獲得力量的能力,其中又以五大仙家爲尊。
而白仙兒,學名刺蝟!
歘歘歘——
一瞬之間,老太太后背上隆起無數根尖銳灰刺,並在同時炸裂散開,鋪天蓋地般籠罩了季星!
來自修行千年的白仙兒身上的灰刺,穿透力還要超過子彈,能夠輕易地貫穿鋼板。
這玩意兒還真讓季星意外,出馬仙一脈是被拘靈遣將剋死的,而且其應該奉十佬關石花爲尊,王家竟也有一個,也不怕被吃?
同是東北人,相煎何太急啊,這真是要把我紮成刺蝟。
那就從你開始吧。
季星右手一翻,從馮寶寶那裡借來的刀斜上而擊——撫斬!
嗡——空氣震盪!
一輪彎月從那柄短小的刀鋒之上斬出,頃刻隨炁加倍。
一些灰刺在觸碰彎月之時,猛地定住,其後竟如毛竹一般,從中間劈裂炸開,不擋刀鋒半分!
這是什麼力量?!
那老太太剛露駭色,背脊便喋血而開,她嘔出鮮血,隨那彎月之芒直接將這方二樓亭臺斬開了幾十米,才撲倒在地,被血泊浸染!
“齊老太?!”
“那是什麼?吳王劍?!”
“不可能!這個年代還有年輕人練劍?用的還是那種小菜刀,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威力?!”
“14個。”季星的動作卻是沒有分毫停滯,在一部分灰刺被斬開的同時於其間穿行,呲呲兩聲衣服劃破的聲音中,躲過所有灰刺。
絕大多數灰刺射入牆壁之中,其中還有一根被季星勾腳攔截。
其在半空嗚嗚旋轉幾圈後,被旋身的季星一腳踢向遠方,其速之快甚至發出撕裂空氣的呼嘯聲音!
有人想要攔截,但在踢擊灰刺之後,季星亦砸落回一樓,轟隆踩裂大地的同時身形蹬射出去。
“別分神!”
“那邊交給老爺子他們!”
“別輕易被他靠近!困死他!”
幾聲呼喝中,一名外表森然的王家前輩雙手外張成爪,一道扭曲陰魂在他身後升起。
對於掌握服靈的王家人來說,拘靈遣將所得的大多數陰魂都被他們食用增強了自身,而留下的少部分,都有些特別的能力。
這道陰魂,生前曾是一擁有赫赫威名的毒師!
其飄飛攔截至季星身前,嘴巴大張,噴出一口紫色霧氣,這霧氣散佈速度極快,呈直徑數米的半球形裹向季星,但季星只一揮刃,就將那靈與毒霧同時兩分。
不過同時,也又有更多的攻擊臨身,讓他翻飛騰挪閃避。
另一邊,季星踢出的灰刺扎穿了包裹妖魔的墨球,也扎穿了妖魔的身體。不過這種傷勢,對於三尸來說轉瞬即愈,反而會讓羞惱的妖魔爆發出更加兇悍的氣息!
那有了缺的墨球直接被其妖魔利爪徹底撕碎,解放出的它翅膀一振,如空間跨越般來到王藹身前,利爪向王藹的腦殼撓去。
鐺——
一聲金鐵之鳴,一道紅光屏障將那利爪阻隔,透射過去的力量仍讓王藹打着滾翻騰出去。
“父親!”他倆兒子驚喝一聲,不敢停地濺墨困向妖魔。
“我沒事!”王藹爬起身喊,目光在遠處一掃,怒哼:‘齊丫頭被幹掉了,小王八蛋還藏了手劍術。這隻三尸的攻擊差點一下子就打碎了我的法寶,嗔念如此之重,狀元大學生?果然不是什麼善茬兒!’
“老大老四!別再分力,讓他用武道奇門!我們全力封住三尸!”
在剛剛的碰撞中,爲了不讓季星使出武道奇門,父子三人一直在將炁籠罩着方圓幾百米,將寬廣的大地化作他們的畫布,並不斷更替着炁流的走向,讓季星難以佈下奇門格局,但也理所當然在同時影響了自身的招法施展。
聞聽命令,父子三人身上的氣勢歸於平穩,妖魔趁機掙脫攻擊撲向王藹,揮舞利爪間卻竟被王藹單手扣住手腕,角力中撕裂了大地。
得到拘靈遣將超過70年,王藹服用的靈,已經難以統計,那矮胖的身軀中,隱藏着極其強悍的炁,爆發的光輝也如墨般深沉!
