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姐兒,你這算努力成功了嗎?】系統好奇的看着自家宿主一出現,周遭的畫面就跟快進了一般,那些朝臣幾乎都走出殘影了。
“距成功尚有距離,我輩還需努力啊!”盛苑不在意大家的反應,反正該談的都談過了。
【……】系統有些不解,【可是我感覺你這些天的苦口婆心,多少還是有些震懾力的。】
“哦?那大概是你想多了,我現在只不過是人憎狗嫌罷了。”盛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系統的CPU飛快運轉,直到有些發燙,還是很難理解:【你都那麼努力的跟他們說了……】
作爲目睹自家宿主說服朝臣全過程的系統,覺得自家宿主很有謀士風采。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迴應的。”和不甘的系統不同,盛苑在頻頻出入朝臣府邸之前,就對現在的結果有所預料。
【可你說的很有道理!從利益出發,也該聽勸的。】系統很爲自家宿主抱不平。
“要是那麼容易聽勸,你就不會從史書上看到那麼多類似的鬧劇了。”盛苑聳聳肩,遙看皇城方向,“很顯然,在權力、財富、慾望的加持之下,這些朝廷顯貴們會不斷的重複着以前的錯誤。”
【所以,大朝會開始的話,大家還是會選靜王之子爲皇儲?】系統明顯有些不甘,它家宿主明明那麼努力的斡旋了。
可惜,盛苑在它的注視下點了點頭:“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那你豈不是白費力氣?】系統耷拉着肩膀,有些無精打采,之前那些天它有多努力的給宿主加油鼓氣,它此刻就有多失望難過。
“也不能這樣說。”盛苑沒想到系統都會共情了,不由莞爾哄說,“言語一旦入耳,定然是會留有痕跡的。我說的話,提過的醒,就像是一顆種子,肯定會在他們心裡埋下種子。種子一旦種下,生根發芽自有時,可不是他們想不接受就不接受的了。”
系統仰頭看着宿主的投影,陽光下,眉目如畫的女郎風采奕奕,閃爍着光芒的眼眸,璀璨而明亮。
【宿主,你真沒有一點點失望嗎?】
“爲什麼要失望呢?”盛苑“看着”腦海裡的系統,認真的告訴它,“知道自己爲什麼而努力,爲了自己的目標而奮鬥,哪怕中途因爲各種因素而不能達到最優的結果,可是隻要堅持自己前行的方向,哪怕現在看起來沒有結果,但是隻要放寬時間限度,你就會發現,我們所努力的、所爲之奮鬥的過程,是螺旋式上升的一段,我們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系統很努力的聽着,並且使勁兒思考着。
但是,沒聽懂。
“聽不懂不要緊,你想想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好受多了?”盛苑樂呵呵的問它。
系統艱難的點點頭。
主要是面對這麼個總是積極開朗愛笑的宿主,作爲陪伴系統,它的情緒很難保持低落。
……
盛苑哄完自家系統,又開始翻閱卷宗,作爲大理寺臨時管理者,她已經通過安嶼和內衛做了協調,並上疏內閣,要求各地每旬就將當地的宗捲上交朝廷。
當然,爲了減輕各地府衙文書的工作強度,她特意強調,旬送案件只送案情,至於整個審判過程和判決結果,還是按着舊例,每個季度歸攏上達京都。
她這樣做,也是想更確切的掌握皇位更迭對大楚各地的影響。
對此,內閣予以批准,各地駐守的內衛軍也承擔起遞送案卷的責任。
盛苑也因此而工作量激增。
像是此刻,已經完成當天工作的盛苑,仍然還在伏案。
她這是爲了過兩天的大朝會做着準備。
“苑姐兒!苑姐兒!”安嶼風風火火跑來,坐在她對面兒,熱切的瞅着她。
“怎麼了?”盛苑迅速在箋紙上記了幾筆,而後才合上了冊子,擡頭看過去。
“我聽說許多贊成立靜王之子爲儲官員打算緘默了。”安嶼的眼眸裡似乎有一把火,情緒激動時,火苗簇簇發熱。
“這是好事。”盛苑斟酌着點點頭。
這幾天,安嶼關注的重心全放在皇位繼承人上了,大朝會之前,似乎再沒有比皇上後嗣爲儲更重要的事情了。
“不過,你要清楚,對着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分析利弊,也許能唬住一時,可到底不能敵過明確的利益。”
雖然不想刺激安嶼,可盛苑還是一五一十把情況說給他聽。 “皇位繼承是國之大事,撇開我們跟皇室的關係不算,從實際的官職出發,我們的力量微不足道。想要促成元寧公主繼位,只靠我們是不可能完成的。”別看盛苑在人前總是表現得積極向上,可實際上,她跟安嶼說這些話時,也難免會生出無力之感。
安嶼眼底的火苗黯淡不少,之前熠熠生光的眼眸,此刻顯出迷茫和無助。
“爲什麼?”爲什麼就這麼難呢?
