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姐兒,這樣廣袤的土地就都歸咱大楚了?”安嶼站在多河的城牆樓上,癡迷的遙望着雅特哈河方向。雖說冬季的雅特哈河附近除了枯枝冰雪,就是冷風呼嘯,可看在安嶼的眼裡,卻有說不出的魅力。
“現在還不是,不過……以後總會是的。”寒風颳得小臉兒泛紅的盛苑,也是豪情澎湃,只見她胳膊一揮,連同阿戎方向一起劃拉過來,“託依古河、阿肯拿河、其哈梨河就是咱們天然的邊界線,額其古運河二分之一的所屬權即將屬於大楚!”
“額其古運河通向卡加迪海峽,再往先走就是沱海,到那裡可達三洲之地!等於大楚又多了一條通往歐羅巴大陸的渠道!”安嶼越說,眼眸越亮,說到最後,整個人似乎都發着光。
可說到興奮處,安嶼難免對奴爾罕的誠信感到擔憂:“大鼻子奴爾罕人的野心未必小於阿戎,就怕他們解決內鬥之後,對咱們反戈一擊。”
盛苑那雙亮眸朝他眨了眨:“所以,在咱們剿滅阿戎之前,姬娜女王和她的攝政王叔的爭鬥不可停。”
安嶼見她面兒上沉穩,眼眸深處卻藏着熟悉的狡黠,頓時踏實多了。
“等咱大楚拿到託依古國那片臨近奴爾罕的邊陲之地,奴爾罕自然就會懂得‘誠信是一種美德’了。”
“要是能趁機兵臨奴爾罕城下就好了。”安嶼的感慨,完美的體現了人心不足。
很顯然,在計劃吞併阿戎之後,他瞧地圖上的奴爾罕礙眼了。
“奴爾罕疆域太大,即使是大楚,也是難以吃下。”盛苑倒是記着‘好戰必亡、忘戰必危’的道理。
“而且,只要奴爾罕對歐羅巴大陸諸國有野心,只要那位姬娜女王真能發動戰爭,瞧着吧!奴爾罕和歐羅巴大陸上的國家就再無徹底融合的可能!有那麼一個大國擋在大楚和歐羅巴大陸之間,只要大楚的武力不減,他們就很難成爲大楚的敵人。”
盛苑眼眸放光的設想着未來,只覺源源不斷的商貿利潤滾滾而來。
有錢有糧,大楚就能發展,百姓就能富足,女子科舉這項政策就更容易延續,而她和內閣首輔這個位置的距離就能一縮再縮。
想到這兒,盛苑越發滿意。
只待阿戎滅,大家就都能有光明的未來。
……
“哈哈哈哈哈!”延平帝沒想到盛苑那個小女郎能給自己這樣大的驚喜! 盛蒽撫着臥在她手臂上休憩的京隼胭脂,瞧着它灰頭土臉的模樣,很是心疼的點着它的小腦袋說:“說來,胭脂也不小了,這樣長途飛行過來,定然吃盡苦頭,乾脆留在這兒吧。”
她話聲未落,就見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着瞌睡的胭脂驀地睜開了眼,一雙黑豆大小的眼眸盯着盛蒽,半晌之後竟然撲騰着翅膀就要飛走。
幸好盛蒽手快,一把按住安撫:“好好好,過幾天派人送你找苑姐兒去!”
說完,又生怕它聽不懂,拿着哨子吹了起來。
延平帝以前曉得苑姐兒他們三個的小隼極通人性,卻從不曉得這小隼聰明成這樣子,連人說的話也聽得懂,頓時嘖嘖稱奇。
盛蒽笑着給安靜下來的胭脂梳理羽毛:“陛下想多了,哪裡就完全聽得懂了?不過是長久訓練之下,讓它聽得懂‘留下’這詞兒罷了,因曉得回不去,這才鬧騰的。要不然,也不會聽到哨聲才安生下來。”
她這樣說,延平帝才恍然。
“原來是這樣。”延平帝見妻子看小隼的目光帶着不捨,不由安慰說,“這小傢伙兒也不很辛苦,雖說肩負‘盟約’,卻也是跟着內衛一路走來,吃喝住宿都有人護着,雖說此行路途遙遠了些,不過它也不總是自己飛翔,有時候站在馬上、內衛的肩上,一路也能歇歇。”
也不知延平帝那句話說得有趣,盛蒽忽然笑出了聲,剛剛淺露的那點兒難受也不見了。
見愛妻情緒甚好,延平帝更有興致跟她聊及盛苑談成的盟約了。
冬日午後,天下至高無上的夫妻,在陽光鋪滿的室內,歲月靜好地依偎在窗前,暢談着大楚美好的未來。
“朕定不會將阿戎這個隱患留給羆娃!”即使沒有和奴爾罕的盟約,延平帝也是要想方設法將這個長久的對手消滅的,只是現在,這個意向更強烈了。
盛蒽雖然憂慮大楚戰力,卻不會在這個時候潑冷水:“苑姐兒信上說那個奴爾罕女王非等閒之輩,說不得他們叔侄二人須鬥個有來有回纔好。”
在這一刻,皇后盛蒽和自己妹妹的思維同頻了。
不過,還在謀算着怎麼幫奴兒罕“穩定”局勢的盛蒽卻不曉得,很快,在朝堂之上,那幫言官又要對着盛苑發出彈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