嘭——
當妖魔另一爪被另一手扣住,它兇狠張嘴吐舌刺擊。長舌如槍,又一次鐺地被王藹法寶擋住,也又一次讓王藹打着旋兒地翻飛出去。
但在同時,兩道墨成的鎖鏈亦從兩個方向裹纏其身,將妖魔的雙翼雙腿收緊,將其鎖倒在地!
“神塗-捆仙索!”
妖魔無聲咆哮掙扎,卻難逃其束,王藹及時衝回,他兩個兒子也向此邊衝至,三根毛筆在空同畫。
“神塗-喪魂鍾!”
鐺——
一座墨色巨鍾砸落,迴響間隔絕了妖魔三尸的所有氣息。
“哼——”王藹低哼一聲,長長吐息:“成功封住了……見識見識我王家的神塗吧,小王八蛋……”
他目光投向另一邊,神情卻驀然一僵,瞳孔急劇收縮,他兩個兒子的臉上亦都爬升驚色。
“王合!”
只見季星正雙肩胛骨後拱,手臂縮到胸前,以一個古怪的姿勢躲過了王合也就是怨靈纏身的中年人之一的一拳,雙手一插一甩,如同布條一般纏上其臂,咔嚓一聲將其絞索成古怪的形狀。
斷裂的森白骨碴甚至刺破了血肉與衣服,看上去便慘烈。
王合的慘叫自也十分洪亮,不過季星很快便順勢一推手臂,肘擊其胸膛,金光爆漲間,直接擊碎了王合全部內臟,送他和怨靈解脫!
這種招法非常奇怪,王藹沒有見過,但他並非爲此而震驚。
在季星單殺王合時,其他人都在暴退拉開距離,只有零星攻擊試着阻止,但王藹也非爲此驚異。
他震驚的是那躺在季星附近的其他三具屍體!
“發生了……什麼?!”
“還剩10個。”失去生息的王合倒在身邊,季星完成計數,看向王藹方向:“剛剛殺了三分之一,妖魔不行了嗎?也正常,那三個應該是最強的,畢竟只是一隻三尸而已。”
激烈的戰鬥短暫平息。
原本圍攻季星的12人此時已只剩7人,也都退開很遠的距離,臉色艱澀難看,沉重地盯着季星。
“發生了什麼?!是他的武道奇門嗎?!”王藹不願相信的咆哮聲再次從遠方響起,人也高速迫近。
那可是他王家的頂尖好手,在異人界以一當百的存在,有的還配有法寶,只不過是全力封住三尸的半分鐘而已,死了四個?!
李禾在殺雞仔嗎?!
死亡五人,是王藹今晚的預期損失,但要殺的目標現在還只是衣服有些破了而已,連傷都沒受!
他們就已經死掉了五人!
“不是,沒見過的招式,有些各派武學的影子,也好像有些西方流派和島國流派的東西。”一名王家老者艱澀道:“應該是融合各流派自創的功法,老爺子,您的判斷沒錯,得到他的靈,我王家將興盛十倍!但今晚……真的有些險了。
不能讓他靠近,我們中無論是誰,只要被他貼身……幾乎必死!”
貼身,必死?!
自創?又是自創?!
年紀輕輕創造個武道奇門還不夠,還能自創另一門強大功法?!
其實這倒不是季星在一人之下世界新創的東西,而是他一直沒用出來的,最擅長的東西!
太極拳?金鐘罩?佛門功夫?
那有些是他此前接觸過的,有些是他這兩年百度新學的。
但季星最擅長的,終究是在柯學世界奠基融合的‘無限流格鬥術’!
那些東西他在一人之下世界還沒用過,也不怎麼願意用,畢竟用空手道啪的一下將太極拳幹倒,讓他心裡會有一些怪怪的感覺,雖然明知道這是因爲空手道他有一百年以上的造詣,太極拳只有兩三年。
但今晚不同,今晚他在殺人,在與王家生死相搏!這時候不用出渾身解數,翻車後悔才蠢!
殺那白仙兒老太太他用了山本老頭的劍道,後面就什麼都有了。
空手道、巴西戰舞、以色列格鬥術、還有這兩年浸淫於中華傳統武學中汲取的精華。
人們將一門武學練至頂點的狀態稱爲‘大成’,但此刻用出渾身解數的季星,武道已不能被其形容。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圓滿?