盛苑看着他放空的眼睛,垂眸沉默敘舊,才低嘆着說:“女郎在世間總是難的。”
繼承親生父親的榮耀、地位、財產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放在女郎這裡卻是阻撓重重。
若元寧公主是皇子,莫說靜王的子嗣,就是皇室所有人的子嗣加在一起,也不是問題。
可對於皇子而言,唾手可得的皇位,卻因爲元寧公主是女郎而變得渺茫。
而這樣的情況,較前朝數代而言,已經是很好的了。
事實上,若非先皇爲開女子科舉做了長期的鋪墊和努力,若非皇上堅持通過科考取用女官,若非太后一力堅持不肯妥協……元寧公主繼承皇位之事都不會在內閣考慮的範圍裡。
“那怎麼辦呢!”安嶼迷茫的託着腮。
盛苑眼眸閃爍一下,沒有吭聲。
其實,她還真有個招。
只要不強求元寧公主即位,那麼以慧王尚在爲由,令內閣代理朝事,先迎皇上等人的棺槨歸京,然後,以守國孝爲名,先行拖延。
若是姐姐誕下男嬰更好,若是沒有,還可略施手段,時不時的爆出慧王的蹤跡,給元寧公主嫁人生子爭取時間,但凡男嬰出生,就能過繼到慧王名下。
雖然這個主意依然有漏洞在,不過卻也算得上是權宜之計。
可這辦法,盛苑想出來了,卻不想說出。
因爲這對姐姐而言是危險的,這對元寧公主而言是殘酷的,這對所有參與者和期待者而言,是煎熬的;對於女郎前進的腳步而言,是無意義的。
元寧公主登基意義不同,盛苑不想因爲自己的一次抖機靈,就把可能出現的大好局勢弄散。
所以,她只能強忍着糾結,保持着沉默。
……
“文臻!”盛苑在安嶼的陪伴下,剛走出大理寺,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打不遠處傳來。
回頭一瞧,卻是同科的幾個女郎在喚她。
定睛一瞧,爲首的晁文勝、岑幼娘和薛紫宜,臉上似乎帶着憤懣、惶惶和焦急。
“你們這是何故?”盛苑詫異的頓住腳步。
“文臻,可能挪步一敘?”岑幼娘和盛苑更熟悉些,上前邀請她到茶樓談話。
“茶樓包廂雖好,只怕隔牆有耳,若是諸位不嫌棄,可到侯府一敘。”安嶼收斂心緒,反請衆人到安城侯府作客。
諸位女官低聲商量片刻,同意前往。
……
“文臻可知民間近期流言四竄?”
“啊,不知。”盛苑茫然的看着幾位同科女官,搖搖頭。
她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讓朝廷官員留步上了,對於民間的反應卻是真的沒有多想。
“可是有流言蜚語難以入耳?”
盛苑之前之事沒多想,此刻聽她們一說,立刻想到了,皇室讓盧皇后一波兒送走這事,會讓民間出現多少猜想。