老天師曾對陸瑾說過在季星身上看到了玄幻般的‘道韻’,其實他看錯了,那時候是季星在練習武道奇門,身周30釐米範疇內始終有個小奇門格局,風莎燕也是因此無論如何偷襲都打不到他。
而現在,季星真的有了道韻。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在這種戰力全開的狀態下,如果他的炁能積累到老天師那般精純深厚,那麼他就真的能‘飛昇’!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飛昇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就站在那裡,身上的氣息卻彷彿融入了天地。
“後生可畏啊。”劉姓老人雙手把玩着四顆鐵膽,沙啞道:“我一輩子的功夫都在這四個玩意兒身上,至今也沒玩到精通,伱卻掌握大成武學如飲水,不單是國內,甚至國外的東西你都去了解了。
不過如果能死在你手上也算不錯,或許百年後,在你飛昇後,會有很多人記住我們這些背景,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吧?”
“劉鐵膽!”王藹低喝:“飛昇?憑什麼飛昇!就算有能飛昇的,也得是我王家拘了他的靈的後輩!”
“是是,王老爺子,那咱們就…繼續!”鐵膽嗡得發出破空之鳴。
與此同時,王藹父子三人亦揮毫潑墨,墨水渲染向季星的那方土地,生長出無數黑草纏繞向季星。
季星身體一旋,躲過兩發鐵膽的同時有勁力從雙腳踏出,噗噗將黑草全部斬斷,又豎起一掌彈飛從另一端射來的銀針。
正欲再集中力量攻破一人,忽有一陣古怪的刺骨危機感襲來!
他眼神一凝,轉至一顆躲過的鐵膽,便見其轟隆一聲炸裂,恢宏的衝擊波和火炎、彈片齊至!
這不是功法、暗器。
而是大當量的炸藥!
季星被炸得身形翻飛,在空中便迎來了無數道攻擊,原本氣勢頹靡了一些的王家人在這一瞬間忽然又恢復了全盛的功力!
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東西。
在這片土地上,私藏、私制火藥是重罪,尤其是異人家族,哪都通能剝他們幾層皮,但到了生死悠關之時,誰還顧得上有沒有罪?!
死傷五人以上,用火藥偷襲!
季星確實沒想到還有這招,但強大的實力敏銳的感知力能讓他來得及應對各種突發情況,除非你王家有能耐往這裡射一顆導彈。
在發現異樣之時,他便用金鐘罩護住了身體,被衝擊擊碎金鐘罩身體騰空,卻也如靈貓翻身,精密的移動中躲過大部分彈片,雙掌拍擊迎接攻擊,身形在一陣陣煙塵中騰挪活動,如箭激射出去!
劉姓老人臉上扯出一分苦澀:“竟然連這也不行嗎?王老爺子,您的恩情,我報了!”
咚——
他的身體如破布貫飛。
季星迴身:“還剩九個。”
王藹嘶吼:“他受傷了!!王家人,聯手使用神塗!給我鎖住他!”
像是一個快要輸光了籌碼的賭徒,盯着季星大腿被彈片劃破的位置,在喊着自己還有翻盤的機會!
繼而衝擊與轟鳴不斷奏響,這座水上樂園,逐漸崩垮,損毀。
……
在戰鬥之前,王並就被王藹送進房間後封住,無法出門。
聽到那外面的轟鳴聲,王並自然無心睡眠,猜想着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多族中強大長輩來了,難道是……在和呂家開戰?
不會是因爲傍晚我罵了呂慈那老東西一句吧?
想到這裡,他還真的自責了三秒,但也只是三秒,就躺在牀上翹着二郎腿聽外面的聲音。
我王家天下無敵,呂家找死!
一直悠閒到地面裂開,露出驚恐的他從樓上掉了下去。
“呸呸呸——怎麼回事?!”
有些惱火地揉着擦傷的肩膀,他從廢墟中爬出來,往周邊一看,一眼就注意到了些磚瓦下的白髮,以及變得破敗不堪的水上樂園。
吞了口口水,他走過去,扒了扒泥土:“齊、齊奶奶……死了?!”
神色慌張地彈起,他身體發抖着向遠處走去:“太爺爺!太爺爺!發生了什麼事?!您在嗎?!”
無人迴應,但很快王並就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三叔……三叔!”
“陳姥爺?”
“馮老師……都死了?!”
“噩夢吧?一定是噩夢!”
王並瘋狂奔跑起來:“太爺爺!太爺爺!快叫醒我啊!”
一直奔跑到原本水上樂園的出口位置,他才終於找到王藹,眼中的驚恐卻似要溢出來。
只見王藹額頭血流如注,正軟軟地趴在地上,喘息急促而虛弱。
而在不遠的對面,他的大爺和四爺爺分別被一隻手抓住脖子半提在空,已然斷氣,那兩張蒼白的臉上還流着黑紅交織的淚水。
而那兩隻手的主人,王並亦非常熟悉:“李禾……李禾?該死!這是什麼夢?!我不該做這樣的夢!”
他嗷嗚叫了一聲,便瘋狂向季星殺去,卻聽王藹喚道。
“並兒!過來,別去!”
他腳步一頓,緩緩回頭。
“太、太爺爺……”
“你過來,並兒。”王藹坐起了身,雖滿臉是血,笑得依舊和藹。
王並顫抖着走過去,又聽王藹道:“讓你們這些年輕人別光顧着能速成的拘靈遣將,學學咱們王家的家傳本事,你看,拘靈遣將對他根本沒什麼用,最後還得靠神塗。
以命爲祭,以血爲墨,配合你豐叔、琴爺爺,終於能短暫束縛住他的行動,給我們爭取逃脫時間。”
王並呆呆回頭,這才注意到李禾的身上確實有一些黑紅顏色,尤其是雙臂雙腿,似乎能夠轉動的只有頭顱,只能眨眨眼睛。
“他不能動了?我去殺了他!”
“寶貝兒!”王藹再喚道:“不行的,配合着你的炁,他能一瞬間衝破那個東西,你會死,怕死嗎?”
“我、我、我不……不怕……”王並臉色煞白,結巴道:“夢、夢裡有什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王藹笑了,伸手道:“就是,我家寶貝兒哪會怕死,不過還不到你死的時候,太爺爺這老骨頭,倒是可以死一死了。一會兒我會使同樣的手段,封住他更久,你有多遠跑多遠,逃到哪都通那去尋求庇護。”
“我……我……”
“乖,再讓太爺爺摸摸頭吧。”
王並的鼻涕眼淚已經將臉給弄花,聞言緩緩蹲湊過去:“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是真的……”
咔嚓——!!
一聲脆響中,王並的脖頸被王藹直接扭斷,驚恐錯愕間殞命!
舐犢情深的畫面驀然消失,王並的靈從屍體中浮出,滿眼地難以置信:“果然……果然是夢……”
“不是夢啊,寶貝兒……”王藹神色在血染下變得猙獰:“你知道我王家的家訓!絕不可服用血親之靈!
當年創造出拘靈遣將的風天養被我父親抓住審問,將拘靈遣將老實奉上搖尾乞憐,並承諾不傳風家後人完整拘靈遣將,他們掌握的是不完整版本,但風天養沒安好心!
服靈服靈,血親之靈纔是最大的補品,血脈關聯越深靈魂就越是契合,他想讓我們王家自相殘殺!
哼,可笑,這種小伎倆?幾十年來,我王家無一例自相殘殺者!
但這次,我王藹,必須破一次例了,李禾必須與我們同去地獄!”
他伸手一招,便將王並的靈抓在手裡,驚恐絕望難以置信成了靈的養分,王藹半哭半笑:“怨恨我吧寶貝兒,對你的寵愛,其實都是爲了今天而已,爲了吃了你!”
咔叱——
王並的靈被他吞嚥咀嚼,王藹的氣勢幽幽不定,面上的皺紋似在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緩緩撫平。
“你有沒有想過,風天養的真正目的,是讓你們王家人在對抗那份服用血親之靈誘惑的時候,人性變得越來越低劣?”對面的季星說。
“連血親之靈的誘惑都抵抗了,我們王家人還能有什麼問題?其它問題,都是別人的問題!”
王藹吞食的動作一停,然後繼續大口咀嚼,猙獰道:“是嗎?誰知道呢?和我一起去地獄問問他吧!”
嗡——強化過的靈出竅,看起來年輕了二十歲王藹御使出了自身的靈,筆直地竄向季星!
其很快錯季星身體一過,靈魂發起攻擊,卻又驀然停滯在空中。
“你……你的靈魂……”
啪——
季星的手從那血墨中掙脫,隔空一掌將王藹胸膛拍碎,讓他和王並的屍體躺在了一起。
他回頭看向正不甘泯滅消失的王藹之靈,道:“你的寶貝兒本來是有機會活的,爺是死神。”
王家神塗等背刺,沒個參考很難寫,戰鬥還是四羊弱項,這7k真寫了一天,求票,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